《心約江湖》第一季之第九集：銀海賭坊下
七月初七，心約城，天香樓。
天香樓不是心約城最大的，但卻是心約城生意最火的酒樓。因為天香樓大師傅的手藝冠絕天下，十八道拿手菜，每一道吃過之后都會讓你終身難忘，終身回味。
天香樓上下三層，一樓大廳散客，二十張桌子，天天爆滿，二樓單間雅座，天字號上房五間，需要頭天預訂。而整個三樓只有一間大廳，只接待頂級貴賓使用，夜郎王出巡心約城時，曾在天香樓的三樓吃過一頓飯，留下一幅字：味絕天下。而這幅字，就掛在三樓大堂正中。
天香樓的生意本就天天爆滿，再加上這四個字，慕名前來的人更是絡(luò)繹不絕。但天香樓的老板卻不肯擴大店面，任憑多少客人，只接受預約，就這么大的店，就這么多張的桌，每天的營業(yè)時間就是巳時初刻開始營業(yè)至戌時末亥時初打烊，雷打不動。
但是七月初七這天，有人預訂了天香樓所有的房間，包括一樓大堂中的二十張散座。
但奇怪的是，七月初七一大早，天香樓的門前就聚滿了人，都是腰間不是帶著刀就是劍的江湖中人。并且，人越聚越多，江湖各大門派的掌門，幫主，老大，幾乎將整個天香樓圍了個水泄不通！而天香樓周圍的小鋪面，甚至街旁賣豆腐腦的小攤位今天都發(fā)了財，早已有人花大價錢將位置占了去。
街邊兩旁也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人們在熱切地議論著，猜測著，翹首等待著。
靠近天香樓側(cè)門的人群中有兩個人竊竊私語；
“天香樓今天怎么了？夜郎王駕臨心約城了？”
“你不知道？天香樓今天會有一件大事發(fā)生！”
“哎呀，別賣關(guān)子！快說！怎么了？”
“你就在這等著吧！一會你就能見到金樓的主人冰點婆婆！”
“?。克裉煲獊硖煜銟浅燥?？”
“不僅有她！還有飄零山莊的雁飄零！活著的財神爺！看一眼你就能發(fā)財?shù)娜宋铮 ?p> “真的假的？？真的?。。克麄円黄鸬教煜銟浅燥?？難道雁飄零和冰點婆婆是相好？”
“你別亂點鴛鴦譜！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天香樓今天被銀海賭坊的大老板飛揚花了紋銀一萬兩給包了！就是為了請雁飄零和冰點婆婆吃飯！”
“都是有錢人！奶奶的！真有錢！看樣子今天小山東好發(fā)財了！這小子還欠我三錢銀子呢！”
“小山東是誰？”
“天香樓的伙計?。∵@個銀海賭坊的大老板為什么要請這兩位大人物？怪不得今天來了這么多人！你看看這些人，都是佩刀帶劍的，都是會武的！”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昨天這滿大街就傳開了，飄零山莊和金樓今天要在天香樓下定賭約，賭八天后心約城主和那個殺手柳葉的決戰(zhàn)誰勝誰負！”
“?。抗植坏脕砹诉@么多人！他們賭誰勝誰負？”
“不知道呢！這些人應該也都是來等消息的，今天過后，銀海賭坊開出的賠率搞不好就得變了！我買了十五兩心約城主勝！一賠七!贏了我就有一百零五兩了！我就可以把陳寡婦的鋪面盤過來！開個綢緞莊！”
“嘿嘿?！?p> “你笑什么？”
“不用等到七月十五，我今天就能賺到一百兩！”
這個人說完，突然走到街上大聲呼喊：“各位江湖好漢，我家就在天香樓側(cè)門，二樓陽臺有一張桌子，正對著天香樓二樓的窗戶，視線正好！今天出租，紋銀一百兩，先到先得！”
一嗓子過后，呼啦過來一群人！
“我要了！給我！”
“我給你二百兩！我要了！”
啪的一聲！這小子頓時眼冒金星，一張紙拍在了他的臉上。一個高大魁梧，滿臉絡(luò)腮胡子，身穿黑衣勁裝大漢將一張銀票拍到了這小子的臉上。
