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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團(tuán)寵,可我是女配

番外三 塵埃落定

  北疆與盛朝僵持六年,最終決戰(zhàn)終于到來。

  彼時,北疆王庭混亂一片。

  宋將軍封鎖北疆王府,逼迫燕祁澤禮宋蘭芯為王后。而被王璇瑤收買的其他將士,則力挺王璇瑤。

  這近六年的僵持,讓他們明白,沒有了倪宗識的謀劃,燕祁澤想要奪取盛朝的江山是何等的不易。他們未必覺得王璇瑤有多好,只是王家在盛朝如日中天,有朝一日盛朝的將士攻破北疆,他們成為階下囚時,王家能扶持一二。

  燕祁澤看著對峙在朝堂上的雙方人馬,心中一片荒涼。

  這些人隨他奔赴北疆時,也曾躊躇滿志,也曾立誓效忠。六年的時間里,他給了他們榮華富貴和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卻未料養(yǎng)成了吞天的胃口。他們各個都有私心,為了活命用盡手段。難道他們就這般篤定,他無法登上那個位置嗎?

  “皇上?!?p>  立在他身側(cè)的王璇瑤輕聲問道:“可是頭疾又發(fā)作了?”

  燕祁澤偏頭看了眼她。

  這個女人,在京都時,鼠目寸光,愚不可及。卻未曾想,到了北疆如魚得水,擺弄得好一手人心,庭下那些義憤填膺的大臣,哪個不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倒真有了幾分京城第一才女的樣子。

  若是早知她有這樣的本事,在京都就該好好利用,若能讓王家為他所用,如今又何至于如此艱難。

  “阿澤,我不知父親他今日會……但事已至此,不如就將封后的詔書頒布了吧!”

  宋蘭芯見王璇瑤開口,委委屈屈的說到。

  為了燕祁祥,他們父女放棄了太多東西。若是王后之位旁落他人,那他們父女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燕祁澤轉(zhuǎn)頭再看她。

  宋蘭芯,呵,一個嫁為人婦的女人,早已失掉貞操,還妄圖用這骯臟的身子,成為他的妻子,簡直可笑至極。

  若不是為了宋將軍的軍權(quán),他怎么會委曲求全??伤螌④娔莻€老狐貍,將軍權(quán)把持的無絲不動,旁人根本沾染不得。

  想到此,他難免又想起了倪宗識。

  他曾以為,即便天下人都背叛了他,倪宗識也會永遠(yuǎn)站在他這邊。

  未曾想老匹夫竟然是前朝余孽,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想通過他,挑動燕家內(nèi)斗,推翻盛朝的統(tǒng)治。可惜,他聰明一世,最終敗在了一個小丫頭手里。

  王婉寧,提起這個名字,他恨不得生食其肉。

  如果不是她屢次破壞計劃,或許他早就兵不血刃的登上了皇位。

  燕祁祥那個偽君子,有什么值得她豁出性命去效忠?!

  “報!”一個渾身裹血的將士跌跌撞撞的沖進(jìn)來,“蕭家軍攻破那木郡,正往王庭趕來,距此不過百里。”

  庭中爭吵的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不過片刻,爆發(fā)出更大的聲音。

  燕祁澤看著他們相互推諉,指責(zé),表情惶恐,擔(dān)憂,恨不得拔腿就逃的樣子,只覺得無邊諷刺。

  他站起身,說出了半日來的第一句話。

  “清點兵將,朕,要跟蕭鈺,決一死戰(zhàn)?!?p>  王庭駐守的兵馬不過五萬,其中還包括朝臣的家兵,護(hù)衛(wèi)。

  聽說蕭家軍要攻破那木郡,王公貴族們倉惶出逃,王庭大街小巷一片混款。

  燕祁澤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著卷起漫天塵土的蕭家軍,握緊手中的長劍。

  十年前,他曾與蕭鈺并肩作戰(zhàn),如今卻兵戈相接,不可謂不諷刺。

  “庶人燕祁澤,密謀造反,本該處死,皇上宅心仁厚,免其死罪,然,不知感恩,竟伙同朝臣,叛出盛朝,妄圖割裂國土,自立為王,實乃罪大惡極。爾等若是懸崖勒馬,尚有一線生機,若再執(zhí)迷不悟,助紂為孽,休怪我等不念同袍之情。”

  燕祁澤冷笑一聲。

  “何必廢話,動手便是。”

  前鋒轉(zhuǎn)頭去看坐在馬車上,被層層保護(hù)的軍師。

  “不急?!?p>  婉寧輕柔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周圍卻沒有一人露出驚訝或質(zhì)疑的神色。

  在與北疆五年的持久抗戰(zhàn)中,她用實力,一次次向那些質(zhì)疑的人證明,她為何能被蕭鈺尊為上賓。

  小將雖然不解,但還是按捺住迫切攻城的心情,只在城下與燕祁澤的右將你來我往,好一番唇槍舌戰(zhàn)。

  “皇上,蕭鈺兵臨城下,卻遲遲不動,只怕有詐。”

  王璇瑤隔著百丈的距離,遠(yuǎn)遠(yuǎn)看著被拱衛(wèi)在中央的馬車,心中不安感不斷的擴(kuò)大。

  燕祁澤又何嘗不知這其中有詐,只是他也不敢貿(mào)然出兵試探。五萬對上十萬,不過是一倍的差距,但他心中清楚,在王庭嬌生慣養(yǎng)的禁軍,又怎能比得上蕭家這些刀尖舔血的將士。

