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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變之唯我獨法

二十二章 無情但有理

碳變之唯我獨法 無境界 3830 2021-06-10 18:45:49

  射擊!

  瘋狂的射擊!

  扳機一扣到底的瘋狂開槍!

  并以恐懼引發(fā)的怒嚎和咒罵為這射擊行為伴奏……

  開始時,沒誰會覺得自己這般狼狽。

  哪怕是三個女生,也覺得自己并不是遇險只會尖叫的廢物。

  畢竟上陽高校安排了擬真度非常高的‘安全課’,且多數(shù)學生對這課興趣十足。

  當然,更有興趣的,是在這課上裝老司機秀經(jīng)驗,嘲笑那些表現(xiàn)菜的同學。

  還有,權貴們的日常消遣,也不僅僅是酒池肉林、紙醉金迷、還包括獵奇游戲,其中就有底巢狩獵。

  就像地球中世紀的貴族子弟,早早的便跟隨父輩在狩獵活動中見識和習慣血腥獵殺那般,頂巢的少爺小姐們,并不是見血就會暈、聞血就會吐的嬌弱之輩。

  但僅僅是這樣,就覺得自己具備闖蕩底巢的資質,顯然也是想多了。

  畢竟底巢的危險特質,主要是詭秘和狂野,而不是獵奇和血腥。

  洞穴蜘蛛的斥候、跳蛛出場時,給人的第一個印象是萌。

  它們有一對大大的主眼,就像帶了圓坨眼鏡,而無論是短粗的螯、還是腿,都毛茸茸的,本身又胖乎乎,個頭也不過碗大,且并非成群結隊的出現(xiàn),故而極具欺騙性。

  花牛開槍射殺,還被花花嗲了句:“你好殘忍!”

  周寧這次沒顯擺遠比同伴強的專業(yè)認知,而是第一時間,跟顧問線上溝通,開始制定逃脫方案。

  兩分鐘后,畫風突變,狼蛛騎臉。

  這些只論軀體就有成年大型犬塊頭的生物,給柳夢瑤幾人的第一感觀,是來的特別突兀。

  就仿佛擁有魔法,能與周遭的黝黯融為一體,是因其黑曜石般的眼眸、在人們攜帶的照明設備的光芒中反光,才被揭露,進而張牙舞爪的發(fā)動了攻擊。

  受到了驚嚇的幾人,表現(xiàn)很差。

  而鎮(zhèn)定自若的周寧,就格外凸顯。

  狼蛛身上覆蓋的厚厚體毛雖然能讓其規(guī)避紅外熱感的探測,卻逃不過天眼的感知。

  周寧很清楚狼蛛是如何來的,其行動軌跡又是怎樣的,還能通過觀察其肢體的發(fā)力特征,推算出其下一步動作。

  不是一頭,是所有。

  量腦切換技能使用后,他的思維速率,多線程思維模式,反應速度,支持他成為即時戰(zhàn)略游戲指揮官般的存在。

  柳夢瑤他們的反應,同樣也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內。

  雖然沒有上帝視角,但在他的腦海中,眼前的這場遭遇戰(zhàn),真的跟玩即時戰(zhàn)略游戲差不多。

  這里的每個個體在做什么,他都清清楚楚,同時也有宏觀的戰(zhàn)場認知。

  如果有足夠多的高速攝影機,錄下了周寧的表現(xiàn),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一系列操作,完全能用‘巧妙的奇跡’來形容。

  他能在花牛他們歇斯底里的射擊彈幕中自由穿行。

  他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在關鍵位置、防御或進攻。

  他手中原理老舊的泵動式霰彈槍宛如神器,開火必有死亡。

  若非有時需要打斷狼蛛的攻擊動作,擊殺都不用開第二槍……

  一連串精彩鏡頭,在不到十秒的時間里發(fā)生。

  哪怕花牛他們處于精神亢奮狀態(tài),根本無暇他顧,仍舊對周寧的表現(xiàn)深有感觸,因為他們每人都至少獲得了周寧的一次救場。

  狼蛛的退卻,像它們來時一樣突兀,就仿佛它們使用了陰影斗篷,就那么隱匿于黑暗,一頭活的都見不到了。

  周遭是十幾頭狼蛛的尸體,熱感儀能成像它們血液的溫度,伴隨著腥臭的氣味,給人以詭異的慘烈感。

  跳蛛仍舊在,并且顯得人畜無害,但已經(jīng)沒人有心情去逗弄。

  “走吧,別影響巨蛛開飯?!敝軐幰获R當先,邊往槍里填充子彈,邊招呼幾人。

  “嗯嗯!”