“五百兩，快帶我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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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等著看冰點婆婆和雁飄零的百姓們很失望。
午時整。兩列人馬自街道兩頭開進天香樓。一列錦衣玉袍，一列金絲白衫。一看就知道分別是飄零山莊和金樓的人。兩列人馬的中間兩頂八抬大轎一前一后走著。轎中人自然是冰點婆婆與雁飄零。人們翹首看著，等著這二人到天香樓門前后落轎而出，好一睹真容。
結(jié)果，這兩頂轎子直接抬進了天香樓的大廳內(nèi)！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想知道他們誰賭誰贏？大家都想知道，這當今世上不但富甲天下，而且武功也是一流高手的這兩個人會怎么賭？如何賭？
他們之間會不會也有一場決戰(zhàn)？
江湖在焦急地等待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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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帶子、白切雞、芫荽鯉唇、虎皮肉、蘭花一品翅，紅燒熊掌、極汁鮑魚、駝蹄燴鹿筋、清蒸石斑魚、金陵桂花鴨。
每一道菜，都是天香樓的大師傅的拿手好菜。
天香樓的三樓果然華麗奢侈，豪華程度不亞于皇宮。猩紅色的羊毛地毯，巨大的檀香木長條方桌。連月牙拱門的垂簾都是金絲穿的珍珠。所有餐具皆是純銀打造。
雁飄零與冰點婆婆對面坐著，互視著對方，一動不動。
飛翔感覺到了兩邊的殺氣襲來。
“掌柜的！上酒！”
天香樓的大掌柜親自搬來了一壇酒。
“這是什么酒？”飛翔問。
“回公子，這壇酒是十八年的女兒紅。是小店從紹興以每壇三十兩銀子高價收購過來的，保證每壇都是十八年以上的陳年佳釀！”
雁飄零突然說道：“江湖中人，自然要喝最烈的酒！你家難道沒有斷腸？”
掌柜為難地說：“回雁爺，您說的是那個叫曉峰的賣酒郎釀的酒吧？那就太烈了，常人喝不下去，一滴滴到舌頭上都冒煙兒！再者，三百兩一壺，一壺才三斤···所以小店不曾預訂??！”
雁飄零問飛翔：“你有一壺吧？”
飛翔擦了擦額頭的汗，不好意思地說道：“太他娘的烈了......叫我給兌上水了?！?p> 噗嗤~。冰點婆婆聽到這里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
雁飄零使勁繃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好不容易憋回去之后，雁飄零喊來一名下屬。
雁飄零：“你去東城西四條小井胡同二號，那里是賣酒郎曉峰的住所。你拿著我的名帖，買他兩壺酒，付他六百兩。記住，不可怠慢，要恭敬有禮！”
飛翔連忙攔?。骸澳睦锬睦铮裉焓切〉苷埗毁F客，哪里能讓雁爺破費。原來那個賣酒郎曉峰也在城內(nèi)啊，來人！”飛翔攔住了雁飄零，打發(fā)自己手下去了東城西四條小井胡同二號。雁飄零張嘴想說什么，卻沒有說話。
飛翔的人空手而歸。飛翔疑惑地問道：“酒呢？人不在那？”
“稟公子，屬下去了，人也見到了，但這個曉峰，他，他不賣給你！”
飛翔大怒：“你說什么？不賣給我？什么意思？他怎么說的？”
“那個曉峰就說了四個字：沒有。不賣?！?p> 飛翔：“到底是沒有還是不賣？”
“屬下不知......”
飛翔非常生氣：“你再去！兩千兩一壺！你看他賣不賣！”
............
