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今天的課呢就上到這兒?!?p> 語音剛落,只見一群人一擁而上層層將他圍住。
“學長可以線下授課嗎?”
“剛剛和弦那段能重新演示一遍嗎,沒太懂。”
“……”
秦越撐著臉,手指頭在桌上打著圈圈,好不自在。
“用不用我?guī)湍阋?lián)系方式?”
“昂?”秦越眼睛瞪的直直的,看著裴川淡淡地問道:“你確定沒逗我?”
裴川一副從善如流地樣子掏出手機,熟練地點開聯(lián)系人,這時他頓了頓,突然一只手扶著秦越身后的椅子,屏幕刷的亮開,嚇她一跳。
“你先加我?!迸岽ㄕf。
秦越瞇著眼笑笑,只好乖乖摸出了手機。
他的微信名字“漸漸”。
跟她想得大概一樣,這家伙全身上下哪都干凈,這頭像還有這朋友圈都干干凈凈的。
“發(fā)給你了?!?p> “哦……”
秦越滑動手機不時地瞟他一眼。只見他埋頭,纖長的睫毛緊緊覆蓋翹起一個合適的弧度。這樣近距離的看他,好像他也沒有那么的不近人情。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扶著手機,純黑色的手機殼,襯得他手更是好看。
裴川順著她視線看了過去四目相對。
他挑起眉,額心瞬間凸起一小塊兒。
秦越如同那驚弓之鳥一般突地起身,余光流轉(zhuǎn),這一刻她竟覺得不大好意思。
到底是偷偷盯著人家看不好意思,還是說,被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盯著他看,還露出那種“花癡”的表情,而不好意思……
秦越平復了一下,忽然想起電腦這事兒。
她扒拉著包,取出電腦唯唯諾諾地看著他,說道:“你上次不是說幫我修筆記本電腦的嘛,正巧它今天死機了?!?p> 裴川接過翻來覆去地看,碎碎念“可能是主板燒壞了?!彼麥惤劻寺?,聳著鼻說“怎么一股茶葉味,你還給它喝茶嗎?”
他說完眼里攢著一絲笑意,更像是嘲諷。
“這個……”秦越撓了撓脖子“我又不是故意弄壞的,再說了我還不想……”她欲言又止,一只手捂著嘴巴沖他笑笑。
裴川拍了拍褲腿,像是沾了挺多灰似的。
“明中午我會在科技院報告廳參加電競培訓,到時候你來取就好?!彼f完提著電腦扭頭就走,好不瀟灑。
秦越起初沒覺得哪兒不對,只是后來仔細一想,他參加培訓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這另一方面,電腦她又不急,還非得明天取。
琢磨著琢磨著,她不禁點開聊天框,猶豫了一會兒打出“我不急用”四個字,再想想隨即又刪了。
她看著聊天框,左上角正兒八經(jīng)的裴川兩個字。
她發(fā)了句“謝謝?!?p> 他秒回一個“嗯”。
秦越看著這個“嗯”字,心里頭說不上來的愉悅感悄悄爬上她眉頭。
更像是青梅,起初的酸澀,由酸到澀毫無過渡;慢慢地,唇齒間連同鼻腔里,一一都是那梅子的味道。
青梅點點落,落花寸寸生。
好多不知名的感覺都有它的道理,好的壞的都是這樣。
待她們散去后,秦越懷著拜訪的心情近距離的看到了傳說中的“學長?!?p> 學長靦腆地沖她笑了笑,輕輕放下吉他對她說:“同學你有什么問題請教呢?”
“同學”二字叫得格外親切。
“我知道學長您除了在音樂方面的造詣外,您還曾涉獵過網(wǎng)文。”她語氣柔,滿是崇敬“我也寫網(wǎng)文,可是我所涉及的范圍仍舊停留在青春上頭。我看過您寫的玄幻《北鹿》,里面的好多情節(jié)還有人物我都好喜歡!”
“你還看過我的小說?”他驚奇道。
“不但看過我還是《北鹿》的忠實書粉?!鼻卦秸f
“哦。”他笑了笑,這笑意味深長“難怪我剛看你坐在角落不發(fā)言不作聲的,原來你不是奔著我的課來的。”
秦越聽后搖搖頭解釋道:“不是不是,小說是次要,我這回來當然是專門聽課的”她環(huán)顧四周,回憶起剛才的場景不免心酸“只是這沒想到學長的課會這么爆款,下次我要是再來,只怕是得坐桌子下邊了?!?p> “下回你來我給你留兩個位置?!?p> 秦越點點頭異常興奮,可轉(zhuǎn)念一想,為什么是兩個。
“漢語言系的秦越,你的名頭我當然是知道的?!彼麛[弄起德高望重的模樣打量她,又說道:“我之前收集了一大堆有關(guān)玄幻的材料,我到時候發(fā)給你,希望會對你以后的創(chuàng)作有所幫助?!?p> 秦越一想,這不是白白撿來一個大便宜嘛。要知道寫作材料可是一個作家的心血,這背后要熬多少個日日夜夜才能整理并分總。
可想而知黃老師還是通情達理的,這得歸咎于同行懂同行吧。
“……”
閑聊過后秦越眼巴巴地沖去餐廳,誰能想到這個點還沒吃早飯。
剛進大門口,老遠她就看見燒烤旁站著一對兒個頭相當?shù)那閭H。
走近再一看,確實是阿蕊。
秦越見著這兩人恨不得繞開走,她邊走邊拿手機擋著頭,可這丫頭眼睛尖還是將自己認出來。
“秦越秦越……”阿蕊舉著灑滿了孜然粉的金針菇朝她揮揮手。
秦越瞥了她一眼,卡一刷端著米飯就溜。特別選一個“偏僻”的地兒坐著,這二人倒也是你儂我儂,眼巴跟前兒地秀恩愛,秦越若是看著只怕這頓飯就吃不下去。
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躲得初一躲不了十五這么個道理。
秦越第一口飯才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遞進嘴里,咀嚼著還沒來得及喘氣,這時,兩眼一抬,卻是兩雙腿筆直地杵在那。
“米飯好吃不?”
秦越嚼了嚼軟軟糯糯的米,點頭夸贊道:“還挺不錯,要不你嘗嘗。”
顯然,這男孩站在阿蕊跟前就活生生一“小奶狗”。秦越抬頭看一眼,這看著還蠻般配。
阿蕊一個白眼飛了過來,隨后她抓著他的手,炫耀似的語氣說:“他叫柏杰,我可是好不容易帶他來見見你,可別這么不待見呀。”
“不待見?”秦越吞咽了一口米飯,揉揉嗓子反駁道:“我哪敢不待見呀,反正有他我可就省心了不少?!?p> “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這話一講,看著這兩人眉來眼去的,秦越頓時沒了胃口,可她還是得裝作有食欲的樣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噻。
這年頭吃飽飯不容易,尋個清凈的地兒好好吃一頓飽飯就更不容易。
如果吃狗糧管飽,或許,就沒有那么多的饑腸轆轆。
這一頓飯,吃得她好生難受,如鯁在喉。
后來,淹沒在時光下顆顆剔透的梅子渡上了一層霧。
夏意煊煊的烘培著,霧散露干。
你踮起腳尖抓梅子,葉子粘著衣裳,它撓著你的臉。
那一片梅子,就都一顆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