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3章 刁難
一進房間,便有人聲響起。
“我自學(xué)過很多考古知識,光考古書啊,就看過幾十本。”
說話之人是坐在房間正中間沙發(fā)上的一個男生。
在他旁邊還坐著一個差不多年紀(jì)的年輕人,看樣子像是同學(xué)又或者同事關(guān)系。
“沒錯,我們倆對這次的考察非常重視,您看,這是我們發(fā)表過的考古小文章,還有一些我們沒帶來?!?p> 兩個年輕人似乎正在面試,在他們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眼鏡中年,
頭發(fā)亂蓬蓬的像個雞窩,這不修邊幅的模樣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不過后者模樣嚴(yán)肅,不茍言笑,儼然一副老學(xué)究的樣子,
雞窩中年應(yīng)該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回頭掃了一眼,胡八一點頭微笑。
不過那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
繼而伸手拿起面前的那些個小文章,扶了扶眼鏡。
胡八一聳了聳肩,有點小尷尬。
“老胡,看那邊。”
這時楚堯戳了戳胡八一,指著大廳右側(cè)的一個隔間,
透過鏤空雕花門窗可以看清那里擺放著許多書籍,應(yīng)該是個書房。
不過楚堯手指的目標(biāo),卻不是那些房間擺設(shè),而是里一個紅衣服女生。
胡八一探頭看去,見到一男一女,男的似乎是位長者,女的則比較年輕,雖然是背對這邊,但是給人的感覺極有氣質(zhì)。
“這次行動的投資人應(yīng)該就是她了?!?p> 胡八一記得大金牙說過,這次行動的投資人是個女的。
胖子撇了撇嘴,剛才院子里的時候他也見到一個女生,指不定是那個呢。
胡八一抬了抬下巴,“看見那紅夾克沒,這可不便宜。”
胖子湊近一些,“喲,條子很正嘛。”
胡八一剛想說點什么,
楚堯也在一邊打趣,“好像臉蛋也不錯喲。”
胡八一直接對著兩人翻了個白眼。
……
“二位的水平還達(dá)不到我們的要求,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p> 沙發(fā)那邊的雞窩中年突然開口,并將手中文章遞還給了對面,然后站起身子。
瞧那模樣是要送客了。
“不是,您看啊,我們兩個人為了這件事情,也準(zhǔn)備了挺長時間的,只要您能讓我們加入這次行動,讓我們干什么都行?!?p> 兩名年輕人似乎非??释@次機會,各種拜托請求。
然而雞窩中年神情厭煩,說話更是有些刻薄了,“你們確實達(dá)不到要求,我就不送了。”
就這樣,將二人送走。
胡八一三人偷偷交換了個眼神,看來這次的任務(wù)沒那么輕松啊。
不管怎么樣,來都來了,先過去聊聊吧。
楚堯徑直走向那位雞窩中年,“同志您好,我們?nèi)齻€是…”
可不等說完,雞窩中年一抬手,“不用說了,三位的來意我已經(jīng)知道了。想必我們考古隊的要求,三位也是知道的,對吧。”
楚堯點了點頭。
雞窩中年繼續(xù)道,“我們這次是破格中的破格,例外中的例外,所以三位是有沙漠生存探險的經(jīng)驗,還是懂得考古學(xué),這個非常重要。
如果沒有這方面的本領(lǐng),那我們一律不會接受的。”
楚堯笑了,“我說這位老同志,咱們能不能先坐下來說。”
雞窩中年冷笑,“三位要是沒有這樣的本領(lǐng)的話,也就沒有必要坐下來了。”
“嘿。”
胖子急了,“你這人怎么說話呢?我…”
“胖子。”
胡八一也不爽這中年的態(tài)度,但人家是主,他們是客,總不好在人家地盤鬧事。
楚堯盯著對方,目光透著凌厲,“你確定不讓我們坐下?”
雞窩中年一愣,然后連忙退后,“你要干什么?”