半個時辰后，飛翔的手下再次空手而歸。
飛翔氣樂了：“還是不賣？”
“稟公子，他，他，......”
飛翔：“他什么他，快說！”
“稟公子，這回他就說了倆字?！?p> 飛翔：“說什么？”
“滾蛋......”
冰點婆婆雙手捂著肚子，已經(jīng)樂的直不起腰來。
飛翔的臉瞬時變成了綠色。
雁飄零咳嗽了兩聲，然后說道：“還是我派人去吧?！?p> 一頓茶的功夫，雁飄零的人也空手而歸。
雁飄零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雁爺，那個曉峰說，您，您給的錢不夠。他說今年的酒已經(jīng)賣完，剩下幾壺是留給招待朋友的。您要買的話，三百兩他不賣?！?p> 雁飄零笑道：“他要多少？”
“雁爺，他要一千兩！”
“給他。”
“?。恳磺摄y子，買一壺酒？”
雁飄零：“你給他兩千兩，買兩壺酒，然后再給他一千兩，就說我有事相求，請他務必親自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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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約城東城的大街上，一個彎腰駝背的中年男子推著一輛獨輪車慢慢地走著，車的兩旁，有兩個酒葫蘆。這個人一直到了天香樓門前，放下車，一手一個酒葫蘆，直徑上了天香樓。
“這個人是誰？飛翔又請了別人？不對啊？這家伙一看就是個不會武功的人！”
“哼，聽說過斷腸酒么？”
“他就是那個釀酒的曉峰？賣三百兩銀子一壺酒的那個曉峰？”
“正是他?！?p> ~~~~~~~~~~~~~~~~~~~~~~~~~~~~~~~~~~~~~~
“你請我來做什么？”曉峰將兩壺酒放在桌上后，一屁股坐在中間的太師椅上。
雁飄零笑了笑：“我請你喝酒吃飯?。俊?p> 曉峰：“請我？”
雁飄零：“請你！”
“謝了，正好我沒吃飯?！睍苑逭f罷，伸手抓了一塊盤子中的雞腿，旁若無人般吃了起來。
天香樓的三樓很安靜，只有曉峰吧唧嘴的聲音。
不一會，一桌上好的酒席就變成了殘羹剩飯。飛翔瞪著曉峰，說不出話來。
曉峰打了個飽嗝，伸出袖子擦了擦嘴。然后用油滋滋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來遞給雁飄零。
“請我吃飯不用給我跑腿費。還你一千兩。”
雁飄零笑著將銀票收好：“峰兄，小弟今天和冰點婆婆相約對賭，賭八天后柳葉與樂開心的一戰(zhàn)，由這位銀海賭坊的當家飛翔公子做公證人。兄弟還像請你和飛翔老弟一起為我和冰點婆婆的賭局作證?！?p> 曉峰說道：“告辭?！闭f罷起身就往外走。
飛翔一伸手，攔住了曉峰的去路。
飛翔：“兄弟，你的架子也太大了吧？你一個江湖賣酒的裝什么裝？雁爺請你來是給你面子！你居然敢這么抬腿就走？”
曉峰瞅了瞅飛翔：“滾一邊去?！?p> 飛翔大怒，揮拳打了過去。拳頭剛舉起來，飛翔突然覺得腰間一麻，這只手就動彈不了了。
冰點婆婆：“飛翔公子先坐下來消消氣。”
冰點婆婆笑著走向曉峰：“峰兄的酒，冰點兒已經(jīng)喝了三年，酒中極品，小女子很喜歡喝?！?p> 曉峰笑了笑：“承您抬愛，照顧小可生意?！?p> 冰點婆婆：“咱們這也算是有交往接觸三年了，峰兄，冰點兒也想請峰兄一起給做個見證。心約城主與柳葉這一戰(zhàn)江湖中難得一見，所以冰點兒才有興趣要和雁爺一賭輸贏！”
曉峰笑了笑，拱手抱拳道：“告辭。”說罷轉(zhuǎn)身下樓而去。
良久，雁飄零說道：“他終究是不肯?！?p> 冰點婆婆：“你既知道他不肯，為何又讓他前來？”
雁飄零：“因為我喜歡喝他的斷腸酒！飛翔，你剛才有些冒失了?！?p> 冰點婆婆拍了拍飛翔的肩頭，飛翔這才放下手坐了下來。
