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謙謙君子,何來會翻墻?就算是翻墻,她前提得是個美人?!?p> 呵,就她那模樣……
“那個圓臉的丫鬟,她給取了什么名字?”
“青姑娘說,叫初晴,寓意雨后初晴?!?p> 南宮瑾白一愣。
看見人家臉圓圓,覺得看起來舒服,叫人家初晴。
這想法不錯!
雨后初晴,雨后的空氣確實能讓人心悅神怡。
“她可有說那婢女有何問題?”
今天這事,他也著實想不通。
“青姑娘她半句都沒有提起丹姝,想必是完全漠不關(guān)心那丫鬟如何?!?p> 南宮瑾白眉頭輕攢。
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她才行。
“她不是要了四寶嗎?待她寫了字,拿過來本王瞧瞧?!彼挂纯此淖秩绾??
說不定字似其人。
“是,王爺?!?p> 就在此時,初晴被青衣晚那一身的傷,驚得頭皮發(fā)麻,不住地吸氣。
去了衣裳的青衣晚,整個身體曲線玲瓏有致,除去一身的傷口,肌膚若雪,勝似一團白面。
那腰肢輕盈,纖柔,宛如一株蒲公英。
本該就是如此的。
可現(xiàn)在這副身體上卻是布滿了紅紅的傷痕。
縱橫交錯的刀傷,深深淺淺的傷口,布滿凝固暗紅的血和剛滲出的猩紅。
整具酮體上,除了臉部外,其他部位皆是傷痕累累。
沒有傷到的地方,皮膚白如凝脂,無一瑕疵。
若是沒有這么傷痕,那該是如何的完美啊!
這滿身的傷,那該有多痛啊。
初晴久久地看著,覺得自己也跟著痛了。
“姑娘,這身傷會留下傷疤的?!?p> 青衣晚卻是不以為然:“不會的?!?p> 她的身上,從來就不會有機會留下任何疤的。
熱水過燙過的傷口,青衣晚痛得全身顫抖。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把她傷成如此,等她找出來,必定會把那人廢成殘渣。
在顫抖的疼痛中,她用清晰且?guī)е鸷蘩碇莵砬謇碇斑^往種種。
青衣晚是鎮(zhèn)國將軍原配夫人所出。
在她出生時,將軍府突然飛來一群烏鴉,呆在產(chǎn)房房頂上空遲遲不飛走。
將軍府的老夫人對于這種不祥之兆,也是深信不疑,她怕壞了將軍府的氣運。
便命人把她們剛生產(chǎn)的母女送往千里之外的鄉(xiāng)下。
十多年間,將軍府直接當她們死了,從來沒有過問半句。
她們母女二人在鄉(xiāng)下,苦苦煎熬等待了十六年。
就在三個月前,將軍夫人在最后的日子里,收到了來自將軍府的來信。
鎮(zhèn)國將軍不知何原因,這才想起了自己千里之外的鄉(xiāng)下還有一位結(jié)發(fā)妻子和女兒,送來一封家書,讓她們母女回皇城。
由于一時激動不已,將軍夫人情緒過于高漲,便暈了過去,手里還緊緊抓著家書就這么去了。
青衣晚在鄰居的幫忙下,把母親的喪事辦好了,然后自己孤身一人抱著將軍夫人的靈牌踏上回城之路。
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家去皇城尋親的顧姓人家,涉世未深的她便將他們當做知心好人,總以為他們都是一路的,便掏心掏肺地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倒了出來。
最后還沒進到皇城,便就被人投毒徹底暈死了過去。
當她再一次醒來時候,她便在落英山亂葬崗的死人堆里面。
在她暈迷后的那一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是誰將她弄得如此滿身傷痕,又是誰把她丟棄在那死人坑里頭?
她渾然不知,如同被抹去了記憶。
她的身上一點兒東西都沒有了。
她娘親的靈牌,她娘親的玉蘭花簪,還有那封召她們回城的家信,甚至她身上所帶不多的銀子,全身只剩下一身衣服,其他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
青衣晚剛把所有的所有理清,眼眸涌起濃烈的戾氣。
想起藥研說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為了她那莫測的異能力,便用剛最新研究出來的藥物控制她,想把她當小白鼠用來做實驗標本,在最后緊要關(guān)頭,她趁著最后一口氣引爆,從藥研所剛建成時暗中安裝的炸藥。
開關(guān)一按,整個藥研所所有人都陪葬。
她可不是什么菩薩心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元兇顧家……
祈禱他們最好不是頂替她的身份進了將軍府,最好她這一身傷與他們無關(guān),最好別把她娘親的東西毀了,否則……
如今她身上空空如也,無一任何信物證明身份,如今領(lǐng)軍府的情況未知。
在一切未知的情況下,她只能與南宮瑾白合作,先把身體上的傷毒養(yǎng)好,再去找人一一算賬。
可是如今,瑾王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未知數(shù)!
