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延壽沒有吵醒其他僧人，一個人悄悄地準備離開小相國寺。
可他沒想到，剛走出房門的他，迎面就碰上了夢空方丈。
“方丈爺爺，您今天怎么這么早??？”
看到身旁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小沙彌不在，他趕忙上前扶著方丈的小臂。
夢空方丈咳嗽了兩聲，笑道：“人老了，睡眠淺，起的自然就早了?！?p> “我去把延慧、延敏兩位師弟叫來。”
“唉~不用了?！?p> 方丈叫住了他，說道：“我就出來走兩圈，等下去做做早課，就讓他們多睡會兒吧?！?p> “那方丈爺爺，我陪你走走好了。”
夢空眼睛瞇成一條縫：“行啊，我們爺倆也好久沒有說過話了。”
一路上，夢空和他聊著小時候的趣事，聊著佛經佛理，讓他對自己背的那些佛經有了更深的理解，對他的法力提升也大有裨益。
走到大殿前，他攙扶著夢空邁過門檻。
念了幾遍《金剛經》之后，夢空睜開眼：“延壽，你這副打扮是要出遠門嗎？”
他看了看自己提著的旅行包，回答道：“倒也不是遠門，就是要處理一些事情，可能要出去住幾天。”
夢空也沒追問，只是端詳他好一會兒，才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延壽你馬上就十八了吧?！?p> 周延壽點了點頭：“還差兩個月便滿十八歲了?！?p> 夢空眼睛望向空處，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十八歲，永生也已經失蹤十年了啊?！?p> 他仿佛被勾起了往事，語氣有些低沉：“九年零十個月，師傅失蹤已經這么久了，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夢空搖了搖頭：“我也托人問過了，絲毫沒有永生的消息?！?p> 永生，是夢空的得意弟子，一度被認為會繼承小相國寺的衣缽，也是延壽和延福的師傅。
可就在十年前，他在一次外出后就杳無音訊，再沒回來過。
于是當時只有八九歲的延壽，延福就是由老方丈撫養(yǎng)長大的。
“算了，咱也不提這個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趕緊去忙吧，不用陪著我這把老骨頭?！?p> 周延壽看著約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于是提起包，跟他道別之后就準備離開。
就在他剛要踏出殿門的那一刻，夢空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
“延壽，注意安全。無論遇到什么事情，小相國寺永遠是你的家?！?p> 他沒有回頭，“嗯”了一聲，走出了殿門。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臉上。
夢空的眼睛微微濕潤，在他眼中延壽的身影和另一個背影重疊。
“永生，延壽跟你可真像啊?！?p> 他看了眼大殿內的佛像，低眉誦道：“南無阿彌陀佛，愿我佛慈悲，保佑我這徒孫平安歸來?！?p> 大殿里響起了他吟唱《七佛滅罪真言》的聲音，為周延壽此行消災祈福。
……
來到一家早餐店，跟店主要了一碗粥，一盤小菜，兩個素包子，他坐在位置上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輛機車停在了早餐店旁。
這機車一看就價值不菲，不過更吸引顧客目光的還是邁著大長腿從機車上下來的少女。
華萌陽走進店里，坐到他的對面，給他吸引來了無數(shù)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紛紛反思自己到底輸在了哪里。
“本小姐從來沒這么早起過床，要不是因為你，我現(xiàn)在應該還在我八百平的大床上睡覺呢?！?p> 華萌陽摘掉墨鏡，露出惺忪的睡眼。
他笑了笑，指了指價目表：“想吃什么，隨便點，我請客?！?p> 華萌陽白了他一眼：“切，就請我吃這個啊?！?p> 旁邊幾個顧客也給他投向鄙夷的眼神，無論從樣貌還是氣質來看，她和這家早餐店是一點都不搭，怎么能請人家吃這些呢！
“沒辦法，我身上沒剩什么錢了。這個月的補貼還沒發(fā)，只能委屈你了?！?p> “得，就這樣吧?！?p> 言語里雖然嫌棄，但還是要了一份小籠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這大小姐的胃，肯定吃不下我們平頭百姓的早點呢?！?p> 華萌陽一口吞下個小籠包，有些被燙到了，往嘴里扇著風。
她咽下之后說道：“別把有錢人不當人看好吧，接地氣的有錢人多著呢?！?p> “對了，這是昨晚你讓我?guī)湍悴榈馁Y料。”
華萌陽從身后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
“這么快？真是謝謝你了。”
華萌陽笑盈盈地看著他：“幫你那么多次，說句謝謝就完了？”
“我不是請你吃小籠包了嗎？”
“好啊，一頓小籠包就把本小姐打發(fā)了？”
華萌陽用力地旋了一把他肩膀上的軟肉。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等我忙完這陣，你隨便提要求好吧?！?p> 周延壽連忙求饒。
她眸光一轉：“隨便提要求？”
“當然，我相信美麗善良大方的華萌陽小姐肯定不會為難小僧的對吧？”
她看著嬉皮笑臉的周延壽，狠狠咬了一口小籠包：“哼哼……那可不一定哦！”
“你湊過來些?！?p> “干嘛？”
華萌陽嘴上說著警惕的話，還是把臉貼了過去。
“閉上眼?！?p> “嗯？”
她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受驚的小鹿。
周延壽兩根手指往她眼皮上一抹，像是熱毛巾敷在臉上。
“好了。這就當我欠你的利息吧！”
華萌陽掏出小鏡子，自己因為熬個通宵幫他調查資料而紅腫的雙眼，現(xiàn)在已經恢復正常，就連一夜的疲憊也仿佛被一掃而空，現(xiàn)在整個人神清氣爽。
“教練，我要學這個！”
“……”
“對了，你讓我調查慶陽小區(qū)干嘛？”
周延壽粗略掃過資料一眼，說道：“沒什么，就是要在那兒住一段時間?！?p> “什么！”
看著其他食客紛紛投來的目光，她意識到自己喊的聲音太響了，趕緊壓低聲音說道：“你要住進慶陽小區(qū)？”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了，等下你看過資料的話就知道了。那里的住戶能搬走的早就搬走了，沒搬走的住戶有好些都神秘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他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慶陽小區(qū)的破敗和死寂。
“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華萌陽搖了搖頭，說道：“官方資料上沒有查到，相關部門也曾經調查過，沒有任何線索。不過根據把這份資料給我的私家偵探說，慶陽小區(qū)住戶的詭異失蹤很有可能和一些房客有關?！?p> “房客？”
“對，慶陽小區(qū)的布局很奇怪。其他樓層最高也就四五層樓那么高。但唯獨有一棟在小區(qū)東北角的樓，最高有11層。所以一說起11開頭的房間，就知道是在那棟樓里了?！?p> “那棟樓也是住戶失蹤最多的一棟樓，你想發(fā)生了這么恐怖的事情，還堅持住在那棟樓的住戶，不是擺明了有問題嗎？”
“這么說來的確有些不合常理……”
“是吧？”
華萌陽喝了一口豆?jié){。
“對了，你住哪里？”
“1106室?！?p> “……”
紅豆當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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