  “哦?!?p>  “走了走了!”……

  花牛他們哼哈的應和著、并用一些小動作盡快拂去自身的狼狽。

  然后是一段氣氛略顯尷尬的沉默行進。

  直到柳夢瑤開腔:“這些怪物,跟預想中的不太一樣?!?p>  “嗯,詭秘瘋狂,十分無禮,但表演欲不強?!?p>  周寧的評價讓柳夢瑤哭笑不得,不過負面情緒卻是沖淡了不少。

  花牛道:“周寧,剛才很秀啊,謝了?!?p>  “術業(yè)專攻,換個場合,必然是你們帶著我玩。”

  李鉻接話道:“那倒是,下次再過來,我會帶幾臺M49?!?p>  周寧沒吱聲。

  他知道李鉻家經(jīng)營玄武七最大的武器制造廠。

  這次底巢探險也是李鉻提議的。

  除他的、其他BOW用裝備,都是由李鉻提供。

  李鉻跟他并沒有仇隙。

  李鉻的情商也不至于低到針對他,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無非是活動效果沒能達到心理預期,一再當了綠葉,有些急眼。

  花花仿佛現(xiàn)在才回魂,發(fā)出感嘆:“嗨呀,真刺激!我媽剛才問我為啥叫出了海豚音。”

  孫珂附和:“我也尖叫了,可惜李鉻家的游戲室隔音太好?!?p>  花花道:“那豈不是正好方便你們做羞羞的事?”

  “去你的,你個色女!”

  “喲喲!還裝上了,當初是誰攥著李鉻的毛蟲到處跑,害的他哇哇直哭?”

  “咳咳!”李鉻趕緊解釋:“那不是小孩嘛!”

  “是啊,那么小就懂得撩騷和反制,現(xiàn)在裝純潔合適嗎?”

  孫珂立刻吼:“花牛,管管你女友,這都是什么虎狼話題!”

  花牛以裝傻賣萌的小女生口吻回應:“為什么給我的感覺,只有滿滿的童趣呢?是我太純潔了么?”

  花花發(fā)出‘嘎嘎’的笑聲。

  孫珂和李鉻同時罵:“去死!”

  又行了一段路。

  周寧提議:“我們稍微休整下吧,我得去方便一下。”

  “喲,不知不覺上線兩個多小時,休整!休整!”花牛也嚷嚷。

  于是六人找了一地兒休整,周寧暗里提醒了柳夢瑤一嘴,便臨時下線,BOW陷入‘離魂’狀態(tài)。

  柳夢瑤道:“這巨蛛血臭烘烘的,不會引來什么怪物吧?”

  “我?guī)Я讼秶婌F,能中和氣味。”李鉻說著從戰(zhàn)術背包中翻出一個防狼噴霧般的小罐,開始操作。

  心中則罵自己眼高手低,明明準備的挺齊全,到了現(xiàn)場就忘事,一點都不專業(yè)。

  不過這次出風頭的是妹子,李鉻還是能誠心實意的贊句細心的。

  柳夢瑤則在線上跟周寧私聊:“是不是感覺像是帶著一幫幼兒園小朋友玩一般,特別無趣?”

  “沒有,說實話我還有些羨慕你們呢。我欠缺的,恰恰是游戲心態(tài)。精神一直緊繃并不好,用俗話說,這叫遇事較真兒不識耍,但習慣沒那么容易改?!?p>  “你這種用自謙自嘲掩蓋遷就的做法,讓我有種被寵的感覺?!?p>  “你喜歡就好?!薄?p>  面對花牛他們,周寧的確是有種成年人面對小孩般的、居高臨下的心態(tài)而引發(fā)的寬容心理。

  當然,這并不代表他喜歡他們,不過是成年人的涵養(yǎng)而已。

  而從柳夢瑤的角度,這次探險,算是強化了她對周寧的認知。

  畢竟‘不經(jīng)事難見人心’。

  繼巨蛛襲擊事件之后,他們又見證了狩獵殺戮。

  具體就是新年狩獵追殺的戲碼被他們趕上了,慌不擇路的逃命,和癲狂戲謔的虐殺,就在他們的注視下上演。

  就連花牛、李鉻這種幾乎不拿底巢人當人的少爺,都受現(xiàn)場慘烈氣氛的影響,差點沖出去鳴不平,周寧卻始終淡然。

  “以為你更能感同身受,義憤填膺。”

  “感觀刺激的確很強烈,但我拒絕共情。施舍淺薄的憐憫,并不能讓我獲得良好感覺,也未必是對的選擇?!?p>  “活命,這是他們拼盡全力求而不得的,怎么能算淺薄呢?”

