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關(guān)頭,刑天當(dāng)然無法回頭,但聽聲音便知道是殷察回來了。
飛奔中的巨漢甲巳倒是循聲望去,卻是那個之前用長槍刺傷他的家伙,此時捧著一大盆水踉踉蹌蹌的進了天牢,手中并無任何武器。
巨漢甲巳的臉上立馬浮現(xiàn)出一絲殘忍笑意,但僅僅持續(xù)了一秒便消失殆盡。
望見甲巳忽然面色大變,頭也不回的扭身向后跑去,刑天微微轉(zhuǎn)頭向后望去,卻看到除了先行進入天牢內(nèi)的殷察之外,身后還有源源不斷的火槍士卒排著整齊的隊列魚貫而入。
并且這些火槍士卒左手均包著白布,布上隱隱還有鮮血滲出,分明是提前得到了警告,想來殷察不會忘記將甲巳的弱點告訴他們,也難怪原本便刀槍不入的巨漢甲巳面對成群的火槍士卒面露駭然之色。
不管身后殷察將手中的那盆水均勻的潑灑到銅尸丁未尸體的周圍,把那些細長毛蟲圈禁其中的動作,見得巨漢甲巳后撤,刑天想也不想,踏步追上。
身后一眾火槍士卒初次見到甲巳此等巨人雖是心中慌亂,但一來火槍在這個時代的朝鮮還是個稀缺貨,火槍士卒這一職務(wù)必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心里素質(zhì)肯定會優(yōu)于常人,再加上己方人多勢眾,多少增加些信心,何況來之前便知道對方的弱點,士氣也正旺盛。
二來那威猛巨漢見了他們便如同老鼠見了貓般驚慌失措,估計也是個虛有其表的空架子罷了,何況還有刑天這個天朝的猛將持刀沖鋒在前,更是為一眾火槍士卒平添了無數(shù)的信心。
雖說這些火槍士卒極為勇敢的向前追去,但在保持一定隊列的情況下,速度顯然有限,根本追不上腳下生風(fēng)的巨漢甲巳。
也只有刑天勉強保持著距離不被拉下,好在也不用著急,里間畢竟只是一條死路。
娜仁巫女在見到眾多火槍士兵的時候便同樣做好了準(zhǔn)備,提前將手中的鈴鐺、瓷瓶收入懷中。
待到巨漢甲巳沖至巫女的身旁,出乎刑天意料的并未停下腳步,而是伸手一撈,娜仁巫女也是極為配合的直接抱住甲巳伸來的巨臂。
見到娜仁巫女如同一個洋娃娃般被巨漢甲巳夾在懷中,他的另外一只巨掌卻是直接護住微微低頭的臉部,腳下速度竟還快了幾分。
刑天立馬反應(yīng)過來!
但已然來不及了!
朝鮮畢竟國小民少,天牢的規(guī)模也是有限,過道滿打滿算也不過百余米,四米高的甲巳全力奔馳之下,轉(zhuǎn)眼功夫便沖至天牢最里處,而旁邊,也正是前領(lǐng)相趙學(xué)洙的位置。
卻見那巨漢甲巳根本顧不得他們此行原本的目標(biāo),一手護住懷中巫女,一手護住眉間弱點,微微側(cè)身,速度不減的徑直朝天牢里間的磚墻沖擊而去。
轟隆一聲巨響,以人類為標(biāo)準(zhǔn)修建的天牢內(nèi)墻在巨漢甲巳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直接破開,刑天原本還想繼續(xù)追擊。
卻隱隱有湍急的流水聲從內(nèi)墻外傳來,飛身趕去,便看到墻外有一條寬廣洶涌的大河,巨漢甲巳與巫女娜仁早已不見人影。
原來這漢陽城的天牢卻是修在遠離繁華城鎮(zhèn)之處,直接背靠朝鮮的大河——漢江而建,靠著漢江那側(cè)憑借其湍急危險的水流,根本無需修建外墻,從而節(jié)省了大量的材料。
分遣士卒在周圍仔細的巡查了一圈,卻無那二人半點蹤跡,刑天也只得暫且放棄。
但不管怎么說娜仁巫女此行還是以失敗而告終,不僅是他們的目標(biāo)趙學(xué)洙依舊老老實實的關(guān)押在天牢中,甚至還折損了銅尸丁未,并將其的尸體留給了玩家和朝鮮朝廷。
“情況怎么樣?朋友!”
“你是指尸體的檢查結(jié)果還是大臣們對于喪尸國王的處理意見?!泵鎸ν婕覀円苫蟮难酃?,剛剛踏進屋內(nèi)的刑天在確定屋子周圍沒人后,這才將門關(guān)上,慢斯條理的坐了下來。
“當(dāng)然兩個都想知道了!”
