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說服他們逃走了?!?p> 狗頭軍師斜著眼注意后面依舊吵鬧不堪,但是總算聽他話拋下老大,掉轉船頭的??軅?。
他的臉部肌肉有些扭曲,面部猙獰,輕輕撫摸著自己手上的一只鈴鐺。
片刻后閉上眼。
一抹晶瑩從眼角滑落。
“小吉,我總算是給你報仇了?!?p> 自從知道你被這群??艿氖最I虐殺后,我無時無刻不想著為你復仇。
但是身為海亂鬼的海寇首領太強了,我根本沒有辦法殺他,只能混入這個群體中等待機會。
現在,終于等到了。
只要等那只銀面惡鬼殺死他。
只要——
一道雷鳴般的聲音在海盜船上空炸響。
“過——來————”
林恩口中呼出拉長的尾音就好像夏日閃電后,滾滾而來的雷聲。
恐怖,窒息。
銀面的人影身后,漆黑的洞口在空氣中展開,一道道燃燒黑炎的鎖鏈伸長延展至海水里,離人影越遠,鎖鏈越加巨大。
直到遠離海岸的海盜船旁,陰影于海面浮現,一道道已經龐大到比人粗的鎖鏈猛然從幽暗深邃的海洋中掠出沖向海盜船。
這般景象就如傳說中北海的恐怖巨妖于深海探出它可怕的觸手,將海面路過的船只拖入海洋的深淵。
鎖鏈摩擦著金屬聲將龐大的船只捆綁。
岸上,林恩對著船只抬起手,掌心朝上手指微微一屈。
巨大的船體直接被拖拽著從海面上一路劈風斬浪朝著岸邊的人影而來。
全船??艽舸袅⒃谠兀V呆看著這他們還要粗大的鎖鏈纏繞在船板上,讓船只不斷拉進與岸邊的距離。
超出??軅兿胂蟮膫チ?,讓所有人心中都升不起一絲抵抗的想法。
“開,開玩笑的吧。”
狗頭軍師一臉絕望,但是在絕望中依舊存在著一絲深深的仇恨。
這種恨意。
林恩看著整船被鎖鏈拖拽而來的人群里,唯一個面露絕望又帶著仇恨之色的人感興趣起來。
最主要的是,這道仇恨的目光不是沖著他而來,而是那個??苁最I。
這才是他感興趣的根本。
之前沒看錯的話,這道目光的主人可是備受那海亂鬼信任呢。
真是有意思啊。
要是讓??苁最I知道他所信任的人這么想殺他,會怎么樣呢?
海盜船被拖拽到了岸上,鎖鏈將整只船抬在半空中,然后輕輕放回岸邊。
“全部下來?!?p> 迎著船上那一道又一道戰(zhàn)戰(zhàn)赫赫的畏懼目光,林恩淡淡說道。
聽到他的這句話,船上的??軅兎路鹇牭搅耸ブ迹w連爬帶滾的來到地面,在林恩面前乖乖站好。
簡直和碰到了班主任的小學生一樣,大氣都不敢喘。
無聊的掃過這一個個被老師罰站一樣的???,林恩伸出手指了指其中的一名成員。
“你,出來?!?p> 狗頭軍師驚愕的環(huán)視了一遍四周,再三確認了林恩指的正是自己后,帶著懼怕的神情在周圍??軅冃覟臉返湹哪抗庵凶叱?。
“大……大人。”說話都打著寒顫,口齒不清的狗頭軍師低著頭,一臉畏懼。
林恩嘴角微微翹起:
“你想不想殺了你們的首領?”
狗頭軍師被嚇的當場抬起頭,他看著林恩,臉上滿是驚恐。
但在林恩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他咬了咬牙,一臉堅定道:“想!”
“如果給你一個和你們的首領一對一生死決斗,別人不能插手的機會,你敢去嗎?”
林恩笑的更歡了。
這是他的惡趣味玩笑。
這不是一個公平的決斗,兩者的差距肉眼可見,這,只是一個送死的局。
正常人是不會選擇這個送死的決定。
出乎林恩意料,狗頭軍師幾乎瞬間咬牙切齒道:“我敢去,哪怕打不過他,但能用死作為代價在他身上撕一塊肉下來,我也滿足了!”
哦——
林恩輕輕瞇起眼睛,左眼中一抹紅光閃爍。
一副名叫‘人生’的命運畫卷在他眼中緩緩展開。
片刻后,林恩左眼恢復正常。
原來如此。
了解到情況的他停下紅心卡牌。
哪怕是窺探一個普通人的命運,在如今脆弱的身體身上,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不過他看到的東西卻是挺有趣的。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而作為代價,你贏了,我要你全身心臣服于我。
你若輸了,就算對方不殺你,我也會殺了你。
你,答應嗎?”
林恩低笑著,仿若惡魔循循低語誘惑。
“我答應,我答應,感謝大人!”狗頭軍師一臉激動的叩拜。
“是嗎?”
林恩手一揮,身后的鎖鏈再次探出,它們停在林恩身邊,如一頭聽話乖巧的小蛇。
然后,他伸出手在其中一節(jié)鎖鏈上一折。
鎖鏈瞬間斷下來一截,接著在手中化為一把長劍。
乓——
長劍被林恩丟到了這個他在命運中看到的悲情男子面前。
“那么,拿上這把劍,用盡你的全力去拼命吧,我希望能看到一個驚喜?!?p> 林恩轉過身意味深長道。
那位??苁最I讓他很失望,他不介意換一個更好掌握的,反正都是管理菜雞。
狗頭軍師愣愣的看著這把被隨意丟在地上的劍,他半跪下身子舉起。
劍鋒上冷厲的寒芒,讓人毫不懷疑這是把專門用于殺戮的兇器。
這是……從銀面人身后的鎖鏈變化而成的武器。
鎖鏈中蘊含的邪惡與扭曲也于長劍中流轉。
一股極端的情緒從狗頭軍師手中的長劍里突然爆發(fā)!
殺,殺,殺!
瘋狂叫囂的殺意涌入他的內心,與之匹配的還有似乎無窮無盡從心中溢出的瘋狂。
黑色怪異的力量進入了他的身體。
憑什么,憑什么這個世界對我如此不公,憑什么!
所有人,都得死!
男人瞬間被手上這把長劍掠去心神,仔細看去他的雙眼失去了神采,變得空乏極端。
承受不住嗎?
林恩面無表情的看著。
他在等,他所對這個男人說的輸贏并非只有一場,而是兩場,同時這也是兩場實驗。
而第一場,亦或者說是拿起這把長劍的資格。
唯有兩次皆成功,才能得到他的認可。
但他的實驗實際并不在乎后一次的輸贏。
他在乎的是,承載他力量之人,竭盡全力能發(fā)揮出多少力量!
第一個目標是實驗普通人能否承載他的一絲力量,第二個目標實驗是運用他力量的后實力能達到什么地步。
就在林恩認為自己一時興起的實驗即將從開頭就失敗時。
他面前的男人陷入極端無序的狀態(tài)發(fā)生了改變。
我在干嘛,我還要去和海亂鬼決戰(zhàn),去為小吉報仇啊!
一道早已在他內心扎根的執(zhí)念竟然開始抵擋林恩魔神(崇神)力量所附帶的負面效果。
狗頭軍師的眼睛突然變得清明起來,理智從混亂中恢復。
林恩見此,面具后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奇跡的眷顧,還是能夠量產的流水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