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方如今對外面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他只能夠聽到董珊珊的聲音在逐漸遠去。
她好像在給誰打電話。
那個人的名字好像叫做顧北。
但是除此之外,步方就不知道更多了。
他只知道,董珊珊打這個電話肯定是為了找辦法弄死自己。
目前為止董珊珊已經(jīng)想了三種辦法弄死自己,但是最終都失敗了,并且失敗的原因都不在董珊珊那里。
可是董珊珊不那么想啊。
她只感覺殺死自己的方法不夠強大和有效。
步方嘗試著再挪動了一下身體,是的,這個絲繭將他的身體纏繞地結(jié)結(jié)實實,現(xiàn)在更因為浸透了自己的血,而變得潮濕而黏糊,顯得更加惡心人了。
但是惡心人依舊沒有減緩這個絲繭的強度,步方的幸運只能夠增強他對于死亡的抗性,但是對他的力量并沒有什么提升。
也就是說他并沒有辦法掙脫這個絲繭。
大概只能夠等待著董珊珊給自己身上施加她能夠想到的十大酷刑?
畢竟這里有一個問題就是,能夠殺死自己的東西都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但是如果不殺死自己只是純粹地折磨自己呢?
步方想了想,他自己還是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畢竟自己還是會痛的。
正在這樣胡思亂想著的時候,步方突然感覺空氣有點熱了。
是因為董珊珊把空調(diào)關(guān)了嗎?
現(xiàn)在正是夏天,如果關(guān)了空調(diào)確實會有些熱。
步方就有點想喊董珊珊把空調(diào)給開一下。
畢竟自己還沒有死,三十六七度什么的,雖然殺不了人,但是很折磨人啊。
不過用腳拇指想,董珊珊都不會滿足自己這個小小的愿望的。
步方嘆了口氣,但是嘆氣的同時,周圍變得更熱起來——這已經(jīng)不是正常的關(guān)了空調(diào)會達到的熱度。
除非——除非著火了。
“這就是你的應(yīng)對方案嗎?”步方心中大聲喊道。
是的,他已經(jīng)感受到了那越加熾熱的溫度以及彌漫著的燒焦羽毛的味道。
畢竟這些絲線毫無疑問是易燃品,只要一把火,它們就可以燃燒地非常旺盛。
……
……
董珊珊掛斷了電話——雖然給顧北打電話會讓她感覺非常地不甘心。
但是事到如今,大概能夠幫她的人只剩下顧北了。
而正在這個時候,董珊珊突然聞到了燒焦的氣味。
她神情微微變色,快步來到囚禁步方的房門口,一眼望去,她看到了整個房間都是赤紅的火焰,這些火苗甚至還有向外冒的跡象。
是步方做的嗎?
這是董珊珊的第一反應(yīng)。
難道說他的幸運是操縱火焰?
如果這樣的話他不應(yīng)該蘇醒的第一時間就這樣做嗎?
可是眼前的火勢已經(jīng)讓董珊珊想不了那么多了。
“滅火器,滅火器!”董珊珊在屋子里四處翻找著。
正經(jīng)人的家里哪里會有滅火器啊。
但是董珊珊的畫室里真的就有滅火器。
當堅實又可靠的沉重紅色圓筒握在手中的時候,董珊珊瞬間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安心,隨后帶著滅火器就沖向了之前的房間——那里原本懸掛著的當然不止步方一個人,但是現(xiàn)在這場大火下來,恐怕他們都會燃燒成灰。
甚至說會把整個大樓都點著?
正在董珊珊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卻看到有一個全身烏黑的光頭從滿是火焰與煙霧的房間中沖了出來:“你家里有水桶沒有?”
步方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將所有的水龍頭都打開接水,然后由步方悍不懼死地提著水桶沖進大火中尋找火點然后一桶水潑下去。
還好這次著火的并不是什么化學品或者說油料,用普通的水就能夠輕松地撲滅。
只要水源供應(yīng)充足的話。
當最后一點火苗被澆滅的時候,無論是步方還是董珊珊都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步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伸手摸了摸腦袋:“果然頭發(fā)是真的不耐火啊?!?p> 不過不知道不死不滅的對象包不包括頭發(fā)。
雖然我禿了我也變強了是一個很美好的事情。
但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步方寧愿不便強也不要變禿。
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頭皮一陣瘙癢,在拼命撓著頭皮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光溜溜的頭皮下來竟然已經(jīng)開始長出來一溜又短又硬的頭發(fā)茬——按照這個速度,應(yīng)該會快就會長出來一頭新的頭發(fā)。
最大的隱患消失了,步方瞬間感覺一陣舒爽。
“你究竟是什么人!”而正在這個時候,董珊珊在一旁握著那把禿了刃的尖刀指著方別問道。
雖然說兩個人方才同舟共濟撲滅了一場大火,但是當大火熄滅之后,兩個人的暫時合作重新變成了針鋒相對。
“我是你的模特老師。”步方看著董珊珊平靜說道,順便問了一句:“倒是你,究竟是誰?”
此時步方全身光溜溜的,連頭發(fā)都沒有半根,之前被火焰所重度燒傷并且結(jié)痂的黑色軀體正在一點點地修復著,那些黑色的結(jié)痂不斷地從步方的身體上脫落,脫落之后露出來的便是雪白粉嫩的肌膚。
而董珊珊這邊,先是瘋狂刺殺步方濺了滿身的鮮血,然后在經(jīng)歷了這場救火,裙子上已經(jīng)布滿了火星留下的破洞,臉上也滿是黑乎乎的煙塵。
兩個人以這樣的姿勢坐在這里,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詭異并且古怪的事情。
“我就是我?!倍荷汉喍陶f道:“火是你放的嗎?”
“難道不是你放的?”步方看著對方:“我以為你毒蝎心腸,殺我不擇手段呢?!?p> “我再不擇手段,也不會把自己家放火燒了吧,這房子很貴的你知道嗎?”董珊珊回答道。
她看著步方。
之前步方被困在絲繭里面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她都拿對方?jīng)]有辦法,那么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功脫困,董珊珊想要殺他那就基本上難如登天了。
“算了?!倍荷簢@了口氣:“你走吧。”
她的聲音終于心灰意冷起來。
其實她原本以為步方脫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反過來把她給干掉,但是現(xiàn)在步方看起來一點這個意思都沒有。
“現(xiàn)在還不行?!辈椒娇粗荷赫f道。
“你還沒有給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