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村上樹下
這天中午,吃過午飯后,帥靖正在老媽的隔空指導(dǎo)下熬排骨湯。
排骨洗凈,焯水,放進(jìn)燉鍋,拍兩塊姜丟進(jìn)去,燉一個小時,泡發(fā)適量茶樹菇加進(jìn)去,再燉一個小時。
排骨和姜是早上買來的,茶樹菇則是過年時老媽用剩下的。
放好茶樹菇后,帥靖坐到飯廳玩手機(jī),等時間夠了先試試味道。
前幾天田躍給推薦了個APP,叫B站,說里面有很多好van的,叫他看看。昨天晚上帥靖安裝上,進(jìn)去后只見到些莫名其妙的、不明意義的鬼畜視頻,他看了一會,感覺不適,便退出去了。
很奇怪的是,這會帥靖才剛剛坐下,忽然回味起昨晚的鬼畜視頻,便又將信將疑地打開了B站。
不過可惜,他才剛打開B站,QQ就彈出了消息。
切進(jìn)QQ,是田躍發(fā)來的消息:
“你還一個人在家?”
帥靖回復(fù):“難道半個人啊”
“那來我家玩!”田躍道,“[壞笑表情]我家還蠻大的,玩累了,就,直接睡覺,沒問題的。”
帥靖沒能get田躍的梗,只回道:“[白眼表情]不來”
“你一個人在家干嘛?”
“玩”
“來我家,哥帶你嗨!”
“丑拒”
于是帥靖晚上將排骨吃完,第二天一早起來用剩下的排骨湯煮了一把面,再把剩下的菜送給了鄰居喂豬,便背起兩套衣物去了田躍家。
帥靖家所在的鎮(zhèn)叫銅陵鎮(zhèn),田躍家所在的鎮(zhèn)叫銅鑼鎮(zhèn),但終歸都是山城酉陽縣所屬,不過,帥靖要到田躍家去,還是得先坐車到縣里,然后才坐車從縣里到田躍家去。
車在縣里車站停下時,田躍已經(jīng)在車站里等著了,他接帥靖下車,想先帶帥靖去吃午飯,帥靖拒絕,兩人便直接站內(nèi)買票,坐上了去銅鑼的車。
從銅陵鎮(zhèn)到縣里,差不多要半個小時,而從縣里到銅鑼鎮(zhèn),差不多得四十分鐘。帥靖上午十一點(diǎn)從家里出發(fā),到田躍家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diǎn)鐘了。
山城屬丘陵地帶,多山,酉陽縣屬山城,所以也多山,自然,銅鑼和銅陵也多山了,但山與山之間,卻是不一樣的。
比如,銅陵的山,山勢比較緩,山比較大,山與山之間的平坦間隙比較廣;而銅鑼的山,山勢很急,山與山之間的間隙呢,就比較窄了。
所以在銅陵鎮(zhèn),除了用以居住的鎮(zhèn)子,在小鎮(zhèn)周圍還有許多用以栽種的田地,稍微顯得寬一點(diǎn);而在銅鑼鎮(zhèn),山與山之間的間隙就剛好夠用以居住,而沒有多余的地了。
不過田躍的家不在鎮(zhèn)子里邊,而在邊上的半山腰上。兩人下了車,田躍便引著帥靖從小鎮(zhèn)中段某個位置沿小路出鎮(zhèn),直接來到一個小河河邊的橋頭。
一邊往橋上走,田躍一邊對帥靖說:“小時候我差點(diǎn)死在這河里面了!”
帥靖朝橋下看,發(fā)現(xiàn)橋下河的河面僅有兩三米寬,目測深度也剛過一米,不過邊上顯露出來的灰白的廣闊河床讓他知道,這河以前很大或者說發(fā)水時會很大。
“怎么回事?”帥靖問道,“不會游泳啊!”
“不,我八歲就會游泳了,人稱銅鑼小白龍。我差點(diǎn)淹死倒不是其他……”田躍說道,“六七歲那個樣子,我和別人在河邊打架,被他給推下去了?!?p> 帥靖掃了一眼人高馬大的田躍,暗笑他也有被人欺負(fù)的時候,嘴里調(diào)侃道:“所以十八年前你六歲,被人推進(jìn)河里,然后今年剛好十八歲?”