白人女孩瑞秋著急忙慌的接話,自從雀斑男臨陣脫逃的事跡被殷察大肆宣揚開來后,便喪失了四名白人內(nèi)部隱約的首領(lǐng)位置,此時正蹲坐在屋子的角落一言不發(fā),反倒是白人中唯一的女孩瑞秋站了出來。
昨夜娜仁巫女與那巨漢甲巳逃走后,待到快要天亮,天牢內(nèi)昏迷的囚犯們才漸漸蘇醒過來,那幾名玩家自然也不例外。
那時現(xiàn)場早就被大批的朝鮮士卒占領(lǐng),深夜被喚醒的官員們了解情況后立刻便反應(yīng)過來,第一時間將重犯趙學(xué)洙轉(zhuǎn)移了位置。
在殷察的指導(dǎo)下,士兵們將銅尸丁未被啃咬的面目全非的尸體浸入到大量的水中,總算將那群密密麻麻互相糾纏在一起的細長毛蟲從尸體上分離出來。
而后漢陽城中的所有仵作也被緊急召集起來,聯(lián)合對這具顯然異于常人的尸體進行尸檢,而刑天再次憑借對有人劫囚這一事件成功的未卜先知,以及勇猛的個人武力和大明高官的身份獲得了與一眾朝鮮重臣共同現(xiàn)場監(jiān)督尸檢的權(quán)利。
等到持續(xù)了整個后半夜的漫長尸檢結(jié)束,深感事關(guān)重大的朝鮮高官們不辭勞苦、緊鑼密鼓的商議了對于喪尸瘟疫的處理方案會議,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早在官員隊伍中人盡皆知喪尸化的朝鮮國王。
而刑天再次列席了這次會議,此事事關(guān)玩家們主線任務(wù)的完成情況,眾人自然是關(guān)切萬分,也難怪瑞秋如此急迫。
“關(guān)于銅尸丁未的尸檢情況……”上午的會議開始前刑天沒有絲毫藏私,已經(jīng)抽空將擊殺銅尸丁未有獎勵一事告訴了玩家們,
“在大量的巨型生死蟲爬出身體之后,銅尸丁未原本超過兩米的身高直接縮水至一米七左右,但即便如此,丁未體內(nèi)的血管都異常粗大,顯然異于常人,而且身體內(nèi)剩余的血液極度粘稠,基本接近固化。
“再結(jié)合主神提示中的‘銅尸’二字,基本可以斷定這丁未原本應(yīng)當(dāng)也只是個普通人類,在巨型生死蟲的寄生下,身體素質(zhì)激增,并且會進入到一種半死半活的狀態(tài),從昨晚的情況來看,存有一定的智力?!?p> “既然這個丁未恢復(fù)成了普通人類的模樣,那就可以查到他生前的各種情況才對吧?”雅拉在旁邊舉手提問。
刑天卻是搖了搖頭,口中不抱任何期望,“基本不用指望了,本來那張臉就被巨型生死蟲咬的面目全非,再加上古代封建王朝落后的戶籍管理制度和組織能力,根本無法確定其原本的身份!”
“那個巨型生死蟲……跟普通生死蟲的關(guān)系查清楚了么?”殷察卻是想起了那群令人作嘔的巨型毛蟲,皺眉問道。
“從它們外形雷同,同樣極度怕水的情況來看,兩者應(yīng)當(dāng)是類似品種,但具體的生物學(xué)關(guān)系短時間恐怕查不出什么結(jié)果,畢竟這個時代連個顯微鏡都沒有,光憑肉眼也只能大致評估了!”
“有沒有可能巨型生死蟲就是生死蟲的成熟形態(tài)……”像是想到了什么,殷察一臉不舒服的表情,“那些被生死蟲寄生的喪尸,過一段時候后它們體內(nèi)的生死蟲就會通過吸收喪尸的能量繼續(xù)生長,最后成長為巨型生死蟲,再反過來強化喪尸的肉身,變?yōu)椤~尸?”
刑天沉默了幾秒,這才微微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畢竟原劇中的時間線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個月,只要生死蟲的成長期超過一個月的時間,原劇中無法體現(xiàn)出這點也算正常?!?p> “那豈不是說昨晚出現(xiàn)的銅尸丁未與甲巳已經(jīng)被感染了一個月以上了?”聽到這里,瑞秋方才如夢初醒,滿臉震驚之色。
“這是其一種可能……”刑天亦是皺起眉,緩緩措辭,“也有可能背后之人或者組織直接就掌握著活體巨型生死蟲,直接使用巨型生死蟲感染人類,通過這種方法直接制造那種銅尸?!?p> “刑天大哥你剛剛說的背后之人難道指的就是那個娜仁巫女?”雅拉再次舉手發(fā)問。
“她大概率是脫不開關(guān)系的!”刑天言簡意賅,態(tài)度卻是極為明顯。
“這個巫女不是只唆使趙學(xué)洙使用生死草了么,但是按照劇情,攜帶生死蟲的生死草應(yīng)該是那個醫(yī)員李承熙自行挖取的才對吧?”黑人湯姆滿腦門的問號。
不用刑天開口,旁邊的殷察一臉鄙夷之色。
“除了我跟刑天朋友,你們幾個當(dāng)時全都昏過去了,沒看清那個娜仁巫女的真面目?!币蟛靺s是直接將雀斑男排除在外,縮在墻角的雀斑男也沒有一絲想要反駁的跡象。
“原劇最后有人在中朝邊境的鴨綠江邊販賣生死草,那人全身鈴鐺纏繞,最后也曾出境過,你們不會忘記這一幕了吧?”
