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宗(一)
“可是……”
“剛才聽美人姐姐說,你被另外三個兵長欺負。”玄水忽然湊近了臉,“你告訴我,他們在哪,我這就去替你揍他們!”
……
第二晚,關(guān)奚何就聽說了另一個消息。
有人夜闖軍營,把兩個正在睡覺的兵長打了一頓,下手特別狠,直接打得兩個人下不了地,更氣人的是,那數(shù)千人坐鎮(zhèn)的軍營,任由一個刺客闖入闖出,竟連當事人都沒看出來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關(guān)奚何聞言立即前往軍營找人,察看兩個兵長的傷,發(fā)現(xiàn)全是內(nèi)傷,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個傷口。
關(guān)奚何想著是不是自己遺漏了什么重要人物,是哪方的仇家,還是哪處的妖怪,想到后半夜,仍找不出這個莫名的襲擊者。
打傷兩個兵長,不搶東西,不殺人,不奪兵符,也不抓人質(zhì),就像是……進去一趟,特意為了揍人一趟似的。
可是要說他們跟誰有仇……只可能是衛(wèi)陵……可是衛(wèi)陵那半吊子的功夫和膽子,能做出這事?
想了一夜沒睡著,關(guān)奚何有點煩躁。
若是真有這么一號人物,她必須快速收為己用,如果不能,也要殺而后快。姑姑計劃在前,絕對不能有任何變數(shù)出現(xiàn)。
又是一顆石子砸開了窗,關(guān)奚何惱火極了,一指帶出一劍,往外面飛刺過去?!岸?!”一聲,一個慘叫:“不是吧,我以前這么干也沒挨揍啊,誰惹著您了關(guān)小姑姑?”
是秋亦瑟。
關(guān)奚何收回劍,秋亦瑟扒拉兩下被切短的劉海,站在窗外呵呵地賠笑:“我的錯,以后絕對不敢用石子兒……”
“有話快說!”
“快過年了?!鼻镆嗌d高采烈地,“家中要購置些過年用的物什,這幾天外面都很熱鬧!要一起……”
“我沒空。”關(guān)奚何打斷他,“昨日軍中發(fā)生了什么,你可知道?”
“什么?”秋亦瑟一臉迷茫。
“有人夜闖軍營,把兩個兵長打了一頓?!标P(guān)奚何冷冷道,“這個人的存在是一種威脅。你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火云宗的事情你當真一點也不關(guān)心?你就當真想只做逍遙公子不問世事?”
秋亦瑟難得被訓,他撓撓后腦勺,猶豫道:“那……我沒什么能耐……不想幫倒忙……再說……過年也是事不是么……”
他可能還是有幾分虛心的,說著說著他聲音就小下去了。關(guān)奚何看他那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嘭!”地關(guān)上了窗,直接選擇避而不見。秋亦瑟獨站在窗外,一臉堆著的笑逐漸暗淡下去。
他本想趁此機會說,他知道是誰。想裝個傻騙騙她,沒曾想她這樣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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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在聽到襲擊聲后,江鄴迅速拿上刀往嚴映的房間趕去。
他竄出房門,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呲啦!”一聲,一把利刃劃過他的前襟,江鄴往后一退,刃只劃破了衣服,他抬刀一擋,“呯!”,火光乍現(xiàn),江鄴又往后退了兩步,黑影卻威逼而上,卻聽一聲“咳”,黑影的動作遲疑了一下,退了回去。
江鄴正要乘勝追擊,又聽身后江舟喊了一聲:“住手!”,他轉(zhuǎn)頭,江舟小跑而止,站到了他身邊。
“巫涿巫鹿給你們的任務(wù)不是來找他打架吧?!苯凵锨耙徊?,江鄴皺眉,也往前走了一步,長刀抽出,防在江舟身前。
那黑影靜止下來,逐漸顯出一點點自身的真形來,邊上飄來另一個紅影,不遠不近地在他身后飄著。
“我是擅自來挑戰(zhàn)你的?!焙谟罢f話了,“江鄴,你不是我的行動目標,但是我很好奇,作為橫江一刀的傳人,你有什么能耐?!?p> 江舟嚴聲道:“在你們的組織里,不是有一個人會橫江一刀么?!怎不去找他挑戰(zhàn)?!?p> “他那兩把刷子,還不配與我作對?!焙谟昂呛且恍Γ脸鍪种械拈L刃,江舟打斷她,“你不一定打得過,于此相比,你們更應(yīng)該把嚴映帶走。回頭再戰(zhàn),才是你最好的選擇?!?p> 黑影動作一頓。
江鄴看了江舟一眼,沒說話。
“雖然他是個癱子,但他會暗器。留在這里只會對你們造成威脅,倒不如先帶走他?!?p> “我怎么知道你們會不會逃?”
“能讓我們逃走是我們的本事,但你們帶走了任務(wù)要求的嚴映,你們不虧,當然,你若當真想挑戰(zhàn)他,找到他也算你的本事。就算找到了,他也不畏懼跟你好好打一場?!?p> “識相就好!”黑影轉(zhuǎn)身從屋里撈出了已經(jīng)被打暈的嚴映,飛身離開。
兩只影妖已走,江鄴終于忍不住問:“你這是做什么?”
“別緊張?!苯鄣暤?,“這不是為了救你么,你既然使不出第十式,就沒辦法跟他打,還不如把嚴映這個禍害先扔給他應(yīng)付幾天,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用出碧炎血來救出他……這是考驗?zāi)銈儙熜值芮檎x的時候……救不救全看你。反正他要是被新魔尊玩死了,你師父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但得看你能不能忍到那時候了……”
“江舟!”
江舟像沒聽見似的,轉(zhuǎn)身就往里面走,江鄴快速走了兩步一把抓住了江舟的肩膀,咬牙切齒道:“……我用!他們會去哪!我現(xiàn)在就去救?。 ?p> 江舟笑了一笑:“他們剛才中了我的攝心陣法,走不遠,往西數(shù)十里有座修心池,他們大概會在那里短暫……”
話音未落,江鄴就已經(jīng)跑不見了影。
……
嚴映從昏迷中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池子邊上,他翻了個身,只見著一池子的黑血,腥氣沖天,他皺皺鼻子,再往后一翻身,一張熟悉的臉便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江鄴一臉陰翳,衣上濺著同樣的黑血,額間還閃著細汗,唇色慘白,他俯下身一把將嚴映拉起,背到自己的背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
“江鄴……”
嚴映的語氣里難得沒有調(diào)笑的意思,江鄴沒有理會他,嚴映又叫了一聲:“江鄴?!?p> 江鄴底底嗯了一聲。嚴映看著一搖一晃的山路,低聲道:“江師弟,或許你試著去了解過江舟嗎?”
江鄴背脊一僵。
“江舟是公孫觀主在暮江上撿來的孩子。所以叫江舟?!眹烙车穆曇糨p飄飄地,幾乎要隨風而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江舟是公孫觀主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