“還別說……”田躍笑道,“要不是邊上就有大人在場,我今年恐怕剛上初中?!?p> “運(yùn)氣還不錯?!睅浘刚f道。
“你會游泳不?”田躍說道,“明天來洗澡怎么說?”
“不會……”帥靖搖頭,“也不感興趣?!?p> 田躍家在半山腰上,這話只是這么描述而已,實際上從鎮(zhèn)里到他家里,用不了二十分鐘。具體說來,田躍家在山的下半腰上。
到的時候,田躍家里沒人,他便與帥靖解釋道:“我弟還沒放學(xué),我媽還在坡上沒回來?!?p> 帥靖問田躍:“你弟讀初中還是高中?”
田躍答道:“小學(xué)五年級?!?p> “幾歲?”
“十歲。”
“你幾歲?”
“老子十八歲?!?p> 帥靖在心里默算一下,對田躍說道:“所以你比你弟大八歲?!”
“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
田躍家所在的地方應(yīng)該是一個村子,他家正好在村子中間段處。這個村子得有三四十戶人家,但村子具體叫什么名字帥靖沒問。
田躍的家有兩棟房屋,一棟是木瓦結(jié)構(gòu),邊上連著田躍叔叔和爺爺?shù)姆孔?,?yīng)該是田躍爸爸結(jié)婚后老一輩分下來的房子,另一棟是兩層水泥結(jié)構(gòu),看面積不大,大約只有八十幾個平方,這肯定是后面成家后自己修建的。
跟著田躍轉(zhuǎn)了一圈,帥靖大約明白,水泥結(jié)構(gòu)的樓房是睡覺用的,木瓦結(jié)構(gòu)的是煮飯用的。
書包丟在了田躍臥室,帥靖跟著田躍在他家前后逛了一圈,熟悉了環(huán)境,然后就進(jìn)到木瓦結(jié)構(gòu)的房內(nèi)。
田躍與帥靖說道:“你先坐會,我準(zhǔn)備煮飯了?!?p> 帥靖便依言坐到火鋪上,坐看田躍表演。田躍先削了幾個新土豆——剛剛從土里挖出來的土豆,又擇了兩把四季豆,最后洗了一塊臘肉。
將土豆和臘肉切成薄片,四季豆折斷成節(jié)后,田躍又從屋外抱來柴火,看樣子是準(zhǔn)備親手生火做飯了。
看著田躍忙前忙后,帥靖頗覺得新奇,這和在學(xué)校是完全不一樣的畫風(fēng)。
“你會煮飯?”帥靖問田躍。
“呵,誰還不會煮個飯了?”田躍不屑道,一邊估算著電飯煲里面水和米的比例。
聽了田躍的話,帥靖感到有些羞愧,當(dāng)然了,不是說他不會煮飯,只是他煮出來的飯只有他自己下得去口。
田躍在灶前生了火,熱了鍋,便又到灶后去下油準(zhǔn)備炒土豆片,帥靖見了,主動請纓……到灶前燒火。
他們剛炒好土豆片,田躍媽媽就回來了,聽她說是去給玉米除草來著,她在屋外階下放下背篼農(nóng)具,洗了把臉后才進(jìn)了屋,看到在灶前燒火的帥靖,他便笑問道:“你就是帥靖了吧?”
帥靖不是很會燒火,在灶前搞得灰頭土臉,完全不知道有人進(jìn)來了,聽見有人提及自己名字才抬起頭看去,只見到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正看著自己,他猜測那肯定便是田躍的媽媽了,只是有些奇怪,田躍那么高大,為何他媽媽那么矮呢,當(dāng)然這些想法他沒有浮于面上,而是回笑著點(diǎn)頭:“是,我是。嬢嬢你好!”
“小躍兒說你叫帥靖,我還問是哪個帥,沒想到就是那個帥!哈哈哈……”田媽熟絡(luò)地笑起來,曬黑的皮膚顯得牙齒格外的白,“你這個姓多好喲!”
“嘿嘿……”帥靖陪笑著,同時不找邊際地瞥一眼田躍,小躍兒?
