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食堂的學生多了起來,李廷拉著李衍坐回到席上。
可她剛剛無意間從李衍嘴里得到這樣重要的消息,哪里還吃得下飯,就連李衍說起江慕逸的事,都有點不大上心。
“五弟,你讓我打探江慕逸在牢里的情況,我都在大牢外頭繞一上午了,可連牢房大門都沒辦法碰一下?!?p> “問少卿大人的左、右副手,他們也都是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p> “大牢被把守得水泄不通,無關(guān)人等皆不可隨意入內(nèi),其他能探知牢內(nèi)一二的法子,三哥也都試了。五弟,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瞧她臉上越發(fā)難看,李衍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
李廷知道思慮過多也是無用,她微微收神,方才答道:“怎么會?我總覺得江慕逸這次被父皇突然下獄,其中透著些古怪。然而此事必定與父皇有關(guān),既然父皇也在此局之中,必定對此事有所控制,那我們兄弟二人倒沒必要急著深究內(nèi)幕?!?p> 反而是王寧氏的事,才是她最該在意的。
李廷這種想法,自然不會說與李衍聽。
而李衍又聽李廷的,她說什么,他只管點頭就行。
“這江慕逸我們管不著,那邱澤田呢?”
“估計這舊案新翻,還得經(jīng)你們大理寺之手。京兆尹府雖有管轄地方命案的權(quán)利,但此案涉及邱家和母妃,并非普通案件,父皇必定會將此案交給大理寺秘密審查。所以,你目前要做的,仍舊是好好在大理寺當差,收買一切能收買的人。
還有,你若真想幫母妃查到一些關(guān)于江慕逸有用的消息,我建議你,可以從牢里那些囚徒入手。但三哥一定記著,無論查到什么,都先支會我一聲,我也好為三哥仔細籌謀。
我如今已入學白馬書院,出入并不方便,三哥你可得好好記得今日五弟交代的話,行事務(wù)必低調(diào),如此方能成事?!?p> 如今李廷手邊沒有多余可用之人,有些事,她只能讓李衍去做。
李衍鄭重點頭,“三哥知道了。”
他急急走了,李廷和秋生草草用了膳便回了寢屋。
寢屋門口的地上擺了兩棵蘭花草,她預(yù)料到邱澤田會來,但她沒想到邱澤田會如此急切,青天白日的行事就如此大膽。
她捏了捏秋生的手,讓秋生看地上。
秋生會意,立刻跑過去撿起蘭花草,拿在手里玩。
李廷自己則立刻推門進了屋,謹慎地將大門關(guān)上。
她還未轉(zhuǎn)身。一把尖刀已經(jīng)抵在她的脖子上。很快,邱澤田的聲音如預(yù)料之中響起。
“李廷,你太卑鄙無恥,竟敢利用我借刀殺人!”
李廷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門,她不是沒經(jīng)歷過死亡,所以極其淡定。
“借刀殺人?我不過讓你去問問丘太醫(yī)真相為何,丘太醫(yī)卻突然吊死家中。你問我,我卻想問問你,他的死與我一個孩子何干?”
“孩子?倒是我小瞧了五殿下。說!到底皇后在背后謀劃何事?”
邱澤田冷笑了兩聲之后,尖刀又往李廷的皮膚里陷了幾分。
李廷大著膽子轉(zhuǎn)過身,認真地看著他:“你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真相!邱澤田,你覺得我現(xiàn)在有這么大的能力,想殺誰就殺誰么?再說,丘太醫(yī)是皇后的人,我殺他于我有何益處?至于皇后背后籌謀何事,我也在查。”
邱澤田坐著輪椅,身邊一個江湖人士,另一個此刻正拿著刀兇神惡煞地看著她。
最終,在邱澤田的示意下,李廷脖子上的刀被挪走了。
他問她:“那么五殿下覺得,舊案重審,我們邱家背負多年的盜匪冤名能洗清么?”
她說:“公道自在人心?!?p>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五殿下,就為著這一句話,我邱澤田信你。從今往后,我必不疑五殿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