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恩,是三日后才找來酒樓的。
長安冷冷地站在門前,“你回去吧,我現(xiàn)在不會讓你見她?!?p> “她是我的人,你沒資格不讓我見她?!鳖欀鳜F(xiàn)在只想快點(diǎn)見到嬌娘,想看見她到底怎么樣了。
“是嗎?顧之恩,人不見三天了你才想起來找,好意思說這話嗎?”長安這會兒真的很想讓歸笙揍他一頓扔出去。
顧之恩后退一步,眼里的痛色一閃而過,聲音沙啞道:“是我對不起她,讓我見見她?!?p> “長安,讓他進(jìn)來吧?!蔽輧?nèi)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長安心里憋了一口氣,看他一眼,甩袖離開了。
顧之恩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就看到嬌娘臉色蒼白地靠在床邊。
他突然鼻子一酸,“嬌娘……”
“我?guī)慊丶??!?p> “不了,公子,當(dāng)初你帶我回家我很歡喜,如今我卻不想回去了。”那已經(jīng)不是她心安的地方了。
顧之恩手一抖:“你想離開?”
嬌娘點(diǎn)頭,聲音很堅(jiān)定:“是,希望公子成全?!?p> “不可能?!鳖欀魇遣粫饝?yīng)的,他怎么可能答應(yīng)?
但是嬌娘直直地看向他:“公子,我心中所想你一直都明白,明白了三年,也避了三年。你當(dāng)初對我有恩,如今也算還了吧,就放我走吧?!?p> 顧之恩感覺心里被看穿了一樣,突然有些心虛,沒錯,他知道她不想做姨娘,不想做妾,與身份無關(guān)。
做了他的姨娘,也是因?yàn)闄C(jī)緣巧合他救了她,又要了她。
長安本來走了,但是不放心又回來在門外蹲著,當(dāng)她看到顧之恩頹喪地出來時,心里的郁氣散了很多。
活該!
顧之恩見她蹲在門口,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連長安都不如。
本來還有幾句交代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因?yàn)樗嘈?,長安會照顧得她很好,比他好。
“哼!”長安冷哼一聲從他身邊經(jīng)過推門進(jìn)去。
“想通了?”
“早就想通了?!?p> 嬌娘掩去臉上的悲傷,哪里還能不想通呢?
長安看她想通了就好,也不再提起顧之恩刺激她,反正看剛剛顧之恩的樣子是沒讓她失望。
顧之恩回到府上,看著依然喜慶的府邸,突然有些陌生。
他拐了個彎,去了衙門。
——遠(yuǎn)在皇城
三皇子府上,沐辰延和三皇子相對而坐,兩人面前有一副棋盤。
“阿延,今天朝上太子請求親自去賑災(zāi)一事,你怎么看?”
沐辰延臉色平淡,下落一子才道:“太子無非是想奪個好名聲?!?p> 三皇子也緊跟上一子:“你我都知道太子的性子,他去賑災(zāi)不過是走個過場,如果再遇到個趨炎附勢的地方官,百姓可過不上好日子?!?p> “紀(jì)之想要如何?”
紀(jì)之是三皇子的字。
“我要你幫我,去庚州賑災(zāi),就算我不能去,太子更不能去。”
沐辰延淡淡一笑,落下最后一子:“紀(jì)之當(dāng)然去得?!?p> 三皇子與太子不同,一個為民,一個為利。
庚州大旱,多處百姓顆粒無收,皇上下令當(dāng)?shù)毓賳T開倉放糧,但是依然杯水車薪。
前幾日早朝上,太子主動請纓前去賑災(zāi),丞相等大臣都紛紛稱贊,皇上也很欣慰,下令太子五日后趕往庚州。
卻不料,一日前,太子府突遭襲擊,太子受了傷,只能在京城休養(yǎng)。
至于去賑災(zāi)的人選,太子親自舉薦了三皇子。
三皇子非常好奇沐辰延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讓已經(jīng)下定的棋,重新落下。
沐辰延告訴他,其實(shí)很簡單,他只是告訴了太子一個實(shí)情,就讓太子不惜自殘也不要去賑災(zāi),放棄了一個掙好名聲的機(jī)會。
三皇子:“什么實(shí)情?”
沐辰延:“蝗災(zāi)?!?p> 大旱之后,極少的幾率會伴有蝗災(zāi),蝗蟲喜洼,會從干旱的地方大肆往有水的地方遷徙,一路啃食莊稼,破壞農(nóng)田。
不巧,這次庚州確實(shí)碰上了蝗災(zāi)。
太子知難而退,就這么簡單。
三皇子覺得有點(diǎn)牙疼,蝗災(zāi)啊。
沐辰延撇了他一眼,“怎么,怕了?”
三皇子立馬挺直腰:“怎么可能?!?p> ……
庚州就是長安所在黔州的隔壁,就是她出來的地方,梨家溝所在的州。
聽聞庚州大旱,長安第一件事就是讓歸笙去查一下陳山一。
第二件事,長安讓李槐加急生產(chǎn)方便面,數(shù)量越多越好。
同時她自己也沒閑著,每日在后院侍弄藥材。
沒錯,她對向善有報這句話嗤之以鼻,但是她心里有自己的原則。
大是大非面前,她明白哪些是堅(jiān)持。
從京城去庚州,最近的就是通過黔州,而從黔州去庚州,治順縣是必經(jīng)之地。
三皇子和沐辰延趕到治順縣后,準(zhǔn)備休息一夜,了解情況后再趕路。
而長安,也收拾好行囊,準(zhǔn)備去往庚州。
聽歸笙說,梨家溝鬧起了災(zāi)荒,能逃的都逃到了縣里,不過大多數(shù)都被關(guān)在了城外,暫時應(yīng)該都沒有生命危險。
這一行,她只帶歸笙去。歸青她留下來看著酒樓,李槐負(fù)責(zé)工坊。
長安沒想到她和沐辰延再見,是在這種情況下。
因?yàn)閹У挠幸徊糠炙幉?,再加上她不會騎馬,所以去庚州她乘坐的是馬車。
半路上,車轱轆壞了,本來打算把馬車卸了,由歸笙帶著她騎馬,剛把馬車卸下來,就遇見了沐辰延一行人。
因此,現(xiàn)在她坐在了沐辰延和三皇子的馬車?yán)?,歸笙騎馬跟在馬車旁邊。
再見沐辰延,長安發(fā)現(xiàn)他的氣勢和之前大不相同,整個人帶著四分冷,四分邪,兩分神秘莫測。
算下來就是十分疏遠(yuǎn)。
三皇子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心里的好奇簡直要按捺不住,他從沒見過阿延對哪個女子上心,更不要說主動乘坐一車了。
“長安姑娘,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長安把話題推回去:“你可以問他?!币粋€皇子,一個世子,她沒打算上趕著結(jié)交,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就讓他們自己定義吧。
三皇子呵呵干笑了兩聲,又問道:“長安姑娘去庚州是為了什么?”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