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扶疏是被熱醒的。
很快,她迷糊的意識被身上的重量徹底驚醒了。
扶疏抓住在作亂的宋寒洲,忍著怒氣,壓低聲音道:“我懷孕了!宋寒洲!”
黑暗里,扶疏看不清宋寒洲的臉,只能聽見他低低的喘息聲,性感得不像話,聽得扶疏心驚肉跳。
這樣性感的聲音她聽過好幾回。
在宋寒洲輕輕吻著她的脖子,呼吸縈繞在她耳畔,令人臉紅心馳。
她微微蜷縮起膝蓋,又羞又氣:“你!你就不能……”
“我不能……”宋寒洲啞著嗓子,霸道又野性,“你只知道孩子,那我呢?”
宋寒洲蠻橫得不講道理:“你就不能心疼我?”
扶疏第一次見有人把孕期求歡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還清麗脫俗,一下子沒了脾氣。
她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玩意兒?
她胎像不穩(wěn),任由宋寒洲胡鬧,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扶疏咬著牙,呵斥他:“宋寒洲!你能不能別發(fā)情!”
宋寒洲頓了頓,輕輕舔了舔她的唇角:“你不想我嗎?”
扶疏緊緊攥住底下的床單,腦海里宋寒洲的聲音漸漸和錄音里重合,她難以抑制地覺得不適、惡心,話也變得難聽:“穆梨若沒有滿足你嗎?天天找我一個孕婦發(fā)情?”
“堂堂宋氏總裁就不能找其他人泄泄火嗎?”扶疏的話尖刻起來。
話奏了效,宋寒洲果然停下了動作,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cè),寒著聲道:“扶疏,我是不是太縱著你了?”
扶疏覺得可笑,她何曾得到過宋寒洲的寵愛,不由得嘲笑出了聲。
這聲笑更激怒了宋寒洲,他搬著扶疏的肩膀撞在床頭:“鹿喲喲最近過得挺好?”
扶疏眉心一跳,她愕然。宋寒洲居然知道這件事!
難道是……宋寒洲縱容穆梨若這樣干的嗎?羞辱她還不夠嗎?非要拉著鹿喲喲下水。
扶疏心里疼得窒息。
為了鹿喲喲,她不得不放軟了態(tài)度:“你知道了?你能不能幫幫她?”
黑暗里,扶疏不知道宋寒洲是什么樣的神情,只聽他略帶嘲意道:“扶疏,是不是只有捅了婁子,你才能想起我來?”
“我在你心里,就是個趁手的利用品。”宋寒洲低著頭顱,低沉的嗓音夾雜著怒氣,“其他時候,無關(guān)緊要?”
扶疏猛地抬起頭來,握住宋寒洲的臂膀,遲疑了片刻道:“念在孩子的份上,好不好?”
“呵,好?!彼魏掭p輕舒了一口氣,慢慢坐了起來,點(diǎn)亮了床頭燈,本就極具壓迫感的眉眼,因為自上而下的角度更具凌厲。
扶疏膽戰(zhàn)心驚。
他道:“扶疏,求人是不是得有求人的態(tài)度?”
扶疏又是羞憤又是悲涼。她唇色發(fā)白,偏偏臉頰像胭脂紅透。
鹿喲喲的哭聲和扶嘉的威脅在扶疏的顱腔里回蕩,她不得不低頭……
過程中她疼得想哭,但被宋寒洲親吻著咽回了肚子里。
扶疏小聲嗚咽著,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大,宋寒洲漸漸覺出不對勁,她虛弱道:“疼,宋寒洲,我疼。”
一室旖旎散了個干干凈凈。
宋寒洲咒罵了一聲,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衣服,抱著扶疏下了樓,喊著管家安排了司機(jī)又一次去了醫(yī)院。
一路上扶疏疼得沒力氣。
等她聞見熟悉的醫(yī)院里的味道,已經(jīng)犯不上生氣了。好在只是因為動作粗魯有些撕裂傷,并不是孩子。
年輕的護(hù)士穿得像白衣天使,一邊給扶疏送藥一邊數(shù)落她:“你懷著孕怎么能胡來呢?傷到孩子怎么辦?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能忍忍嗎?孩子重要還是貪圖享樂重要?”
小護(hù)士看著比她還年輕,被一個比自己小的,還是這么難堪的情況下數(shù)落。扶疏的頭低得恨不得鉆進(jìn)地縫里去,臉也燒得通紅通紅的。
扶疏從來沒覺得這么羞恥過。
小護(hù)士又轉(zhuǎn)向宋寒洲,雖看著宋寒洲冷漠的神態(tài)心生懼意,但還是放低了聲音教訓(xùn)道:“你也是,當(dāng)爸爸的人了。萬一孩子有什么好歹,你良心過意的去嗎?”
“嗯。”宋寒洲平淡地應(yīng)了一聲,絲毫聽不出什么情緒,仿佛這件難堪的事,從始至終都不是他這個罪魁禍?zhǔn)赘愠鰜淼?。“她什么時候能出院?”
“留院觀察一晚,沒什么事明天出院。”小護(hù)士囑咐了注意事項,就退出了病房,關(guān)上了門。
等小護(hù)士一走,宋寒洲伸手覆在扶疏手上:“我在這陪你。”
扶疏一想到被人當(dāng)眾教訓(xùn)這樣羞恥的私事,就掛不住面子。對著宋寒洲,也實在沒有什么好臉色。
她抽回了手,態(tài)度冷應(yīng)道:“我不用你陪,你還是去陪穆梨若吧?!?p> 扶疏翻了個身,留了個拒絕的背影給宋寒洲。
宋寒洲看著自己留著余溫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你怪我?”
“我不該怪你嗎?”扶疏氣不打一處來在,這人到底在想什么,她搞不懂,“都說了我懷孕了!你就不能……”
“我逼你躺我身子底下了嗎?”宋寒洲咄咄逼人,一口白牙沾著寒氣般不留面子,“被人說了幾句就覺得沒面子?找我撒氣?”
扶疏一下子沒了底氣,但是這份難堪她咽不下去,咬著下唇大聲道:“是!”
宋寒洲“蹭”的一下子站起來,巨大的聲響讓扶疏不自覺產(chǎn)生懼意,她還沒想好怎么應(yīng)對,聽宋寒洲緩和了片刻,低聲道:“你也就窩里橫?!?p> 不知道自己哪里窩里橫的扶疏:“……”
扶疏氣得更不想說話了,蒙上被子,悶聲道:“我要睡覺了,你回去吧?!?p> 宋寒洲這種習(xí)慣做決定的人,當(dāng)然不會聽她的,冷著聲道:“我是司機(jī)嗎?”
折騰了一晚上,扶疏困得不行,她只想趕快睡覺,小聲哄道:“我沒這個意思?!?p> 宋寒洲沒說話,被子外傳來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
扶疏驚得睜開眼,剛想扭頭,宋寒洲灼熱的身體就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