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殷對自己的感覺有些震驚!
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很餓了,看到食物咽口水很正常。但燒熟的才叫食物,沒燒的只是食材。
更何況,方殷感覺十分確定。自己剛剛并且是因為食物而吞咽口水,只是單純的問道了血腥味!
他在渴望鮮血!
“這種嗜血,已經算是非人了吧?”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都要死的人了,非人也就非人了!”
方殷搖了搖頭,將心中的震驚放下,嘗試著用手指抹了一點血放進嘴里嘗嘗。
下一刻,一種自內而外的饑渴感出現(xiàn),沖擊著他的大腦。
如果不是不愿意自己以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死去,他估計直接就不管不顧,用嘴去吸血了。
不過鮮血的誘惑大的出奇,讓他根本無法忍耐。
只得勉強用血刀削出一個木碗,然后接住獸血,湊到嘴邊。
一飲而盡!
方殷的獵物是一只獐子,中等體型,前后放出了三碗血。
他喝完這三碗獐子血后,才感覺腹內勉強有點飽意,身體的饑渴感也回落到可以壓制的地步。
胡亂用手抹了抹嘴,方殷只感覺自己心亂如麻。本來打算連夜處理木頭的事情,暫時也被拋到了腦后。
昏昏沉沉間,他合上雙眼,在篝火旁邊睡下。
在合眼入睡之前,他殘余的意識看到自己氣柱中的黑死氣已經突破了一份。
那黑壓壓的一節(jié),仿佛濃郁的墨汁,讓他心中滿是不詳。
不過飲血實在太過上頭,方殷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眼前一黑,徹底昏睡過去了。
在昏睡時,方殷耳畔不斷的響著‘嘩嘩’的聲音。
仿佛自己躺在一條川流不息的大河之畔,水流之聲不絕于耳。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卻怎么也睜不開。
只能將眼皮掀開一絲絲,露出一條細細的縫。
猩紅的血光,透著這條縫刺入他的眼睛里。
結合耳畔的‘嘩嘩’流水聲,方殷恍然大悟眼前是一條血河。
不過大腦一片空白的他,卻無法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血河旁邊。
正當他滿心疑惑時,忽然血河上出現(xiàn)一道模糊的猩紅血影。
這猩紅血影模糊的連腦袋和身體的界限都沒有,但卻詭異的給人一種殺氣沖天的戰(zhàn)栗感。
而且,他的眼睛盯著方殷!
冰冷!無情!
讓方殷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了一個人影!
紅發(fā)道人!
正當他這么想的時候,原本模糊的猩紅血影忽然就真的變成了紅發(fā)道人的樣子。
只是依舊全身猩紅,身體扭曲變幻不定!
全身猩紅的紅發(fā)道人提著刀,忽然冷笑,然后提刀猛地向方殷一片!
慘淡的猩紅刀光如瀑布一般將方殷淹沒,分化萬千,如凌遲一般將他每一寸血肉切割!
痛!痛!痛?。?p> 剖心挖肺一般的痛!
“?。“。“。 ?p> 方殷哀嚎出聲,猛地驚醒,一腳踢翻了篝火堆里的余火。
頓時火花四濺,漫天飛舞,煞是好看。
但是方殷卻沒有欣賞的心情,只是后怕道:
“剛剛那是夢?”
可還不等他慶幸,渾身上下無數(shù)痛楚涌來。
“啊——”
方殷咬著牙,沒有再次喊出聲,但是面色卻陡然大變。
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卻見一道道指甲蓋大小的傷痕密布雙手。
掀開衣衫,胳膊上、肚皮上、腿腳上,身體的每一處,都是如此。
血河真氣自發(fā)的運轉起來,順著血管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將那指甲蓋大小的傷痕一一修復。
可是,傷痕帶來的痛苦,卻詭異的留了下來,讓方殷越發(fā)煩躁和痛苦。
而因為治療身體消耗血河真氣的緣故,那股嗜血感再次涌了上來!
沖擊這方殷的理智!
方殷按著腦袋,想也不想的沖進密密麻麻的森林之中,追尋獵物!
當他好不容易用獵物的鮮血壓下那股嗜血沖動后,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是在深山老林里?!?p> “要是在人煙密集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要死在我的手下!”
方殷靠在一顆樺木樹干上,閉著眼睛說道。
現(xiàn)在的他,已經不在介意殺人這件事本身。但是被別人操控著殺人,卻是他無法接受的!
他閉著眼,腦袋里漫無邊際的想著,但卻不敢入睡。
生怕一入睡,自己就再次入夢。
夢到那條血河,夢到紅發(fā)道人——
夢到劈向自己,猶如千刀萬剮的一刀!
可是,休息是人的本能,尤其是在精力大幅度被消耗過后。
那種入睡的沖動,同樣是他無法抵抗的。
所以很快方殷就靠著樺木再次入睡。
然后,夢到那血河、紅發(fā)道人,和他的刀!
然后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醒來,獵殺,飲血!
然后再在疲倦中入睡,做夢,醒來,獵殺。
如此反復,如此反復!
方殷幾乎忘卻了晝夜之分,只有在飲血過后的短暫清明時間里,一道道砍向木頭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一絲絲安心。
他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只要原木棺材弄好,他就直接自殺。
如果不這樣的話,他一定會瘋!
可是,隨著一次次的獵殺、飲血。洞穴周圍的獵物都被他殺沒了。
之后,每一次獵殺,他都要跑的更遠。
而跑的更遠,也意味著他被嗜血沖動控制的時間越長。
一個星期后,方殷又一次在飲血后的清醒。
虎血!
剛烈的虎血似乎功效更加明顯,讓方殷的大腦轉動稍微順滑了一點。
不過無論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的心,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虎血的效果雖好,也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當他閉上眼的時候,眼簾上氣柱中代表死亡的黑氣已經漲到了兩份,占據了整個氣柱的五分之一。
看著這樣的黑氣,方殷估計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今晚,甚至可能是下一秒,他就再也無法清醒過來了。
可就在這時,因為虎血而順滑的大腦,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一次看的時候,黑氣就是這么多了?!?p> “是我腦袋迷糊,記錯了?!?p>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