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濱江明珠。
許嘉寧洗漱完畢敷著面膜在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影。
直到120多分鐘的電影已經(jīng)開始播放片尾,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不由皺眉。
都快十二點了,蘇黎居然還沒回來,她隱約有點擔(dān)心。
將電話撥出后,熟悉的鈴聲在門口響了起來。
緊接著門鎖發(fā)出咔嚓一聲,蘇黎面帶疲憊地走了進來。
許嘉寧:“你不是去練車了嗎,練這么晚?跟誰去的?”
蘇黎眉心跳了跳,隨口嘟囔道:“晚嗎?”
她并沒覺得自己練了很久啊!
許嘉寧放下電腦從沙發(fā)上站起,“不晚嗎?你看看時間呢!”
蘇黎瞥了一眼墻上的時鐘,“......”
原來,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真的很容易忘記時間。
“哎呀,都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俊彼移ばδ樀亻_口,試圖躲避來自閨蜜的靈魂拷問。
然而,這貨完全不用提問就了然了一切。
她細細地打量著她,最后恍然大悟道:“噢......原來是和你家小晚晚去練車啦!”
說完,她滿臉堆著壞笑湊了過來繼續(xù)發(fā)問:“練得怎么樣?有了愛的加持,是不是更加得心應(yīng)手???”
蘇黎轉(zhuǎn)身進了廚房,從吧臺倒了杯水出來反問道:“你怎么就這么確定我是和陸向晚去練車的?”
“看你滿面春風(fēng)卻不自知的樣子不就知道了!”
蘇黎輕嗤一聲:“呵呵,你厲害,早點睡吧,我明天考試先睡了?!?p> 說完她端著水杯回了自己房間。
......
陸向晚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因著今晚的一些話陷入了無眠的夜。
他問起蘇黎自己是不是欠她一場煙火,她給出的答案是不記得了。
可是,在自己說起那年春節(jié)期間的那場大雪時,她分明記得又是清清楚楚。
她說:“我理解啊,那時的新聞里天天都在播報云城那場雪災(zāi),處處因為大雪而封路,你在云城不能回來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陸向晚記得雪災(zāi)那年到春節(jié)的時候機場已經(jīng)解封了,但他忘了為什么那個春節(jié)自己沒能回家。
可蘇黎卻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因為那年叔叔阿姨飛去云城過春節(jié)啦!”
這些事她記得那么清楚,又怎么可能單單忘了他們的新年之約呢?
長夜難免,陸向晚起床去了陽臺。
夜間的空氣還是悶熱無比,天幕中的星辰已不知所蹤,夜色是化不開的濃稠。
他拿起手機翻看微博,看到就在十幾分鐘前阿貍的微博有了更新——
微博的照片中,一只白皙纖巧的手中托著一只哆啦A夢的公仔,公仔的臉正對著窗外濃稠的夜色,依稀可見遠處江岸星星點點的燈火。
配文:「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
這也是蘇黎第一次毫不避諱地去思念一個人,一個在她的生活中存在過又消失去的人。
酥梨發(fā)來私信——
他說:你我真有緣,你在思念一個人,恰好,我也在思念一個人。
蘇黎某根神經(jīng)像是被什么蟄了一下,而后回復(fù)道:我只是一時被小說中的女主附體。
很久,那邊都沒有回復(fù)。
翌日,蘇黎頂著兩只熊貓眼去考試,教練看著這位學(xué)員,滿臉擔(dān)憂。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這位麻煩學(xué)員還是一次性就通過了考試。
蘇黎開心地給陸向晚打電話。
“陸向晚,我考試過了?!?p> 另一邊,陸向晚正在病房查房,他很自然地當(dāng)著患者和其他醫(yī)生護士的面接起了電話。
“是嗎,恭喜,看來我的車沒有被白撞?!?p> “呃......那你什么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順便把車送去修理吧!”
陸向晚笑了笑,“吃飯是必須的,修車就不用了,讓他留著一點你的痕跡吧!”