說著話,田媽來到灶前,將帥靖趕出去:“一看你這個小伙子就沒燒過火,搞成這個樣子?!?p> “是沒燒過?!睅浘钙鹕碜屛唬皼]想到田躍還會煮飯。”
“那呢!”田媽顯得驕傲,“小躍兒煮飯還很好吃?!?p> 帥靖去看田躍,只見到他淺笑著,不知道他具體是什么心理感受。
又說了幾句話,帥靖便出屋去洗臉。在階下的水龍頭里接了一盆冰涼水,帥靖用手捧水搓臉,感覺舒服極了。
本來天就熱,他又在灶前燒火,被火烤的滿臉通紅滿頭大汗,這一把清涼山泉水撲在臉上,那涼爽的滋味自然可以想象。
撲了一捧水,帥靖尚覺不滿,又把整張臉埋進(jìn)了盆里。
田躍一共搞了四個半菜,四個是指素炒土豆片、四季豆,渣海椒炒臘肉和番茄雞蛋湯,半個是指早上剩下的半碗松菌湯。其弟弟大約是過年時洗腳洗得好,或者就是田家每天都剛好在這時吃晚飯,在田躍盛番茄雞蛋湯的時候他到家了。
弟弟叫田佳樂,今年十歲,是個聰明活潑又內(nèi)向的孩子。為什么說他活潑又內(nèi)向呢?因為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悶悶的,只有回家了,在田躍和媽媽面前是活潑的,甚至有些皮。比如他習(xí)慣叫田躍為田躍,初見帥靖時招呼都不打,熟悉了之后也是稱帥靖為帥靖的。
吃了晚飯,休息片刻,天還沒黑,田躍要去給村里的電站送油,便邀帥靖一起。
用背簍背了四十幾斤油,田躍走在前面,乘著天色將黑的余光在樹林里往坡上爬。坡很陡,背著東西的田躍看起來就真的在爬,而電站在這個坡的坡頂處。
帥靖跟在后面,不解的問:“電站需要用油嗎?”
“需要啊……”田躍喘著氣回答,“防銹潤滑嘛!”
“哦!”帥靖明白了。
把油送進(jìn)了電站,兩人便往回走。上坡有多累,下坡就有多舒服,感受著傍晚暮色將臨時森林的寧靜與清涼,田躍忽然問帥靖:“剛剛松菌的味道怎么樣?”
帥靖細(xì)聽遠(yuǎn)處的蟬的鳴叫,答道:“還可以?!?p> “那還是早上不新鮮的,要是是早上的,嘿嘿!”田躍笑道,“那味道無敵了,明天我們?nèi)ド缴险宜删??!?p> “可以?!?p> 于是第二天早上吃罷飯,田躍便帶著帥靖往山上跑。
臨行前,田躍極為熟稔老道的說道:“前幾天夜里下過一場大雨,經(jīng)過兩天的生長,現(xiàn)在的菌子肯定長得剛剛好。那邊那座山,山上全是松樹,我們就去那里,相信我,今天我們必定滿載而歸!”
現(xiàn)在,帥靖摸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二點(diǎn)半了,他們九點(diǎn)十幾分出來的,拿著的麻袋里邊……還是空空如也!
沒錯,不是采到了爛的或是老的,而是根本,兩人在山林里竄了一上午,一朵松菌都沒有見到。
順著路一直往山上爬,最終出了森林,來到了山頂上,兩人重見天日,大汗淋漓的吹著山頂?shù)娘L(fēng),田躍很懷疑人生:“不應(yīng)該啊,怎么毛都沒有?”
帥靖找了個光潔的石頭坐下,看著這座山另一邊的風(fēng)景,任由著汗水從額頭滴落到胸膛,細(xì)細(xì)體悟那種癢癢的感覺,笑著回道:“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p> “肯定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田躍跳上另一塊石頭坐下,沉思道,“就算是有人走我們的前面,那也不至于撿得那么干凈……”
坐在山頂最高處的石頭上,頭上的是炙熱的太陽,迎面吹來的是溫涼的山風(fēng),帥靖虛起眼睛看著遠(yuǎn)處,身上的汗水慢慢被吹干,他便漸漸聽不到田躍在說什么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躍的聲音重新大了起來:“喂!喂!別發(fā)呆了,醒醒!”
帥靖回過神,看向田躍。
“走了,回去吃飯。”田躍說道,“你別老是走神好不好?”
“我們……就這樣回去?”帥靖示意了一下手上還折疊著的麻袋。
田躍攤手,反問道:“不然呢?”