  “現(xiàn)在的這種虐殺,更像是老電影中的黑幫處決,儀式感很足,跟真正的底巢極刑比,痛苦程度和持續(xù)時間都差了許多……”

  又道:“死亡,有時候是一種解脫,而掙扎則是生命的本能?!?p>  “照這么說,搞這種殘忍的獵殺比賽,還是件正確的事了?”

  “與對錯無關。發(fā)生總有道理,現(xiàn)象體現(xiàn)本質。

  底巢的血腥狩獵,跟戰(zhàn)爭學院搞的那些局部戰(zhàn)爭性質又有不同。

  底巢人更蒙昧和迷信,一場成功的血腥狩獵,會讓他們認為今年可以順利的度過。

  這就跟古代春天祈雨成功,所帶來的效果是一樣的。

  我們都知道,一場春雨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它的確能讓人們成功的騙到自己,變得更積極,更容忍。

  所以救下眼前這幾個,代價很可能是讓底巢人感覺祭祀失敗,需要再來一次血腥狩獵。

  這真的就是一種感覺,而不是他們知曉干掉多少同類,今年就能順利熬過去。

  我們有那么先進的超算機、進行統(tǒng)籌、規(guī)劃、預測,都不敢說今年就一定順順利利,他們憑什么?

  可他們不跟你講這些道理。野蠻愚昧么,就是這樣。

  若是再理性的算個小賬,就會發(fā)現(xiàn)救人愈發(fā)的不合適。

  你知道催生我們使用的BOW,需要消耗多少資源嗎?

  強行救人有較高損毀,畢竟狩獵方又車載重武器。

  若無損,它至少還能使用三四年,省下的這筆錢,雇人去下巢清掃垃圾,傾瀉到底巢。能夠降低下巢人的患病率,還能夠讓底巢人有更多的生存資料來源。

  如果肯更進一步,發(fā)起倡議并成功,每年舉行一到兩次大規(guī)模的垃圾傾倒活動,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呢?

  同樣是資源問題,血腥獵殺是節(jié)流,傾倒垃圾是開源。垃圾節(jié)未必就不能取代新年血腥狩獵。

  反過頭再看,救了這幾個人,他們的后續(xù)怎么辦?要不要管?

  如果不管,等待他們的,多半將是更加凄慘的結局。

  你或許覺得這么說有些危言聳聽,我簡單的說下你就明白了。

  底巢看起來像是難民營亂哄哄的,但實際上是有隱形身份證存在的,每個聚落百多好,幾百號人,彼此都認識,任何一個陌生人出現(xiàn)在他們中間,都會被第一時間察覺。

  而聚落能被其他聚落認可,拿到一個生活區(qū)域,也是經(jīng)過一系列斗爭磨合才做到的,那些缺乏資格的、不被接納的,就跟放逐者一樣,幾乎是十死無生。

  一旦被判定狩獵活動失敗,各聚落就會變得格外敏感,被獵殺而未死的獵物,會被認為是會帶來厄運的不祥存在。

  不管這種論調多么荒謬,但確實已經(jīng)形成了普遍的認知。

  你也許會說,各聚落的人,怎么可能辨認出誰是獵物?

  沒錯,是認不出來。但這恰恰是問題所在。

  他們會以有‘厄運獵物’流躥為借口,封門閉戶。

  在一段時間內,幾乎所有進入底巢的流動人口,都會因此而倒霉。他們會被殺死,被販賣,被吃掉,而不是被吸納。

  這就是底巢的社會生態(tài),像個精神病患者,觀察他們的日常,有時候還能看出些趣味來,可一旦介入打擾,他們或許立刻就歇斯底里瘋給你看。”

  柳夢瑤道:“那豈不是說,名流們舉行的底巢狩獵……”

  “不一樣,精神病也并非是無所畏懼,而是思路不合常理,逆鱗較為古怪?!?p>  “為什么會有種不識好歹的感覺?”

  “因為態(tài)度,更因為力量。我們?yōu)槭裁纯偸菍依锶瞬荒蜔l(fā)脾氣,在外人面前能忍能讓,矜持有禮?俗語不也有‘窮不跟富斗,民不跟官斗’的說法嗎?”

  “可面對官方的戰(zhàn)團,底巢人表現(xiàn)的很是悍勇。”

  “那又是一回事,是利益的爭奪,鈔能力戰(zhàn)爭?!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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