“你要敢亂來,我就報警。”
剛才那瞬間的對視,讓中年心頭發(fā)顫,對方就像一頭野獸,眼神中透著冷漠和兇狠,這絕對不是什么善人。
“算了老楚,既然人家這么不待見咱們,我看也就沒必要合作了?!?p> 胡八一也來了氣性。
堂堂一位學(xué)者,老知識分子,該有的基本禮貌都不懂,不合作也罷。
楚堯沒有說話,只是向著旁邊書房掃了一眼,顯然那里正有兩人看著這邊,楚堯不著痕跡的轉(zhuǎn)過目光,對著中年冷笑,“希望你待會可不要求我們坐下,咱們走。”
就在這時,
“慢著?!?p> 隔間走出一老者,容貌慈祥,笑的和藹,“三位,你們是小胡,小楚,和小王同志吧?”
楚堯回頭,淡淡道,“老同志有事?”
“呵呵,我姓陳,陳久仁?!?p> 這老者說話還算那么回事,胡八一生怕楚堯再給人臉色,于是站出來道,“老同志您好,我叫胡八一,這兩位是我兄弟,楚堯和王凱旋,您認(rèn)識我們?”
“果然是你們。”
老者點頭微笑,然后轉(zhuǎn)向雞窩中年介紹道,
“這位是郝愛國教授,考古專家?!?p> “愛國,讓客人們坐下說吧。
中年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了,不過后者明顯不敢違背陳教授,忙著點頭“是的老師,幾位請。”
楚堯走過郝愛國身邊,冷笑道,“我就說得坐下來說吧。”
郝愛國臉色僵硬。
……
幾人落座。
陳教授溫文儒雅,說話隨和,“我想小金同志都給你們講清楚了吧。”
胖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小金同志?”
楚堯道,“就是大金牙?!?p> “對對對?!标惤淌诳戳顺蛞谎郏c頭道,“他是我故友家的孩子,上午來過一趟,特別給我介紹了你們?nèi)坏那闆r,印象很深刻啊?!?p> “說小楚同志,年輕俊杰,不僅身手了得,更精通古物鑒賞?!?p> “還有這位小胡同志,說是當(dāng)過解放軍的連長,還有過參加戰(zhàn)斗的經(jīng)驗,而且進過沙漠,去過冰川,不簡單啊?!?p> “我呢,我呢?”
“大金牙怎么說我的?”
胖子一臉期待。
然而陳教授突然語塞,大概兩秒之后,“呵呵,小王同志也很不錯嘛。”
“有您幾位做我們這些書呆子的領(lǐng)隊,實在是綽綽有余啊。”
“不是,啥叫不錯?。俊?p> 胖子坐不住了,
合著在大金牙眼里,就胖爺我沒啥可說的啊?
楚堯同情的拍了拍胖子。
胡八一則偷偷瞪了他一眼,然后對著陳教授客氣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p> “但是呢。”
陳教授話音一轉(zhuǎn),“我們這次破格招聘領(lǐng)隊,還有一個特殊要求,就是天星風(fēng)水術(shù),不知三位懂不懂?”
胖子腰板一挺,“嘿,這你可就問對人了?!?p> “哦?”陳教授驚咦一聲,“原來小王同志精通天星風(fēng)水?”
“我…我…”
“咳咳…”
“喲,怎么了胖爺?”
“咳咳,我…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你說,你和老胡快給人家說說。”
“就按我平時教給你們的那些說哈?!?p> “好嘞?!?p> 楚堯默契的配合著胖子裝逼,
“老胡,既然人家好學(xué),你也就別吝嗇了,說說吧?!?p> 胡八一對這兩貨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道,“陳教授,您說的這個天星風(fēng)水啊,又名天穹青囊木術(shù),是十六字陰陽風(fēng)水秘術(shù)中的天字卷,又是最晦澀難懂的一章,我也只是略知一二?!?p> 郝愛國當(dāng)即坐起,“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多留三位了?!?p> “嘿?!迸肿右坏裳郏斑@老同志都沒說話,你著什么急???我怎么這么不愛聽丫說話呢?”