看來田躍沒能想到他們?yōu)槭裁床刹坏剿删脑?,帥靖笑道:“那我們怕不是要被人笑死?!?p> 想想兩人忙活半天但是空手而歸的慘狀,田躍可以預(yù)想來自老媽的調(diào)侃和歐豆豆的無情譏諷,終于有所遲疑:“要不?我們再找找?”
帥靖應(yīng)下,又指了指前面山下一座正在修建的高速公路,問田躍:“那是到哪里的高速公路。”
前面的高速公路準(zhǔn)確說來不算是在山下,因為它是從帥靖他們所在的山的左邊一座山的半山腰處穿過,中間架橋,然后到帥靖他們所在的山的右邊一座山的半山腰,所以應(yīng)該是在空中半山腰。
這條路正在施工,從這里看過去可以看到橋梁部分的粗胚已經(jīng)修建完全了,看樣子是在打隧道。
田躍上前看了一眼,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到懷化的,不過我不是很清楚?!?p> “可以上去嗎?”帥靖問道。
“可以,前幾天我跟我弟還上去過?!?p> “明天去看看吧!”帥靖說,“感覺挺有意思的?!?p> “可以?!碧镘S應(yīng)下。
兩人最終還是找不到他們?yōu)槭裁凑也坏剿删?,所以就找不到松菌。到最后,餓得不行的兩人也只能捏著空麻袋回家挨嘲諷。
田媽見兩人空手而歸,果然帶著揶揄的表情問:“你們兩個是去哪里撿菌子哦?”
田躍面無表情地指了指他們才下來的山坡,說道:“那!”
“哎喲,我的傻幺兒喲!”田媽大笑了起來,“那邊不長菌子的!”
帥靖好奇,問:“為什么?”
大概田媽也不知道為什么不長菌子,便只指著另一座山說道:“他們前幾天撿菌子都是到那邊撿的,撿了好多的,吃不完,到處送人。”
田佳樂晚上回來,見桌上沒有松菌,又問起這事,田躍青著臉不說話,田媽爆笑,指著田躍說道:“你哥哥兩個,跑了一早上,衣服都劃爛了,結(jié)果打空手回來的?!?p> 于是果然又被田佳樂嘲笑一頓,并且此后好多年都還被嘲笑。
晚上時候,帥靖和田躍一人一個搖椅,躺在院子里,吹著夏夜的冷風(fēng),田佳樂和田媽在水泥結(jié)構(gòu)的樓房的二樓客廳看電視。
院子里,帥靖拿著田躍的手機(jī)看《東京喰種》第二季,田躍拿著帥靖的手機(jī)刷B站。
帥靖看著看著,忽然站立起來,模仿起金木單手掰手指的樣子,沉下聲音說道:“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此夜無月,只有屋內(nèi)的燈光映在院子里,帥靖刻意背著燈光,讓半張臉陷入黑暗半張臉在光亮中,很有一種冷酷的樣子。
田躍抬起頭,瞥了一眼突然中二病的帥靖,問道:“所以你要?dú)邕@個世界嗎?”
“我不想毀滅世界,我只是想讓它變得更好?!睅浘阜畔率?,低著頭,“可是!這個吃人的世界沒救了!”
