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冷笑,太子真是好計謀。
別人也鮮少會懷疑到太子頭上,畢竟魏心悠一死,相當于太子就失去了魏府的輔佐。
但是太子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接受魏府的投誠,他如今已有太傅府,如果再有魏府,首先忌憚他的就是皇上了。
所以,魏心悠的死局,在一開始就注定了。
太子從頭到尾算漏的,應該只有一點,就是她和沐辰延。
太子不知她和沐辰延早就相識,只知道她進京后雙方有過幾次接觸,誤以為那是三皇子在拉攏她。
聽到門外有人通報太子來時,長安收起冷笑,淡定地走出去,“參加太子殿下?!?p> 太子扶起她:“長安姑娘請起?!?p> 長安順勢收回太子剛剛觸摸到的手,“多謝太子殿下?!?p> 太子讓她不用拘禮,白天她受了驚,這會兒特地來看望她。
長安適時露處受寵若驚的樣子:“刑部查到兇手,這會兒已經無礙?!?p> 晚上太子也不便在這里多留,又安慰了她幾句就走了。
太子走后,歸青緊繃著的臉立馬松下來,“小姐,這太子對您也太殷勤了,心里肯定還憋著壞呢?!?p> 長安不可置否,太子表面對她很好,實際上一直在算謀,就像這次把她當作計劃中的一環(huán),到了下次,也許躺在湖中的就是她。
不過,她聽說太子一向平庸,能想到這次的計劃的人,恐怕是他身后那位太傅之子。
看似謫仙一般的人兒,實則心狠著呢。
……
本來太子的生辰宴是四天,因為發(fā)生了命案,太子也沒有心情再舉辦下去,第二日就通知大家可以回去了。
長安應該是里面最高興的,不過很快她就不高興了,因為太子讓白祝南送她回去。
和一個太過好看的人坐在一個馬車里,長安有些苦惱,那眼神老是忍不住瞥過去。
清雅如仙,長安從沒見過氣質這么出塵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三年前見過長安姑娘一面,未想還有再見的緣分?!?p> 對面的人說話了,長安沒想到她會記得自己,她自認三年前的自己沒有什么值得記憶的點。
他記得,要么是過目不忘,要么就是心思深沉,長安覺得他兩者皆是。
“一生那么長,遇見誰遇不見誰都有可能?!?p> “長安姑娘和沐世子呢?我聽說上次長安姑娘蒙冤入獄,是沐世子用一天的時間解開命案?!?p> 這話是試探?
“有幾次交情?!彼龥]有多說,在聰明人面前,多說一個字都會露餡。
白祝南見她表情淺淺,也不再問。
回到長安居已是晚上,長安向白祝南道了謝就下了馬車,沒有絲毫客氣一下請人進來。
白祝南不在意地笑笑,“走吧?!?p> 馬車又漸漸駛離。
……
之后的幾天,長安一直待在長安居里,除了晚上給銀川臨施針,沒有出去過。
陳山一給她傳過幾回消息,事情也確實如她所料。
五皇子府傳出消息,五皇子在府中深感自己的錯處,前幾日又染了風寒,憂思之下身體熬不住了,皇上連夜出宮看望,但是還未到府上,五皇子就去了。
三皇子被皇上幾次尋了錯處,在朝廷上當著眾大臣的面斥罵,毫不留情面。
下月蒼云使臣來訪荊朝的一切事宜,皇上本來是交給三皇子的,現(xiàn)在移交給了太子。
這幾日晚上沐辰延都沒有再來,長安猜想他應該是被事情拖住了,看來這次的事情,給他帶去的麻煩不少。
而通過這次,太子一方恐怕已經懷疑她和沐辰延之間的關系。
對于高位者來說,能用擇用,用不上擇棄,而被棄者只有一個結果,就是死亡。
長安暗忖,以后可得小心些了,已經著了太子一次道,不能再有第二次。
除了這些消息,陳山一還道,齊國公府的三公子來酒樓找過幾次麻煩,但是手下又有分寸,每次都不會鬧得太過。
齊國公府,是幾個勢力大的府中,不多的純臣,只效忠皇上和皇權。
齊國公府三公子季清墨,是季清雅的親弟弟。
是知道些什么,給自己的姐姐報仇?又或者真的知道的太清楚,自知理虧又咽不下氣,不痛不癢地鬧上一陣?
對于這種擰得清又看不清的,長安是不想理的。
“隨他去吧,這種人鬧上幾次就不會鬧了,下次他再來,好吃好喝的上著就行了?!?p> ……
一個月之后,銀府。
夜青笛扶著銀川臨在花園中走動,雖然很緩慢,但是她心里比誰都高興。
“長安說你的腿恢復的很好,今天就是最后一次施針了,以后只需要泡藥浴就可以了,假以時日,你的腿就能恢復到和以前一樣?!?p> 這些年銀川臨有過太多希望和失望,在已經快接受自己站不起來的事實時,長安又給了他希望。
走了一圈,夜笛青扶著他坐下,掏出手帕給他擦汗:“現(xiàn)在每天一圈就夠了,長安說過猶不及?!?p> 銀川臨:“你現(xiàn)在倒是聽她的話?!?p> 夜笛青臉一紅:“那怎么嘛,長安說的對,我當然聽她的?!?p> 銀川臨將她額前垂下的頭發(fā)攏到耳后,充滿磁性的聲音道:“那我呢?”
夜笛青的臉更紅了,這男人,以前不這樣的啊。
“咳咳?!?p> 冬修一出現(xiàn)就覺得不好,但是這個消息又等不得。
夜笛青連忙站起來,“你們聊,我就先回宮了。”
銀川臨看著落荒而逃的女子,眼里的寵溺不掩。
下一刻,又是一副冷峻的樣子:“講?!?p> 冬修恭敬道:“蒼云使臣明天就到了,來的人是蒼云的丞相和七皇子?!?p> 蒼云的少年丞相槿夜,在三國也是聞名的,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就從一介寒門坐到了丞相的位置,雖然民間褒貶不一,但心機手段,聽起來就讓人膽寒。
七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剛剛成年,從小被自己的太子哥哥和父皇保護的太好,比起這位丞相,可以說是單純了。
聯(lián)想到自己以前聽過的傳聞,銀川臨表情有些幽深。
“明日,你去請我阿姐來一趟?!?p>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