這一次,胡八一和楚堯誰也沒阻止胖子,這個郝愛國確實氣人。
“愛國,快坐下?!?p> 陳教授連忙擺手,示意郝愛國別亂講。
“小王同志啊,這個郝教授不是針對你們的,是這兩天啊,每天都有像剛才那樣來湊熱鬧的人,他是著急,生氣,您多包涵啊。”
楚堯?qū)@位陳久仁印象不錯,雖然之后的路上可能會啰嗦一些,但是人品沒得說,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尤其楚堯注意到,書房里的那一位已經(jīng)將目光從手里筆記本轉(zhuǎn)移到了這邊。
“既然這樣的話,咱們也要理解?!?p> “是吧老胡。”
胡八一可不知道楚堯的那些小心思,他只是覺得有人質(zhì)疑他的專業(yè),那么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好吧,那我就把我略知的這一二說說。”
“這個風(fēng)水嘛,被稱為地學(xué)之最。風(fēng)水之地呢,可以簡單的概括為藏風(fēng)之地,得水之所,后世呢,又把風(fēng)水術(shù)逐漸引申為堪輿之術(shù)…
說白了呀,就是分析天地人三者之間關(guān)系的一門學(xué)問,內(nèi)容其繁雜,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說的完的。
今天吶,咱們就單獨說這一個分支,天星風(fēng)水?!?p> “好好好?!标惤淌谀抗鉄崆校B連點頭。
就胡八一剛才那幾句,已經(jīng)讓老者察覺到了胡八一的深度和與眾不同。
這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啊。
胡八一繼續(xù),“這古時候的帝王貴族,對死后之事非常的看重,他們覺得生前所享受的待遇,死后也應(yīng)該繼續(xù)擁有,并且認(rèn)為天下興亡,全都發(fā)于龍脈,所以陵墓必須要設(shè)置在風(fēng)水寶地。
雍正皇帝生前選的陵墓,被概述為乾坤聚秀之區(qū),陰陽匯合之所,龍血砂水,無美不收,形勢理氣,諸吉咸備?!?p> 陳教授與郝愛國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喜。
“雍正皇帝閱后批奏,山脈水法,條理詳明,洵為上吉之壤……”
“他老人家說的很對,但是也只說對了一半,因為古人追求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不僅要山脈水法,還要日月星辰。
從上古時代起啊,人們就開始觀察天象,研究星辰的變化,用以推測福禍吉兇,在尋找風(fēng)水寶地的時候啊,也經(jīng)常運用到天文學(xué)的精髓。
天地之相去,八萬四千里,人之心腎相去,八寸四分。
人體金木水火土,上應(yīng)五天星元,又有二十四星,對應(yīng)天下山川地理,星有美惡,地有吉兇,凡是上吉之壤,必定和天上的日月星辰相呼應(yīng)。
而以星云流轉(zhuǎn)來定穴的青烏之術(shù),便是這風(fēng)水學(xué)當(dāng)中最難掌握的天星之術(shù)。
天有二十四宿,日有二十四時,年有二十四節(jié)節(jié)氣,故風(fēng)水也有二十四向,二十四位,如果有人能夠觀看這星星的兇吉排列,再加上羅盤定位,就可以找到我們想找的地方,
不過這種天星風(fēng)水,流派甚多,各有章法,其中也不乏互相矛盾的?!?p> 陳教授拍手大贊,“小胡同志說的太好了。”
“XJ大沙漠,時隔千年,以前的綠洲城市都變成了沙海,像孔雀河道早已干涸,難以尋覓,更不要說沙漠中那些遺跡和古墓了?!?p> “小胡同志,既然古人是根據(jù)山脈水法日月星辰來為自己定穴,我們要想找到那些湮沒在古絲綢之路上的陵墓依靠天星風(fēng)水之術(shù)是最簡潔有效的途徑了,對吧?”
“要么說您是老教授呢!”
胡八一側(cè)過頭去,兄弟三人對視一眼,然后齊齊沖著陳久仁挑起一根大拇指。
“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