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頭,方奈楒當然有些發(fā)慌。
沒有一點預(yù)感,這個男人突然出現(xiàn),還是以這樣恐怖的方式。
但比起恐懼,她現(xiàn)在更在意的是:“你能快點換個地方嗎?!?p> 方奈楒的語氣毫不客氣,男人感到很奇怪。明明之前這個小姑娘沒有看見他的臉的時候還是非??謶值模趺船F(xiàn)在倒是冷靜了下來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好看了嗎?
“你不怕我嗎?”男人好奇的問道。
方奈楒點點頭,她十分平靜的說:“怕啊,所以你能從我胸前出去嗎?”
“你真的怕嗎?”
“嗯,怕,怕死了?!?p> 方奈楒現(xiàn)在就希望他能快點換個地方,雖然感受不到任何實質(zhì)上重量,但一低頭就可以看見一個男人的頭真的是一種極大的視覺污染了。
長得好的也不行。
抬頭走路很累的。
男人總覺得這個小姑娘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她偏偏做的好像很自然的樣子。
“對了。”方奈楒把身上的袈裟脫了下來自顧自道:“這袈裟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退給那個小和尚,順便告訴他遇見假貨了。”
大師開光要真是這效果,那還真是佛門不幸了。
男人又問了一遍:“你真的害怕嗎?”
方奈楒也被他問出真火了,這人真的好煩啊,磨磨唧唧,一句話問了三遍了,她不耐煩道:“啊,不怕行不行啊,要不你說個答案。”
難道這人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達到折磨人取樂的目的?
怕了怕了。
不過這個男人到底算什么呢?鬼嗎?日輪也沒有給出任何的警示,甚至如果不是他和自己都毫無察覺,而且這人的樣子和灰霧中的那些好像也也不一樣。
灰霧中的那些人臉像是空蕩的殘魂,而這人除了少個身子腦子有點毛病好像還挺健康的。
男人滿足的笑了:“你在騙我,你明明在怕我?!?p> 方奈楒收回前話,這人一點也不健康,有病,有大病。
男人將半個身子都探了出來,氣質(zhì)一變,如果說之前像是個有點正常的人,現(xiàn)在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頭好奇的人性兇獸,雖然看起來無害,但天性兇殘。
男人專注的盯著方奈楒,方奈楒被這種直白的目光看的極其的不適,扭過頭去躲開。
他忽然開口道:“你好奇怪啊?!?p> 方奈楒:“?”這人也好意思說她?
“太平靜了……你不好奇我是誰嗎?”
方奈楒沒有立刻回話,她眉頭輕蹙,總覺得這人說話根本用不著別人回答。
果然……
“我叫風不禁,風是自然的風,不就是不,禁是禁制的禁,風不禁,百無禁忌……”男人,也就是風不禁,他說這段話的時候非常的流暢,好像練習了上千遍一樣,可是在最后“百無禁忌”四個字時,他突然卡殼了。
風不禁的薄唇微張,眼中盡是迷茫。
方奈楒看他這副樣子直接接道:“諸邪回避。”
“嗯?”風不禁疑惑的看著她。
“‘百無禁忌,諸邪回避’,你不是忘了下面那句嗎?百無禁忌的后面就是諸邪回避?!?p> 風不禁迷惑的歪歪頭:“是這樣嗎?是這樣啊……”
方奈楒不得不承認顏狗真的會被顏值左右,長得好看,成年男子的歪頭殺也有一種笨拙的可愛呢。
如果知道遇見那種雙眼只剩下兩個洞兩行血淚的鬼怪,那方奈楒還真有可能被嚇到打滾。
“所以呢?你是準備奪舍我嗎?我知道你的名字又怎么樣呢?難道是什么必備的儀式?”方奈楒一連串問題問向風不禁。
本來就是擅自出現(xiàn)在方奈楒身體中的他卻一副無辜的樣子道:“我只是希望你認識我?!?p> “……”方奈楒被他這句話噎了一下,怎么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一樣,覺得自己好不應(yīng)該?
