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本以為,晚上這個party能來個十幾個好朋友湊湊熱鬧,就算很隆重了。
結(jié)果沒想到,來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大東沒聯(lián)系過的一些朋友,都不請自來了。
到后面,來了得有四五十個人。
尤其是曾在夢回酒吧演出過的一些年輕的樂隊們,很多壓根秦川都沒見過,來了后都很熟絡(luò)地和秦川打招呼寒暄著。
把秦川這頓累的,一晚上壓根就沒顧上喝水吃東西,光顧著應(yīng)對這些熱情的朋友了。
他很納悶,這接風(fēng)是不是搞錯形式了,哪有把接風(fēng)的人累成這樣的???
也不怪秦川不理解,今晚的party,都已經(jīng)變相的成為了搖滾圈的一項盛事了。
畢竟現(xiàn)在玩樂隊的越來越不被主流音樂圈所追捧,演出機會日漸稀少,他們這群人,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遇著點大活動了。
加上前身十年前本來是頂流,卻不圖名利,為了愛情退圈,更是把自己的逼格拉的高高的,在圈內(nèi)那就相當(dāng)于神仙級的人物了。
今天秦川回京,圈子里很快就傳遍了。邀請?zhí)貏e鐵的朋友,那算是聯(lián)絡(luò)感情。
而其它和秦川不熟的,被邀請后都覺的面上有光。
沒被邀請不請自來的,那都算是想著在酒吧演出過,和大東他們有點情分,硬湊來混個熱乎勁兒了。
不來不行啊,今天這陣仗,要是不參加,以后在圈子里面怎么混?
這下可直接給秦川整懵逼了,怎么搞的和“平生不見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一樣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什么圈子,什么行業(yè),都一樣。
所謂人脈、資源、平臺都是需要論資排輩的,這個世界哪有完全的公平啊。
所以抱團,混圈子,攛人脈,幾乎成了人生存的本能。
而在一些資源壟斷和機會缺乏的領(lǐng)域,這一點更是顯得尤為重要。
來了這么多人,大東只能陪著秦川一起接待,畢竟很多確實是秦川以前都不認(rèn)識的。
大東和秦川說,要不是有些朋友在外地演出,今天來的人會更多。
那些新朋友,大東一一給秦川做著介紹,互相寒暄片刻。
有些小有名氣的,秦川雖然不認(rèn)識,但前身記憶里面聽過人家的作品,這會兒見到了,他也很客氣的商業(yè)互捧了一下。
當(dāng)然了,來的人里面,也有那么幾位不那么受待見的。但人來都來了,大東也沒辦法,面上該有的禮數(shù),該做的面子,也得給上。
一看今天來的這么好些人,他們也不得不接受。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今天的party,弄到現(xiàn)在的場面,已經(jīng)不受他們控制了。
人家要上來湊熱鬧,總不能往外趕人吧。
這頓應(yīng)付,大東和秦川都累的夠嗆,一個多小時后,總算應(yīng)付完畢。
酒吧內(nèi),來賓都七七八八的按自己熟悉的圈子各自散落的圍坐著。
兼職的小姑娘們,都給端上了酒水小食,大家這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今晚聚會的熱鬧場面,在圈內(nèi)估計得成為一段時間的熱門話題了。
秦川二人回到猴子他們幾個那邊,這圈坐了的有十來個人,都是這些年最鐵的朋友了。
“三兒,來,坐我邊上來。今天整這么大陣仗,沒給你嚇到吧?哈哈哈......”說話的是個帶眼鏡的斯文男士。
這是秦川他們十多年的老朋友程嘉陽。浪潮唱片的老板。
曾經(jīng)就是他慧眼識珠,把秦川他們的奇點樂隊發(fā)掘出來的。
他也是無界音樂節(jié)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曾經(jīng)一手打造了國內(nèi)這個最頂級的搖滾音樂盛事。
當(dāng)初奇點樂隊紅極一時,他的幫助不可或缺。
秦川他們剛出道時,曾經(jīng)也是簽約在的唱片公司。
后來約滿后,秦川他們就成立了自己的音樂工作室。
“哈哈哈哈,大家這么給面子,我是受寵若驚啊?!鼻卮槃葑^去后,謙虛地回復(fù)道。
“得了啊,哥幾個誰不知道誰啊?你跟這兒假客套啥?”吐槽的是對面一個長頭發(fā)的油膩男,妥妥的搖滾范兒。
這是圈內(nèi)知名的獨立搖滾歌手徐天,也是多年損友了。
因為脾氣暴,性子急,獨來獨往慣了,一直沒有組固定的樂隊。
這些年錄唱片或演出的時候,經(jīng)常找大東、和尚他們幫忙伴奏,和幾人鐵的不能再鐵了。
一個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花白,但卻顯得倍兒精神的老人,插話說道:“人三兒是大才子嘛,知書達禮,你以為和你一樣,街溜子一個?!?p> 這是華夏音樂學(xué)院作曲系和民樂系的系主任,博士研究生導(dǎo)師,終身教授駱?biāo)鼓辍?p> 早些年,這位老哥因被經(jīng)常邀請做編曲或唱片制作人,因此和這些哥們也都混到一塊兒了。
大家也都不拿他當(dāng)外人,和老大哥一樣相處。駱?biāo)鼓暌痪湓?,就把大家逗樂了?p> “我說老駱,你要夸三兒就夸他,你埋汰我干嘛?
