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話 水火不容的宿命
自從學(xué)校開始嚴(yán)格抓早戀,放學(xué)的路上已經(jīng)很少再見到有男生女生單獨(dú)走在一起的了,也可以說是根本沒人敢,哪怕只是普通的同學(xué)關(guān)系,大家為了“前途”也會刻意避嫌,所以這會,看到顧夢和司塵竟光明正大的走在道中央,周圍的人都不禁嘀嘀咕咕的八卦了起來。
“司塵......我怎么感覺大家都在看我們?!?p> “怎么了?”
“大家該不會以為我們是在早戀吧?!?p> 不料司塵心里卻哼了一聲,于是輕蔑的說道,“你心胸坦蕩的,難道還怕別人看嗎?!彼緣m說這句,其實話里多少帶了點諷刺,他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顧夢的心意,先不說如今這層尷尬的關(guān)系擋著,就是從前......顧夢好像也一直都是沒心沒肺的,似乎從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而顧夢聽到這一句,也不禁心虛起來,心里想:我才不坦蕩呢,我心里的鬼胎可多著呢。想到這里,又一個鬼胎冒出了,“你和應(yīng)瞳......現(xiàn)在算是什么關(guān)系?”
“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我覺得她對你還沒死心,說是打電話找我,其實還不是為了給你打電話?!?p> “嗯。”
“那你為什么還給她你家的電話,難道你對她......”
“你很關(guān)心?”
“怎么可能,兄妹之間隨便聊聊天嘛?!?p> “哦?!?p> 顧夢見司塵還真的不再做聲,又有點后悔剛才的言辭,趕緊又說:“我關(guān)心行了吧,那你能告訴我嗎,我想知道。”
“嗯,她很好。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絕她。”
聽司塵這么說,顧夢心里一酸,“那你就是喜歡她咯?”
“也談不上什么喜歡不喜歡......”
“這算什么,不回應(yīng)也不拒絕。人家周六還想約我一起去琴行呢,到時候和赫蓮娜撞上,我看你怎么收場。”
“你別管了,這事我會解決的?!?p> “你可算了,都過去這么久了,也沒見你解決,還得要我催。”
顧夢雖然碎碎念的很小聲,但還是不小心都讓司塵給聽到了,司塵不禁輕輕揚(yáng)起嘴角,于是又問顧夢,“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會關(guān)心?”
“妹妹關(guān)心哥哥不行嗎?”說完,顧夢一溜煙的就往家的方向跑去了。
只剩司塵望著顧夢一騎絕塵的背影大聲喊道:“喂!不去買吉他了嗎?”
司塵無奈的搖搖頭,只好一個人只身前往琴行。結(jié)果剛走沒幾步,突然天降暴雨,司塵又從書包里把傘拿出來打開,這時突然一個小巧的身影鉆了進(jìn)來。司塵一低頭,竟是應(yīng)瞳。
“下雨了,我沒帶傘?!睉?yīng)瞳忽閃著大大的眼睫毛,果然已經(jīng)有雨滴落在了上面?!吧弦话喙卉囄覜]有趕上,還好你在這里?!闭f完,又順勢往司塵的懷里蹭了蹭。
“應(yīng)瞳......”司塵本能的把身體向后傾了一下,想阻止應(yīng)瞳的親密之舉。
“下這么大的雨,不會有人看到的?!睕]想到,應(yīng)瞳反倒變本加厲的又摟住了司塵。這次司塵沒有動,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傘沿。見這雨果真是來的又急又猛,頃刻間天地已化為茫茫的一片。偶爾還有沉悶的雷聲隆隆作響,伴隨著一陣疾風(fēng),讓人不禁打個冷顫。
“司塵......”應(yīng)瞳又抬起頭來嬌滴滴的喚了一聲他的名。
“什么?”
