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離心把書和魄石一同放進(jìn)乾坤袋中,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咒語,瞬間就到了那個暫時搭建的露天廚房處,此時未到飯點(diǎn),這里只有慕錦瑟一人在忙碌著。
只是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上一句話,許聆鐘已經(jīng)迎面快步走過來問道:“慕姑娘,可有見到小笛姑娘?”
慕錦瑟見他神色匆匆,又看到他身后的玉離心正在給她使眼色,心里倍感狐疑,問道:“小笛?在幫我擇菜呢,許先生是發(fā)生什么事嗎?”
就是此時,玉離心端著水盆從他身后繞上前來問道:“先生還要對弈幾局?還是有其他事宜,我定竭盡所能相助?!?p> “哦,并無什么大事,就是不知小笛姑娘可否把那本《大夢記》給帶了出來?!?p> 玉離心內(nèi)心氣定神閑,面上故作焦急,甚至還裝模作樣地?cái)D出幾滴眼淚:“許先生,您剛剛忘記了?我將書放在書案之上,聽完您的往事,就回了這里,想必是先生您剛剛忘記放錯了位置了?!彼畔虏伺?,委委屈屈卻禮數(shù)周全地對著許聆鐘俯身行禮道,“許先生,對不起,是我不知禮數(shù),給您添麻煩了?!?p> 見她這模樣,許聆鐘都覺得自己是錯怪了她,連忙擺擺手道:“即是如此,我便先回去找書了,這書可是衛(wèi)賢弟贈我的孤本,不可失。”
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慕錦瑟上前問道:“小笛,怎么回事?”
“慕姐姐,族中無怒魄者,是不會發(fā)怒的?”
“嗯。沒錯?!?p> “可他剛剛惱羞成怒,還掀翻了書案。”
“可這與什么書的并無關(guān)系???”
玉離心掏出那塊魄石遞給她,她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是假的許先生,那真的許先生呢?”
“不知?!?p> 這時,唐頌塤和白絲桐也到了這里。他面色凝重:“玉妖精,我記得你跟我們提過這許先生無怒魄,可是我剛剛看他在后山那邊一個人瘋狂地捶樹,那樣子可不像是一個無怒魄者該有的行為。”
慕錦瑟看向環(huán)抱著雙手沉思的玉離心,說道:“小笛剛剛跟我說的就是這件事?!?p> “哥哥姐姐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的表情真嚇人,不是,真嚇妖?!卑捉z桐緊張地問道。
玉離心想著那本書,猙獰笑道:“今天晚上你們都到我房間來,相信很快就知道了?!?p> ……
晚上,看著累趴的三個人,玉離心很是過意不去,明明是自己先答應(yīng)出力干活的,到頭來,自己卻成了較清閑的那個。
她尷尬地輕咳兩聲,正色道:“等我把書上的禁制解開?!?p> 淡紫色靈光在她指間翻轉(zhuǎn),沒幾下功夫就解了禁制,而后又使了個喚靈術(shù),打開的書面上,慢慢浮起藍(lán)色光點(diǎn),漸漸聚成人形的上半身。
如她所想,這里面的是真正的許聆鐘的魂魄。
玉離心在塊魄石上滴了一滴她的血,那魂魄片刻后蘇醒過來,一見他們,連忙道:“幾位小友快幫幫我?!?p> “好了,說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吧。”玉離心看著他。
許聆鐘遲疑道:“我……我其實(shí)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p> “什么?!”唐頌塤真想把他浮在書面上的半截魂驅(qū)拍回書里。
那魂驅(qū)撓著腦袋訕訕地笑起來。
“那么你的魄石是怎么回事?”玉離心面無表情地問,連敬稱都忘了,不過依照他那吃貨的秉性,想必不會據(jù)此小節(jié)。
“魄石呀早幾年前就丟了,哦,就是像那個鬼?人?所說,富商的兒子搶了去,我也被抓進(jìn)去地牢里,受盡皮肉之苦。”
“人家搶你的東西,你就不知道反抗一下嗎?”唐頌塤沖他怒吼道,“還讓人抓起來,受盡皮肉之苦,你還好意思說,丟人?!?p> 他把頭扭到一邊,這人簡直慫到氣死人。
白絲桐那軟糯的聲音響起:“沒錯,我雖然是家里最小的一個,法力也最弱的一個,我也不會讓別人平白無故欺負(fù)我的?!?p> 魂魄繼續(xù)傻傻地笑起來:“族規(guī)不是說,我們離魄族人在外不能傷了這些凡人的嘛,族規(guī)在上,在人界這么多年我一刻未忘。”
他的話給玉離心提了個醒,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為這無怒魄的一系重定一套族規(guī),他們這老為別人著想的做派太老實(shí)了,就只會像這貨一樣經(jīng)常被人欺負(fù)。
他們不會生氣,永遠(yuǎn)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吃了虧也想著息事寧人不惹麻煩,初相見別人肯定覺得他們是知禮明節(jié),可時間長了他們身上無怒魄的弊端就會暴露出來,給人一種膽小怕事、懦弱之感,這樣子真的太吃虧了!
“那你的魄石為什么今天會出現(xiàn)?”她看那個假許聆鐘和衛(wèi)鳴箏當(dāng)時的神情,他們應(yīng)該都不知道魄石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衛(wèi)鳴箏身上。
“我……我不知道?!?p> 好吧,玉離心想了想繼續(xù)問:“占了你身體的人是誰?你是什么時候被占了身體?”
“我的身體是你們剛到的那天晚上被搶的,至于搶我身體的人,我……我……我也不知道是誰!”
玉離心深吸一口氣,問道:“想想你平日里都得罪過什么人吧?”
那個人知道許聆鐘魄石丟失的大致情況,說明那是與他相識的人,甚至是關(guān)系匪淺的熟人。
許聆鐘歪頭絮絮叨叨了半個時辰,昏昏欲睡的幾人沒有從他的往事里找到他得罪過人的蛛絲馬跡。
兩個時辰之后,唐頌塤和慕錦瑟、白絲桐紛紛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而那絮叨聲一點(diǎn)沒有要停的意思。
啪的一聲,玉離心親手把這貨拍進(jìn)書里,一問三不知啊,真是氣人,連是搶自己殼子的人都不知道。要不是他是離魄族人,她還真想一掌拍死他,而不是聽他回憶陳年往事,想著幫他奪回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