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其實,我也喜歡你
工作上的大boos和普通的小職員往往是兩個世界得人,晴雯甩了甩腦袋。唔,想那么多做什么,長那么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哼,一個大男人還打扮得那么帥。
領(lǐng)導視察時得工作狀態(tài)基本上是平時工作狀態(tài)得兩三倍,等到領(lǐng)導走了。繼續(xù)打魚曬網(wǎng),午餐吃得有點多,肚肚上都長小贅肉了…
家,往往是一個能讓你感到輕松,愉快得地方。回到家中,把自己丟在沙發(fā)上,揉揉豆丁得腦袋,裝滿它得小食盆。靜靜擺放在桌子上得茶壺仿佛感覺到主人得歸來,又開始默默地放出熒光來吸引晴雯得注意力。
伸出指頭,輕輕得戳了戳茶壺。熒光閃耀得更歡快,指尖傳來一絲溫度,像是一個男生得手掌一般?!盀槭裁茨阍谖已壑泻蛣e人眼中都不一樣呢,我眼中得你即漂亮又高貴大方,別人眼里得你就是個小破壺。唉,你會不會說話呀!”
拍了拍腦門,唉,真是被娟姐打傻了,一個茶壺怎么可能會說話呢。飲下一杯充滿花香得清水,躺在床上靜靜入眠。
仿佛是電視劇一般,延續(xù)著昨天得夢境。還是在一個小女孩兒體內(nèi),觀察外界發(fā)生得事情,不能講話,不能動,只能跟著女孩兒得視角去觀察周圍發(fā)生得一切。
現(xiàn)在小姑娘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十四五歲得大姑娘,透過銅鏡就可以看得出來,一雙大眼睛,修長的美貌,小巧玲瓏的嘴巴。發(fā)型也不再是娃娃頭,兩根小辮已換成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捻起一張紅紙,放在嘴唇上輕輕一抿,小嘴唇看起來就透著一股桃花般的粉嫩。
從閨房門探出一個小腦袋,仔細打量站在客廳的媒婆。方圓十里八成的婚事都是由這個曹婆婆牽線搭橋,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么一天,好害羞呀。就是不知道曹婆婆會給自己介紹一個什么樣得男人呢,聽也聽不清楚曹婆婆在講什么。
回到閨房,從梳妝臺下拿出一個盒子,里面放滿了小泥人,蝴蝶標本,小香包。已經(jīng)有四年沒有見到阿呆了,聽說他跟著縣里的夫子在研習學問,還起了個大名兒,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長什么樣子,還記不記得自己了。要是敢忘掉,下次見面一定要狠狠地咬他一口…
可是小姑娘萬萬想不到,和男孩兒再見面的時候已是訣別。
婚娶嫁俗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中有再多不甘,在時代背景下也只能服從。曹婆婆介紹了鄰縣一家商戶,叫孫大福,聽說長得很胖,就像大阿福一樣,還總是喜歡喝酒,去賭場。無奈,家兄鄉(xiāng)試需要舉子的薦書,方圓十里只有一個舉子,是孫家遠房表親,同意給小姑娘的哥哥開薦書,但是條件就是嫁給孫大福。
不像現(xiàn)代,沒有約會,沒有花前月下,甚至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不清楚,就已坐進了花轎之中,下繡樓之前,把梳妝臺下的盒子取出,埋在了后院桃花樹下?!鞍⒋?,突然很想你呀,要是我被那個孫大福欺負了,你會不會替我教訓他,還是算了吧,你長那么瘦弱,肯定打不過那個孫大胖子!”