我這叫隨心隨性,可不是街溜子。
你這樣說我,是要負(fù)法律責(zé)任的,當(dāng)心我告你啊?!毙焯祚R上就反懟一句。
當(dāng)年徐天曾經(jīng)和駱?biāo)鼓旰芸粗氐囊粋€女學(xué)生,相處過一段時間。
雖然是后面是因為性格不合適,也沒爭沒吵和平分的手,但駱?biāo)鼓昃屠嫌X得是徐天沒溜,虧了他愛徒。
因此兩人雖然沒什么大仇怨,但也成了歡喜冤家,遇上就不對付。
“你們兩個老冤家,一遇上就能掐起來。
今天三兒回來,可是大喜的日子,都給我消停點哈?!?p> 勸著駱?biāo)鼓旰托焯斓倪@位,是邊上坐著的,一位看上去四十出頭點的國字臉中年人。
這位的名字叫胡勝,雖看起來其貌不揚,卻大有來頭。
他歷任燕京電視臺文藝節(jié)目編導(dǎo)、文藝部主編、文藝部副主任、影視部主任、總編室副主任、主任。
現(xiàn)在是臺長助理,享受副臺長待遇,是燕京電視臺炙手可熱的領(lǐng)導(dǎo),正處于事業(yè)最好的上升期。
據(jù)說由于能力出眾,完全是按照臺長接班人來培養(yǎng)的。
他算是國內(nèi)最早玩搖滾的前輩了,比秦川他們還早很一代。
后來因為家里背景原因,放棄了音樂,進了電視臺,做起了文藝、媒體管理工作。
雖然在體制內(nèi)工作,但由于輩分高、資格老,又因為制作電視節(jié)目需要,和音樂圈一直常有來往,尤其和他們這幫玩搖滾的,更為熟絡(luò)。
他這一說話,說的又在理,那兩人也掐不起來了。
眾人于是天南海北、古今中外的聊起其它話題了。
這圈人圍坐著,雖然說話百無禁忌,但卻沒有像其它幾桌人那邊似的,勸酒敬酒不停,大家喝多少全憑自己隨意。
看似好像沒那么熱鬧,卻處處透著各種自在。
關(guān)系到一定地步,完全不需要那些虛頭巴腦的儀式感,來拉近距離和感情了。
“三兒,過去該說的都說了,這會兒不矯情說那些了。
能放下,能振作起來,我們都替你高興。
說真的,你這次回來,哥幾個都很開心。
不知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閑聊瞎扯一陣子后,當(dāng)年的伯樂程嘉陽先關(guān)心起秦川來。
一聽到說這個,大家都安靜下來了,都想聽聽秦川的回復(fù)。
秦川看看眾人,答道:“這么些年,雖然離開了演藝圈,但我也沒把音樂完全放下。
平常除了陪一一,有空呢也看看書,寫寫東西。
活到老,學(xué)到老嘛。
我也算沒有完全和社會脫節(jié)。
至于今后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先和大東他們湊一塊兒,繼續(xù)做點自己的音樂,先試試看吧?!?p> “三兒,你這一走就是十年,現(xiàn)在和咱們當(dāng)年玩的那些不一樣了。
搖滾樂隊在現(xiàn)今市場,沒有當(dāng)年吃香了。
我這個過氣歌手,也得和流行市場妥協(xié),越來越商業(yè)化了。”徐天幫忙解釋著現(xiàn)在的市場環(huán)境。
“沒事兒,我們先做點自己的音樂玩兒,好不好的再說。
再說音樂嘛,不就是一玩兒嗎?
說到玩兒,在座的哥幾個,誰能比誰差了?”秦川自信地說到。
“就是,音樂就是圖一樂的事情。
市場再變,音樂的本質(zhì)還不就是那幾個音的變化,再變還能變出花來?”