方奈楒疑惑道:“所以……你不會奪舍我?”什么叫希望自己認識他啊。
風不禁聽了方奈楒的問題思考了一會,隨口道:“誰知道啊?!?p> “誰知道?這不就是你的問題嗎?”方奈楒真不明白風不禁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會問自己怕不拍他,一會說希望自己認識他,是她方奈楒沒朋友嗎?正常社交是這樣的嗎?
不過他也沒有說明奪舍的事情,這應(yīng)該算是一件好事吧?
不過……如果能將奪舍的傾向偏向于無那就再好不過了!
方奈楒戰(zhàn)術(shù)性的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發(fā)出一聲愁苦的嘆息:“唉,風不禁,做女修很難的。”
“是嗎?”風不禁好奇道。
“嗯嗯!”方奈楒見他起了興趣拼命的點頭:“但當女修很難的,每天梳頭都好麻煩——”,方奈楒看著眨巴著眼睛等著她繼續(xù)說的風不禁那一頭比她還長還多的長發(fā),忽然說不下去了。
算了,換個話題。
“而且每個月……都挺好。”當了修士之后大姨媽都不會來造訪了。
“師兄弟……挺友善的?!比朐谱谂薜牡匚豢刹坏汀?p> “朋友之間……”方奈楒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什么朋友,她本人也太宅了,輩分又高,也沒什么人湊到她面前,至于師姐和沐蕭瀟……這兩個人根本就沒什么參考價值。
方奈楒這幾年過的都挺順的,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有什么糟心的事,除了頭發(fā)。她囫圇總結(jié)道:“反正,反正當男修挺好的?!狈侥螚鲈谛闹心纳攘俗约哼@張嘴兩巴掌,自己這張嘴啊,這關(guān)鍵時刻怎么就不會編瞎話了呢!
風不禁好似認真的符合道:“聽你這么一講,好像當女修也挺不錯的……”
“不錯……不錯什么不錯!”方奈楒還以為糊弄過去了,誰知道這人腦子還挺清醒的,連忙抗拒道:“女修的生活真的沒有什么好體驗的!”
“哦?”風不禁戲謔的看著她,危險道:“你這是怕我奪舍你?”
方奈楒也放棄掙扎了,說的多錯的多,她不愿意接觸到風不禁的目光,仰頭看灰蒙蒙的天嘆聲道:“唉,我資質(zhì)也就一般,根本都配不上奪舍。”
“是嗎?我覺得你的資質(zhì)挺好的。”風不禁評判道。
他說的很真誠,方奈楒還是第一次聽見除她師父外有人說她資質(zhì)好的,讓她不由脫口道:“謝謝啊,我也覺得還行?!?p> 方奈楒說完臉就皺成了一團,恨不得給自己的嘴上貼兩張封條,這張多余的嘴啊!
方奈楒發(fā)起最后一搏:“這長相也配不上??!咱倆比比,你這長相要奪舍到我的身上那不和毀容沒什么區(qū)別嗎!”方奈楒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為了狗命她這可是連自己的臉都獻祭了?。?p> 風不禁沉默了片刻道:“……嗯,你說的沒錯?!?p> “算了,你愛咋地咋地吧……等等,你說什么?”她應(yīng)該沒有聽錯吧?
風不禁道:“奪舍的話還是應(yīng)該找一個好看的吧?”
方奈楒難以置信,這是……成了?
可是為什么喜悅與她之間隔著一層透明的隔閡,讓她看得見摸不著呢?就連笑容都多了幾分空虛的意味。
風不禁看著方奈楒,溫聲安慰道:“你也不要自卑,以后有機會可以奪舍一個好看的?!?p> 方奈楒嘴角顫了顫,勉強維持著笑容咬牙切齒道:“我可真是謝謝你啦。”
吾日三省吾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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