經(jīng)殷察這么一提,玩家們紛紛點頭,雅拉卻是驚呼出聲,“你……你是說,那個娜仁巫女便是……”
“不錯!”殷察雙手一揮,斬釘截鐵答道,“就是她!”
“也就是說……”
雅拉的喃喃自語話未說完,便被殷察直接打斷。
“也就是說醫(yī)員李承熙自行挖取的生死草極有可能就是娜仁巫女先行派人種在那持律軒附近的!”
“所以這一切……《王國》劇情里的所有故事,都是這個娜仁巫女蓄謀已久的么?”瑞秋滿臉震驚之色,大致總結(jié)。
“那為何那個【真相】的支線任務(wù)還未完成?”雅拉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動機……”卻是安靜望著玩家們分析劇情的刑天主動開口,“她的動機,我們還不清楚!”
“劇情里專門說她身處中朝邊境的鴨綠江附近,那豈不是說……”雅拉雖然沒將話說完,但從她一臉小心謹慎的盯住身為中國人的刑天來看,意思不言而喻。
刑天臉上并未有任何驚怒之色,只是面無表情的望了她一眼。
“主神并不會根據(jù)猜測來判定我們完成任務(wù),恐怕還是要拿出證據(jù)才行!”
“朋友你的意思……”殷察卻是聽出了刑天話里的意思,不可置信的望住對方,“是想追蹤娜仁巫女的蹤跡?”
“沒錯!”刑天肯定的點了點頭。
玩家們見狀紛紛七嘴八舌的勸解起來,小屋內(nèi)頓時喧鬧起來。
刑天卻不為所動,只是依舊面無表情的望住眾人。
還是殷察主動開口。
“銅尸甲巳與娜仁巫女如今早已不見蹤影,朝鮮雖說面積不大,也足有數(shù)千里大小,朋友你又如何找……”殷察突然停住,整個人楞在那里。
見他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刑天也不賣關(guān)子,朝一頭霧水的其他幾人解釋道。
“劇情末尾同樣提到過,售賣生死草那人便在咸鏡道,再加上鴨綠江邊以及村莊這幾個條件,想來應(yīng)該有機會找到他們才是!”
“可是雖然我們沒真正見到過那個銅尸甲巳的模樣,但是聽殷察和那些火槍士卒的說法,光身高就足有四米高,除了弱點外渾身刀槍不入,又力大無窮,哪怕真的找到他們,我們幾個也根本不可能是對手啊……”
想起那堵被人僅憑肉身便強行撞破的天牢墻壁,可能還需要與之對戰(zhàn),雅拉不禁不寒而栗,“而且兩具銅尸的名字,甲巳和丁未……我小時候也聽過天干和地支的說法,刑天大哥你是中國人,不可能知道他們名字的意義……怎么看我們主動找上門也是找死吧!”
刑天聞言卻是莞爾一笑,口氣很是溫和,顯然是早有打算。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呆在漢陽城里便可以了!”
“哪怕即便是刑天大哥你的身手,這趟也不能保證安全吧……”關(guān)切之后,瑞秋卻一轉(zhuǎn)話題,“而且刑天大哥你一旦離開,喪尸國王的生死之事,恐怕我們玩家便無權(quán)插手了!”
雖然說的頗為隱晦,但刑天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微微一笑。
“這便是我要說的另一件事了,關(guān)于朝鮮國王的處理方案!”
玩家們紛紛豎起耳朵正襟危坐,畢竟事關(guān)主線任務(wù)以及1000點積分,沒人敢不當(dāng)回事。
“哪怕是朝鮮國王已經(jīng)變?yōu)榱耸橙斯治?,嗜血喪尸,但畢竟有著一國之主的名分,朝鮮群臣根本不敢對它有出格的舉動,就在剛剛會議結(jié)束后已經(jīng)派信使快馬加鞭趕往大明請示冊封王世子李蒼為朝鮮國王了!
“只有等李蒼登基為國王,才能名正言順的處置他的父親,而在此之前,大臣們已經(jīng)一致認可喪尸國王便交由我們這幾個‘大明錦衣衛(wèi)’來看守!”
見殷察似乎準(zhǔn)備說些什么,刑天沖其擺了擺手。
“無妨!我知道信使必然會捎帶確認我們錦衣衛(wèi)身份的任務(wù),但是漢陽距大明京城來去合計足有五千余里,再快也得十余天的功夫,而漢陽距咸鏡道還不足千里,等到信使返回,我們早已安全回到主神空間了!”
見幾人若有所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望住自己,刑天啞然一笑。
“我明早出發(fā),若是十天內(nèi)未曾返回,你們便不用管我,尋個機會一同出手將那喪尸國王殺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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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南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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