“那……搞快點(diǎn)!”田躍躺到搖椅上,翹起二郎腿,示意帥靖趕緊毀滅世界。
帥靖冷酷的偏過去瞥他一眼,用力一掰食指,發(fā)動神力,“啪”……
“哎喲!臥槽!痛!”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模仿金木研的動作的,帥靖這一掰,食指痛了半夜,田躍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帥靖到田躍家的第三天,兩人吃了午飯,晃晃悠悠的到了那正在修建的高速公路上。
兩人是從靠右邊山的位置翻上去的,來到上面,發(fā)現(xiàn)路面還很粗糙,還都是水泥胚的模樣。
“小心一點(diǎn),別踩到釘子什么的?!碧镘S提醒道,“要是踩到釘子、鋼筋什么,上了銹,那這個破傷風(fēng)……”
隧道還在挖洞,都沒有加固,兩人沒敢隨便進(jìn)去,只沿著立橋朝對面隧道小心翼翼的走去。走到差不多中段時,田躍拍了拍帥靖,帶著到邊上,示意他從這里看出去。
帥靖手撐到水泥圍欄上看出去,只見前面是重重青山,一座山連著一座山,每一座山都是碧綠青翠。
從近到遠(yuǎn)掃了一眼,明明是在群山之中,帥靖竟有一種豁然、空曠遼闊的感覺。欣賞著美景,帥靖忽然發(fā)現(xiàn)在前面有一處人家……或者說是一處村落。
為什么又說是人家又是村落的呢?因為那里的房屋像是福建那邊的土樓一樣,建成一個圓,而又隔得遠(yuǎn),還是從高處俯視,帥靖無法確定它又多大,便不能確定那里能住多少人。
那圓形的木瓦結(jié)構(gòu)的建筑所建的位置很奇特,它在三座山之間的空谷處,那三座山挨得近,之間留出的面積剛好被人建了這么一圈建筑。
帥靖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感覺那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覺,又叫他想到了《變形金剛5》里面的武隆天坑,天坑里面房屋似乎就是這個樣子。
看了一會,帥靖忽然想知道從高速公路的另一邊看出去是什么景,便跑到另一邊去看。
果然另一邊也沒讓他失望。這邊看出去是銅鑼鎮(zhèn)的鎮(zhèn)子,先看到那條細(xì)細(xì)的小河,就是那條差點(diǎn)淹死田躍的小河,再看到的就是沿著河修建的成長條狀的小鎮(zhèn)。
帥靖指著小鎮(zhèn)中顯隱不清的學(xué)校問田躍:“那是你讀書的地方嗎?”
田躍過來一看,搖頭道:“那是銅鑼中學(xué),我初中在實驗中學(xué)讀的。”
“那你高中在哪里讀的?”帥靖又問道。
田躍沒回答,只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帥靖。
這上面沒什么好玩的,除了兩邊開闊的風(fēng)景,所以看完風(fēng)景后,兩人走到對面的隧道處,便逛著往回走了。
下午無事,田躍想帶帥靖去河里玩:“洗澡去唄,還可以釣魚?!?p> 帥靖搖頭:“我不會游泳,也不會釣魚?!?p> 于是兩人便先到后山竹林砍了兩根細(xì)長的竹子做魚竿,然后拿著修理得干凈的竹竿下到鎮(zhèn)上去買了魚餌、魚鉤和魚線。
來到河邊,田躍顯得很熟練的脫掉上衣,光著膀子蹲在一塊光潔的大石頭上栓魚線。
帥靖見田躍很熟練的樣子,便跟著學(xué),截了一段魚線,栓桿栓鉤。
看著田躍拌餌料,帥靖問他:“你常來釣魚嗎?”
“沒啊,第一次?!碧镘S在太陽底下抬起頭,睜不開眼,虛眼笑著回道。
帥靖愣了好一會:“感情你不會釣魚?”
“不會?。 碧镘S理所當(dāng)然的答道,“誰告訴你我會釣魚了?”
“你……”帥靖拿手示意,“你那么熟練?你說你不會?”
“哦?你說綁魚鉤啊……”田躍拌好餌料,拿鉤過來上料,順便向帥靖示意,“亂綁的,你看?!?p> 帥靖無語良久。
于是這天下午,這條河里到底有沒有魚,兩人也不得而知了。有螃蟹倒是知道,太陽下山后,兩人蹚在河邊,到處翻石頭,抓了好幾只螃蟹,大的得有……腳拇指大小。
但不管怎樣,今天不算空手而歸。
第四天,因為頭一天曬了一下午的太陽,帥靖竟然被曬傷了,便沒有出門去浪。而且今天似乎周六了,田佳樂沒有去上課,兩個大的便帶著兩個小的在那里看《海賊王》。
為什么是兩個小的?還有一個小孩子是田躍叔叔家的,是個女孩,名叫田安琪,今年九歲,四年級。田安琪長得倒是很可愛,但可能是因為跟著奶奶,衣服總是臟兮兮的。
說起來有一點(diǎn)好笑,田安琪喊田佳樂時是正兒八經(jīng)的叫“二哥”,但是叫田躍的時候呢,卻是跟著田佳樂一樣,是叫“田躍”的。
也不知道兩個小孩看不看得懂《海賊王》,最后倒是學(xué)會了兩個單詞——one piece!
第五天,帥靖便要回家了,一直待在這邊好玩是好玩,但畢竟是別人家,待的時間太久了還是不太禮貌,但被田躍拉著多玩了一天,第六天才坐車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