飛翔笑著說：“這個曉峰有點意思，我只是想試試他是不是真的不會武功。不說這個了！掌柜的！把這些菜撤掉，重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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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廢話了，雁爺，你賭誰贏？”冰點婆婆恢復了冷若冰霜的表情。
雁飄零笑了笑：“我賭心約城主贏！”
“?。俊北c婆婆愣住了。
雁飄零：“怎么？”
冰點婆婆很意外地問道：“你難道不賭柳葉贏？”
雁飄零笑了：“我為什么要賭柳葉贏？”
冰點婆婆有些無語。過了一會，冰點婆婆說道：“那如果我也賭心約城主贏又該怎么賭？”
雁飄零笑了：“既然如此，那我改，我賭柳葉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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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二位，如果沒有異議，就在賭約上畫押吧！”飛翔將兩張寫好的賭約分別放在了雁飄零與冰點婆婆面前。
立約人：雁飄零冰點小靚
雁飄零賭注：雁飄零現(xiàn)銀一萬萬兩。包含雁飄零名下東海南海商船船隊共計六十八艘商船及所有海運商路路線；四川至蒙古西疆的茶道以及南方茶山十一座；雁飄零實際控制的龍門鏢局以及龍門鏢局的三十六條走鏢航道；漕幫鹽幫的管轄權(quán)；鹽稅的征繳代收權(quán)；
冰點小靚賭注：金樓錢莊庫銀三萬萬兩；心約城內(nèi)七十八家金樓錢莊的所有權(quán)，經(jīng)營權(quán)；夜郎國從南至北所有三百二十七家金樓錢莊的所有權(quán)，經(jīng)營權(quán)；朝廷賦稅的匯兌權(quán)；
雁飄零下注：柳葉；
冰點婆婆下注：心約城主樂開心；
本賭約由銀海賭坊作證抵押參保。
公證人：銀海賭坊飛翔
七月初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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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點婆婆輕巧地拿起毛筆，簽字，畫押，然后用毛巾輕輕擦拭手指肚上的印泥，微笑看著雁飄零。
雁飄零提筆簽字，畫押。然后拿起曉峰送來的兩壺斷腸酒，一壺扔給了冰點小靚。
飛翔尷尬地笑了笑，舉起了那壇女兒紅。
雁飄零：“感謝飛翔公子為賭約立證，表示感謝！冰婆婆，人生難得一知己，你是我今生的對頭，對手，但人生若無對手，豈不寂寞？不管怎么樣，雁飄零還是要敬你！這些年我們彼此計算，明爭暗斗，倒也不寂寞，如不見外，飄零既當你是對頭，也當你是知己！”
冰點婆婆淡淡一笑，舉起酒壺：“雁爺請！飛翔公子請！”
說罷仰脖痛飲。
飛翔看著他們二人痛飲著斷腸，心里知道，若沒有高深的內(nèi)功，絕無法喝下這劇烈的斷腸酒！
菜尚未動筷，酒已見底。
雁飄零抱拳：“既如此，咱們七月十六日見?！?p> 冰點婆婆：“雁爺就這樣走了？”
雁飄零：“那么？如何？”
冰點婆婆：“冰點兒想借此機會領(lǐng)教一下與心約城主齊名當今絕世高手雁飄零的成名絕技：梅花一指！”
冰點婆婆說罷，輕沾酒壺的壺口，沾下一滴斷腸酒，閃電般向雁飄零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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