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露本性
正睡得香的鄭月夕忽然就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就想起了早上那個邪乎乎的男人,她趕忙掐指一算,嗯,化險為夷,不錯。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守在門外的喜鵲和青鶯聽到動靜也趕忙走了進來,兩個丫鬟手里都捧著東西,青鶯端著洗臉盆,喜鵲捧著一套衣裳。
鄭月夕適應(yīng)能力很強,她任由兩個丫鬟侍候著洗漱穿衣,直到青鶯幫她梳好了頭發(fā),她就那么呆呆的坐在梳妝臺前,呢喃著就說了一句:“以前師父可不會梳這些花樣?!?p> 說完她的鼻子就有些發(fā)酸,喜鵲很是好奇小姐口中的師父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于是問了一句:“小姐的師父會給小姐梳頭嗎?”
鄭月夕點了點頭,不由得又想起了以前的每一個早上,那時院子里沒有丫鬟,師父總會過來給她梳頭,他倒是也不會什么花樣,梳順后就會給她盤成兩個小疙瘩,還總是一個上一個下。
她笑著搖了搖頭,“師父給我梳了這么多年的頭發(fā),可手藝一直也不見好,我還總是嘲笑他呢?!比缓笤俨徽f話。
兩個丫鬟也知道這是說到小姐不想說的地方了,雖然她們也不知道小姐的師父到底是去哪里了,或是還在不在世上,但是也默契的沒再多問。
三個人溜溜達達的走出了月夕院兒,朝著花廳的方向走去,將軍府很大,喜鵲一邊走一邊給她介紹,到花廳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坐好了。
鄭月夕有些不好意思,她快步上前趕行禮,“給父親母親請安,各位哥姐安,月夕屬實是趕路累著了,所以才來的晚了些。”
沒有人會因為這件事埋怨她,這她自己也知道,離著最近的鄭淑湘甚至走上前,親自把她領(lǐng)到了自己和母親中間的空位置上。
“妹妹怎的還是這樣客氣呢,咱們都是一家人,沒有人會在意這些的,更何況咱們府上也沒有什么死板的規(guī)矩,你開心就好。”
靳霜霜也點了點頭,有些小心翼翼看了鄭月夕一眼。“既然月夕來了,那咱們就用膳吧。這些年也不知道月夕過得怎么樣,將軍府的菜式吃不吃得慣?!闭f罷就給她夾了一塊紅燒肉。
鄭月夕也沒客氣,她笑了笑道:“母親不必這樣客氣,在山上住的院子雖然不大,但是師父很是心疼我,女兒吃的穿的都很好?!?p> 再次提到這個師父,鄭威也忍不住要問了:“月夕呀,你回來為何沒有帶著師父一起,你的師父照顧你照顧的這么好,又教了你不少的本事,咱們怎么也該好好謝謝他才是?!?p> 鄭月夕剛準備把那塊肉放進嘴里,一聽到父親問了就又把筷子放了下來,“師父他老人家已經(jīng)西去了,女兒是過了師父的七七才回來的?!?p> 一下子說到了女兒的傷心之處,鄭威開始慌張,靳霜霜也十分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吃飯就好好的吃飯,這些話你什么時候問不行,非得現(xiàn)在問。”
“我這不是想關(guān)心一下女兒以前的生活嘛,女兒的師父照顧了她這么多年,咱們不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嗎?”
“你還提,鄭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不能讓女兒好好的吃個飯嗎?”靳霜霜一聽夫君還敢頂嘴立刻就瞪了眼睛。
“我說的是實話呀,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鄭威一看媳婦瞪眼睛就是一哆嗦,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虛,看的鄭月夕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父親母親不必這樣,對于師父來說,生命的結(jié)束也是痛苦的結(jié)束,女兒替他開心?!编嵲孪Χ歼@樣說了,靳霜霜自然也不會再為難鄭威,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鄭月夕就已經(jīng)吃的飽飽的。
眼見著鄭月夕將筷子放下再不動筷,鄭威又小心翼翼的開了口:“月夕呀?!编嵲孪Χ紵o語了她這爹娘都什么毛病,說話這么小心干什么,好像怕自己嚇著似的。
老二鄭燁煜同樣也是這么想的,他不光這么想,他還說了出來?!案赣H啊,您為何要這么小心的說話,平時罵我的大嗓門哪去了?小妹她一看就不是個安靜的性子,您害怕嚇著她不成?”
其實鄭燁煜說的沒錯,鄭月夕性子都不能用活潑來形容,那簡直就是跳脫,她這么安靜只不過是因為剛剛回到家人身邊不知道該怎么相處罷了。
“你懂什么?”鄭威恢復(fù)了大嗓門一聲大吼,嚇得正在胡思亂想的鄭月夕一個哆嗦。身旁的鄭淑湘最先發(fā)現(xiàn),她下意識的想伸出手來幫她順順氣,可是沒快過另一邊的母親。
鄭淑湘心里不是個滋味,剛剛抬起來的手又默默地放了下去,只一下一下的擰著手里的帕子,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二哥說得對,父親,女兒只不過是太累了,所以安靜了些,其實性格活潑的很,咱們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要這樣小心翼翼的,不然女兒都不敢暴露本性了。”
“哈哈哈?!编嵲孪σ痪浔┞侗拘灾苯訉⒃趫龅乃腥硕级盒α耍瑲夥找幌伦虞p松起來,鄭威笑了好一陣才指著鄭月夕對靳霜霜說道:“你看看,這丫頭雖然與你長得一般無二,可性子卻是像足了我呀。”
靳霜霜也跟著附和:“是是是,閨女像我你嫉妒,這下覺得公平了吧,性子像你好,不會挨欺負,好,好?!?p> 鄭淑湘看著這一屋子主子下人都笑意盈盈的說著鄭月夕的性子有多好,突然就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當年他們不知道剛出生的女兒已經(jīng)被換了去,自然是把他們的所有期望都加注在自己身上,她還記得小時候母親說過,之所以給她起了淑湘這個名字,是希望鄭家唯一的女兒可以文靜些,讓他們知道將軍府不都是大老粗,也可以出個文人,哪怕是個女兒。
就是因為這個愿望,她才叫了書香的諧音,她也一直在像母親期望的樣子發(fā)展著,可看看現(xiàn)在,那鄭月夕的性子完完全全跟母親的期望的不一樣,不還是照樣被夸贊被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