身后,林誠沖著幾名護士擠眉弄眼。
他所傳遞的信息大概就是:看吧,主任就是戀愛了!
查完房,陸向晚回到自己辦公室,林誠將昨天陳羽沫留下的便當(dāng)盒拿給了他。
“那個主任,昨天陳小姐給您送晚餐,結(jié)果您不在就便宜我們了?!?p> 陸向晚看著這些盒子眉峰拱了拱,“你們倒是真不客氣?!?p> “不不不,主任,真的是盛情難卻?!?p> 中午的時候,陸向晚將一個打包好的快遞盒子放到了護士站,藍雨朦好奇地問他這是什么。
他只是簡單回答道:“一會兒會有人來收?!?p> 因為寄的是同城急速,所以陳羽沫下班回家就收到了快遞。
看到寄件人,她是懷著滿心驚喜去拆,可當(dāng)她拆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差點直接淚奔。
這個男人,還能再做得更絕一點嗎?
……
周末,蘇黎約陸向晚見面。
雖然他說不用修車,但她內(nèi)心多少還是過意不去的,所以私下聯(lián)系了4S店,將車損情況簡單說明之后做了維修預(yù)約。
一大早,軍綠色的牧馬人就等在了蘇黎的公寓樓下。
許嘉寧昨夜在客廳熬夜趕一份資料,結(jié)果直接在客廳睡著了。
窸窸窣窣的動靜將她從周公處拉了回來。
“親愛噠,這才幾點?。磕悴皇峭ǔR较挛绮牌饐??”
看著沙發(fā)后冒出的一顆亂發(fā)叢生的腦袋,蘇黎猛地被嚇了一跳。
她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說道:“我說大姐,你怎么睡這兒了?我為您提供的豪華女王床不香嗎?”
許嘉寧揉著眼睛齜牙咧嘴道:“萬惡的資本家薄削工人勞動力,老娘辛辛苦苦,任勞任怨,還帶病工作,花了近一個星期趕出來的計劃書,換來那天煞的傻逼老板輕飄飄的兩個字——重做!”
蘇黎扶了扶額,“所以你這是又熬夜了?”
“哎,不然呢?誰讓我是資本家的狗呢?”許嘉寧用力揉了揉頭發(fā),定睛一看,突然眼前一亮,“咿呀,我們蘇大美女今天桃花燦爛,春風(fēng)蕩漾,約會去?。俊?p> “你想多了,我不是把陸向晚的車給撞壞了嘛,約了個維修?!碧K黎一邊回答一邊轉(zhuǎn)身進廚房。
許嘉寧趴在沙發(fā)靠背上看著她直嘖舌,“你看看你,姐來云城時你接機穿個老頭衫,現(xiàn)在不過修個車,你看看你穿的什么?”
“......”
樓下,陸向晚坐在車里邊等邊刷著她的微博,最近一條仍然停留在那只哆啦A夢的背影身上。
她發(fā)的那首《花非花》,配上自己十幾年前送她的哆啦A夢,是否有什么深意呢?
這幾天他每天都會思考一遍這個問題,有時他甚至想直接去問,可轉(zhuǎn)念一想,若是這么問的話,那他的馬甲就該掉了。
莫名,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三十多歲談戀愛,和十幾歲時談戀愛,竟然還是一樣毫無頭緒。
正想著,驕陽下一道俏麗的身影從大樓里閃了出來。
長發(fā)披肩,淡淡的天空藍短袖上衣,米白色的棉麻A字裙,腳下踩著一雙潔白的帆布鞋,輕快的步伐走出夏日里最美的一道風(fēng)景線。
果然文藝少女不論年歲,永遠都是那么充滿青春的氣息!
蘇黎看到陸向晚顯然大吃一驚,“你怎么在這里?”
她明明跟他說好是在汽車城JEEP 4S店見面的。
“怕你熱,過來來接你!”
陸向晚溫淡的笑容恰如盛夏的一道冷空氣拂面而來,帶著沁人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