藏在小女孩體內(nèi)的晴雯也可以感受到小姑娘內(nèi)心不甘的吶喊。話說兩邊,曾經(jīng)呆頭呆腦的小男孩現(xiàn)在已是一身青衣,頭戴學子帽,扎著一個發(fā)髻。不過此時發(fā)髻已經(jīng)散開,騎在大馬上朝著故鄉(xiāng)的方向奔跑。從聽到小姑娘要出嫁的消息,心頭就是一緊和無休止的自責?!靶⊙?,都怪我,我該早早的回去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舉子了,我可以給你哥哥寫薦書的。小丫,等著我,等著我,駕”一鞭抽在馬屁股上,翻滾出一溜灰塵~
花轎不大,四尺見方,轎內(nèi)安安靜靜,自己摘下花蓋頭,最后朝著窗外偷偷看了一眼,或許,這只是自己最后的自由了。
“站住,吁。”一伙掛著絡(luò)腮胡,滿臉污垢,看起來就能使人嚇破膽的土匪圍住了送嫁隊伍。打頭的一個土匪,臉上一道刀疤,從眉毛到嘴角斜斜一道?!昂艉艄瑳]想到老子今天還能碰上個新娘子,小的們,動手麻利點,注意點,可別嚇到了你們大嫂?!?p> 小姑娘聽到外邊的吵鬧聲,撩開轎簾??辞逋膺叺那樾?,心中一涼。特別是土匪頭那亂糟糟的頭發(fā),滿臉污垢,一道刀疤將他兇悍的表情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或許,蒼天無眼,嫁給孫大福已是不得已而為之,今已至此,唯有一死以示清白。
紅嫁衣如今也不再代表喜慶,從扎好的頭上摘下一根金發(fā)簪,“阿呆,或許這輩子我們也無緣再見了。下輩子我保證,不欺負你了?!?p> 男孩兒騎馬也趕到了送嫁隊旁,身后跟隨著兩個巡衣捕快,見到土匪頭目掀開轎簾準備進去。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一拳打在他頭上,“小丫,小丫,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早該回來的,我現(xiàn)在已是舉子,你不用嫁給孫大福了。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喜歡你?!?p> 轎簾內(nèi)的景象使得男孩兒心臟好似被針扎一樣,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女孩兒身上的嫁衣本就紅艷,但被鮮血浸潤后顯出一股血腥的凄涼,女孩兒視線越來越模糊,仿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龐。
“阿呆,沒想到,臨死前出現(xiàn)的幻覺才能看到你。有句話直到現(xiàn)在才有勇氣對你說,其實,其實,我,唔,我也喜歡你!”
嘴角的鮮血使得嘴唇更加紅嫩,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凄涼。男孩兒緊緊抱住女孩兒,眼中的淚水像流水一般往下流?!靶⊙荆⊙?,對不起,我來晚了。放心我會永遠陪著你的,別怕,別怕,我來了?!?p> 女孩兒相信了這不是幻覺,是真的看到他了,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嘴中的鮮血越來越多。“唔,阿呆,唔,如,如,如果有來生,我,我愿意…”最后一句話沒有講完,就閉上了雙眼。
啊,痛苦的哀嚎也不能宣泄出男孩兒心中的苦悶,如果,再早一天,哪怕再快一個時辰,也不至于和小丫陰陽相隔。土匪頭目在男孩兒痛苦的宣泄中變成了一具死尸,也未能抵押男孩兒心中的自責。
男孩兒放棄了自己舉子的身份,翻山越嶺,追尋一個個關(guān)于陰陽鬼怪的傳聞,只為能再見她一面!直到,他在一片懸崖峭壁上看到了一個茅草庵,庵內(nèi)住著一個白胡須老道士!
夢醒了,但是并沒有使得悲傷停止,枕邊的淚痕讓晴雯一遍遍回想起夢中的情形,但是關(guān)于男孩兒的樣貌卻怎么也回憶不起,越想,模樣就越模糊。
原本該在桌子上放著的茶壺出現(xiàn)在床頭的小柜子上,瑩瑩放光。豆丁在床腳趴著,腦袋藏在肚皮下,尾巴搖來搖去,一個動物,一個靜物,好似都在守護著它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