“我們接吻吧?!闭f著應(yīng)瞳踮起了腳尖,像他們第一次接吻時一樣,再一次輕輕的吻在了他的唇上。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雨點打在傘上劈啦啪啦的直響個不停。風(fēng)不時的在腳底打了一個轉(zhuǎn),又揚(yáng)起了一地的水花,無聲又絕情。而應(yīng)瞳的吻,像是世間最溫柔的溪水,流經(jīng)山谷,又沖過巖石,最終匯入了江河,留下了最甜蜜的催眠曲。
司塵甚至有點意亂情迷了,他甚至覺得在這一刻,只有應(yīng)瞳是真正愛他、關(guān)心他的人。如果他不是清遠(yuǎn)的繼承人,赫蓮娜不會愛他。如果他不是顧夢的哥哥,顧夢也不會關(guān)心他。他有點開始痛恨自己的身世了,對于養(yǎng)父母的恩情,他無以為報,唯一能報答他們的只有自己一生的自由。
那么他的愛恨呢,他的理想他的愛人呢。他緊緊抱著應(yīng)瞳,忘情的吻著他眼前這個女人,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壓抑都給釋放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雨漸漸小了下來,應(yīng)瞳也從司塵溫柔的懷抱里戀戀不舍的抽出身來,“周六我們可以去約會嗎,我好想你?!?p> “好?!?p> “那我給你打電話?!?p> “嗯?!?p> 不一會,公交車也來了,司塵目送著應(yīng)瞳的背影上了車,緩緩揮了揮手。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司塵想著去琴行大概也是來不及了,于是又轉(zhuǎn)過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進(jìn)家門,顧夢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客廳看電視,難道她最愛的《薰衣草》演完了?司塵一邊想著一邊打開電視,果然就看到了那張讓顧夢犯花癡的臉。雖是不爽,但還是上樓去敲顧夢的房門,“你的電視演了,不看了嗎?”
“要看你自己看吧,我又不喜歡看?!?p> 莫名其妙。
而顧夢像是能聽到司塵心里的聲音似的,又大聲回了句,“你才莫名其妙。”
“喂,你怎么了。”說完,司塵打開房門,看見顧夢正紅著眼眶坐在墻角,仔細(xì)看,頭發(fā)梢上還有些許殘留的雨水。司塵走過去,又問:“你剛才出去了?”
“沒有?!?p> “那你頭發(fā)上哪來的水?”
“我剛洗頭發(fā)了,沒吹干不行啊?!?p> “到底怎么了?”
“......我都看到了?!?p> “什么?”
“你和應(yīng)瞳,是你和應(yīng)瞳對吧。我看下雨了,怕你去琴行又沒帶傘,所以去車站給你送傘?!?p> 司塵一怔又淡淡的說了句,“哦,是嗎?”
“難道你沒什么想說的嗎?”
“你為什么哭?”
“我沒哭?!?p> “那你眼睛為什么都紅了?”
“哥哥被人搶走了,做妹妹的能不傷心嗎?!?p> 聽顧夢這么一說,司塵又嘆了口氣,于是起身想要去衛(wèi)生間拿個毛巾,準(zhǔn)備給顧夢擦干一下頭發(fā)的水漬,見顧夢還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于是又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她本來就是我女朋友,你也一直知道的?!?p> 呵呵,女朋友??刹皇菃?,應(yīng)瞳一直是司塵的女朋友,難道還是什么新鮮事嗎。就像司塵說的,她不也一直都知道的嗎。何況司塵從來都不會、也不可能屬于自己,她也早已經(jīng)接受了??墒窍噍^于赫蓮娜的存在,對于應(yīng)瞳、她就是嫉妒的不行。
她曾天真的以為司塵說過的那句不喜歡應(yīng)瞳,那就是不喜歡應(yīng)瞳。而赫連娜也不過只是家族的聯(lián)姻,就算結(jié)婚了也是名存實亡的關(guān)系,電視劇都不是這么演的嗎。而真正能完全擁有司塵的,那么就只有自己,并且還可以假借著兄妹的外衣,貪婪霸占著司塵所有的溫柔與體貼。
可眼見為實,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見兩個人如此親昵了,這讓顧夢實在不得不去猜測懷疑司塵的心意,哪怕他可以不喜歡自己,但也不可以是別人,尤其不可以是應(yīng)瞳。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可以讓司塵冰冷的心瞬間就融化?
“我要回家,我不想住在這里了?!鳖檳舯緛硎鞘就?,想要看看司塵會不會挽留一下自己,以此來證明自己在司塵心里的地位。結(jié)果沒想到,司塵說的卻是,“你回自己家沒有人照顧,你媽媽會擔(dān)心的,到時候我媽也不好給你媽交代?!?p> “那你走?!?p> “可這里是我家?!?p> “那我就去告訴小姨,說你亂搞男女關(guān)系!把我?guī)牧?!?p> “是嗎,把你哪個地方帶壞了?”
我喜歡你。
“說啊,哪里把你帶壞了?”
我也想被你緊緊抱在懷里,和你深深的擁吻。
“你說?。 ?p> “司塵......”
“嗯?”
“我可以接受荀羿做我的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