駱?biāo)鼓曜鳛槿A夏音樂學(xué)院的科班出身的終身教授,專業(yè)水平是在座最高的。
他是最有底氣說這個話的,所以言語更顯幾分硬氣。
程嘉陽接話道:“市場規(guī)律在變,大眾口味也在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現(xiàn)在圈里玩樂隊的,能出頭的越來越少。
而市場上演出機會,也越來越稀缺,這也是事實。
現(xiàn)在的市場,也就幾個音樂節(jié)能有大場面的演出機會。
即使是音樂節(jié),其實也越來越小眾。
唱片業(yè)這邊,更是競爭激烈。
流行音樂現(xiàn)在勢頭更猛,幾大唱片公司推出新人和發(fā)行唱片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完全是工業(yè)化運作。
咱們這些人,算是越來越邊緣化了。”
“三兒回來就好,哥幾個也不為賺錢,能一起玩音樂就好。
有機會就演,沒機會就跟這酒吧唱唱,也很開心。”
大東擔(dān)心大家說的,讓秦川有壓力,就接話寬慰起來。
秦川心道:“哥,咱別鬧哈。
你們是不為賺錢,這些年畢竟也賺夠了,我這余額急等充值呢?!?p> “慢慢來吧,急什么。
找個機會你們幾個一起亮個相,我這邊再安排安排,三兒和你們一起上個節(jié)目。
三兒復(fù)出這個話題度,還能差哪兒去?
光老粉絲群體,都能聚一波兒流量。
跟媒體這兒再宣傳宣傳,復(fù)出肯定沒大問題?!?p> 胡勝畢竟是做媒體管理工作的,大局觀要好很多,一下就給了個方向。
“還是勝哥高瞻遠(yuǎn)矚,我才剛琢磨個苗頭,勝哥就說到我心里去了。
后面還要勝哥你多關(guān)照一下?!鼻卮ㄚs忙捧起來了。
“你啊,這么些年沒見,怎么還生分起來了?
咱哥幾個,不存在的,都是搭把手的事。
不過,打鐵還得自身硬。
后面能不能走的好,還得看你們哥幾個自己手上的活兒了?!焙鷦僮鳛槔洗蟾鐩]一點領(lǐng)導(dǎo)架子。
這會兒猴子著急說道:“唉,別人我不知道,我三哥這水平,差誰了?
前些天,三哥在大麗那邊的酒吧,唱了首歌,震驚全場。
把那幫文青們,鎮(zhèn)的一愣一愣的?!?p> 早前,猴子作為樂隊年齡最小的,對秦川最為崇拜。
前幾天于亮把酒吧錄的秦川演唱的視頻,發(fā)大東他們看過了。
所以這會兒,他自然為秦川嘚瑟起來。
猴子這邊還在嘚瑟,就見著他身后走來一位年輕人,手上拿著啤酒杯,像是過來敬酒的。
他正好聽見猴子說的那番話,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
然后馬上收斂起來,朝著秦川大聲說道:“三哥,我叫耿小樂,也可以叫我Charles。
我是阿司匹林樂隊的主唱。
今天有幸見到三哥,特別高興。
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隨意。”
“哦,你好。不過我戒酒了,只能以茶代酒了。”
秦川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端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大老爺們兒,怎么能不喝酒呢?
三哥真是不給面子啊,要實在是年紀(jì)太大,身體不行那就算了。
您放心,反正搖滾樂還有我們這些年輕人在撐著,出不了大事的?!?p> 這個耿小樂說話十分陰陽怪氣。
秦川心里還在琢磨這個刺撓勁兒,猴子就懟起來了:“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跟你過這個嗎?
輪的到你在這嗶嗶叨叨的,滾犢子?!?p> 只見那耿小樂,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朝著猴子又是一聲輕蔑:“切,我這不是擔(dān)心三哥很久不玩搖滾,跟不上時代嗎?
就算我說錯話了,我自罰一杯,給三哥賠不是。
同時也敬在座的哥哥們,我干了,各位看著隨意?!?p> 說著就把杯里的酒一口悶了。
“行了,我看你喝的有點大了,趕緊回去坐你的吧?!贝髺|也不爽地趕人了。
“我號稱千杯不倒,什么時候喝大過?行,我回去了,三哥改天再喝?!?p> 耿小樂也不知道是故意自討沒趣,還是壓根情商不在線,莫名其妙又回去了。
雖然說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但也沒見過這么臭屁的家伙,秦川被他這一頓二逼操作秀了一臉。
于是向猴子問道:“這孫子誰?。俊?p> -----------------------
PS:新人作者,求收藏,求推薦票,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