  雙發(fā)罵了足有半個時辰,皆是口干舌燥。

  婉寧有些愕然的看著前鋒小將。

  穿著蕭鈺鎧甲的元慧,騎著高頭大馬,立在馬車旁邊。似是明白她心中的疑惑,出言解釋道:“蕭鈺特地從軍中選出幾位能言善辯之人,命他們做前鋒,拖延時間,鼓舞士氣。”

  “這小將,屬實善辯?!?p>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眼瞧著眾將士神色都有些焦躁,婉寧看了看時辰,終于下令攻城。

  王庭城門厚重,城墻高聳,攻城難度不小。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婉寧跟蕭鈺商量后定下計策。

  由他人扮演蕭鈺,隨顧暖正面進(jìn)攻,吸引北疆軍注意,而蕭鈺則帶領(lǐng)五千輕騎兵,從那木郡繞到王庭后方。

  王庭內(nèi)亂,貴族逃往科喀錯避難,東北方守衛(wèi)空虛,他可趁機混入。

  皆是里應(yīng)外合,一舉拿下。

  婉寧算著時辰,若是順利,蕭鈺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混入王庭內(nèi)部,正往南門趕來。

  天空猝然綻開一朵煙花。

  婉寧面色肅然,下令全力攻城。

  蕭鈺已然抵達(dá),他們也要加快速度,若是被燕祁澤反應(yīng)過來,那王庭中的五千人馬可就危險了。

  “皇上,蕭家軍攻勢太猛,只怕支撐不了多久。屬下派人護(hù)送您前往科喀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噬希 ?p>  燕祁澤推開面前不知名的將士。

  城樓下,兩軍士兵的尸體堆積成山,卻并未阻擋蕭家軍前進(jìn)的腳步。

  “殺!”

  雜亂的馬蹄聲從后方響起,如滾滾冬雷,氣勢洶洶,如尖刺,插入北疆軍陣營。

  士氣潰散一空的北疆軍,只剩茍延殘喘。

  失敗,只是轉(zhuǎn)瞬的事情。

  將士搜城時,發(fā)現(xiàn)了被幾十人小隊護(hù)送,藏匿在民宿準(zhǔn)備逃離的王璇瑤,將其綁到了北疆王宮中。

  偌大的議政殿,站著寥寥數(shù)人。

  龍袍早就被血漬污染,發(fā)髻也在廝殺中凌亂的燕祁澤,坐在龍椅上,神色平靜。

  婉寧被蕭鈺跟元慧保護(hù)著,隔著玉階與他遙遙相對。

  “你沒死?”

  燕祁澤看著她,表情出現(xiàn)裂縫。

  他分明派人確定過,王婉寧在與恭郡王大婚當(dāng)日壽數(shù)已盡,人死燈滅。她為何會好端端站在這里?

  “燕祁澤,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元慧問道。

  讓北疆生靈涂炭,盛朝陷入內(nèi)亂,水深火熱,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未得到任何益處。北疆王,聽著風(fēng)光無限,也不過是宋將軍手中的傀儡罷了。

  他若不造反,有先帝遺詔在,這輩子都會是尊貴的親王。

  做這些到底是圖什么。

  “多說無益?!毖嗥顫烧酒鹕恚俺赏鯏】?,朕,不是敗給燕祁祥,可恨時不待我啊!”

  婉寧眼中露出嘲諷的笑。

  說什么時不待我,不過是為自己不得民心找的借口罷了。

  她正欲開口,卻見燕祁澤抽出身旁護(hù)衛(wèi)的長刀,毫不猶豫的劃破脖頸。

  王璇瑤進(jìn)來時,就看到鮮紅的血,噴灑在大殿潔白的玉階上。

  “……王,王爺。”

  她努力張了張嘴,半晌才發(fā)出一點聲音。

  掙脫押著自己的士兵,她腳步踉蹌的撲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燕祁澤,雙手慌亂的去捂他脖子上不斷噴出鮮血的傷口。

  “王爺,王爺,你別怕,沒事的,會沒事的……”

  她茫然四顧,手足無措,想要找什么來救救懷中人??吹酵駥幒?,她眼中迸發(fā)出強烈的光。

  “王婉寧,你救救他。你不是神仙嗎?你能預(yù)知未來,肯定也能救他對不對?”

  婉寧冷眼看著她。

  從前只當(dāng)她是為了王妃的榮耀與權(quán)勢,原來她對燕祁澤真的動了心。

  “走吧?!?p>  元慧看著燕祁澤慢慢沒有了起伏的胸膛,轉(zhuǎn)身跟上婉寧。

  眼前的女子,還是多年前纖瘦弱小的樣子,可她挺直的脊背,堅定的步伐,無一不在訴說著自己的倔強與剛強。

  大殿外,經(jīng)過血洗的王庭,空氣中都是血腥味。

  被烏云遮擋的陽光,穿過云層,灑向大殿。

  婉寧緩緩閉上眼,柔嫩的雙手交握在胸前,感受著來自北疆的溫度。

  一切塵埃落定,她答應(yīng)系統(tǒng)的事情都已經(jīng)完成了。

  曾經(jīng)無法放下的人和事,她都有了交代。也是時候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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