之前查探他的脈象時,他只有五天日子好活了。
青衣晚的眉頭不禁緊鎖起來。
雖然得到了綠幽果籽,可如今想要把籽種活,哪里還來得及?
沐浴完后,全身通暢,她才有了一種活著真好的感覺,之前渾身腥臭滿天。
如今從頭到腳都清洗了一遍,穿好衣裳,整個身上的毛孔也都張開,呼吸著新鮮空氣。
秀發(fā)洗凈拭干后,一頭青絲如瀑傾瀉在她那挺直秀美的背上,烏黑盈亮,扣動心弦。
初晴看著青衣晚的背影看得發(fā)呆。
可是,好景不長,青衣晚忽然把頭了轉(zhuǎn)過來——
黑黃灰白的臉。
硬生生把一副美感給破壞掉了。
初晴立馬就把頭低下。
初晴退下后,青衣晚把門關(guān)好,走到床上坐好,伸手探上自己的左脈上。
這一脈,青衣晚的臉一黑,心又沉了下來。
兩日,她還有兩日可活。
她過了兩日她真要死了,這么一看,南宮瑾白那病鬼活得更久,他至少還有三天半的命好活。
不過,她的毒若是解不了,他的綠幽種了也來不及長,結(jié)局都一樣是死。
等等,忽然想到,她之前不是進過藥研所么,里面有藥,若是她可進入的話……
想完,青衣晚立即盤起腿,眼睛一閉,意念一動,想著藥研所的一瞬間。
常溫的環(huán)境突然一涼。
青衣晚刷地眼睛睜開。
果然!
眼前出現(xiàn)一排擺滿藥液的藥柜,底下一層則是放著針筒,注射器材。
沒錯,她又回到了以前她所管理的藥柜跟前。
看來,以前那些人都對她防著一手了,重要且高效的藥都不歸她管,她負責管理的則是一些普遍的藥液和一些研究不全面的藥品。
速效針算是她管理所有藥品里的奢侈品。
藥柜第一層左上邊,排列著六支速效針水。
看著靜靜躺在柜子里的速效針水,青衣晚毫無遲凝,立即蹲下拿起一只注射器,把速效針水裝進針筒里,拉起袖子,就給自己手臂扎了進去。
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剩下的時間也就兩日,只能賭一把了。
藥水剛進去不久,身體便傳出一陣暖意,隱隱還冒出一層細汗,然后身上的疼痛感逐漸削薄,整個身體頓感輕盈了許多。
青衣晚立刻又給自己把一次脈。
生命體,十日。
才一支小小的速效針,又給她延續(xù)了十日的命,還真是天大的驚喜。
驚喜過后,她看著柜子里頭躺著的五支針水想著要不要那一針去跟南宮瑾白交易換一顆綠幽?
正此時,南宮瑾白正看著他手心里躺著的果籽,眸光沉冷。
童老和若言隔著桌案,現(xiàn)在他對面,也看到了南宮瑾白掌心里的那把果籽。
兩人臉色都極其難看。
“王爺,聽說綠幽果籽像芝麻,但比芝麻大一圈,圓潤飽滿,黃中帶點褐色?!蓖线呎f著一邊散著胸腔里的郁氣,可怎么都揮之不去。
接著又繼續(xù)憤憤然道:“如今皇上給的這一把綠幽果籽卻是干癟灰白的,看著像是還沒成熟的,只怕這果籽都無法發(fā)芽。”
若言氣的收握拳頭,咬牙切齒,氣的臉色鐵青,臉都扭曲了。
“我現(xiàn)在就馬上進宮,去問問他為何如此欺辱人!”
還有沒有人性!
之前說好的條件,竟然在背后耍心機。
皇后派人把王爺帶到落英山,害得王爺要帶回這么一個女人回來,這也都忍了,結(jié)果皇上又在背后耍手段,給了一把看著已經(jīng)枯死了的果籽,作為一國之君還這么卑鄙,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若言越想越氣,憤怒地轉(zhuǎn)身就要沖出去,進宮找皇上當面質(zhì)問一翻。
“站??!”
南宮瑾白肅聲道。
氣沖沖的若言頓時便急急停下。
“清川帝他也不算失信,果籽他是給了,只是本王之前沒說完要何樣的果籽,罷了?!?p> 要真的沖進宮里找皇帝對質(zhì),他大可以說國籽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你還能把他打一頓?
“可是……”
“就這樣吧。”淡淡說了一句?!巴?,把深海泥拿過來,無論結(jié)果如何也得種下試試能不能活?!蹦蠈m瑾白沒給若言說下去的機會。
他們還在清川國的國土上,一切只能忍則忍,他只是質(zhì)子,如今還是寄人籬下,身不由己。
童老心里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走過窗邊的窗臺上,搬過那盛滿了深海泥的方槽,輕輕放在桌案上。
《綠幽植》上記載了,如種植綠幽草,必須要用深海泥,方能促使綠幽草發(fā)芽,深海泥質(zhì)特殊的微生元素,才能夠為綠幽的草根強化萌芽,汲取所需要的營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