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巢之中,白羽、黑翎兩位大將都在火翊的身邊。
大殿內(nèi),火翊坐在王座上看著來報的密信,眼在信上,可心思早已飄去別處。
“火翊,他們真的已經(jīng)做好了開戰(zhàn)的準備?”
白羽將軍的一句發(fā)問將火翊從思緒中帶了出來?;瘃摧p輕點頭,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手上的信。過了不大會兒他便開口了。
“白羽叔,他們的公主可還在我們手里啊。他們的王真就不在乎自己女兒的死活?”
“火翊,他們當年送來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公主。二十年前,在我率兵偷襲過北帝國的領土后,他們當年是四面楚歌,周圍的國家全部都想要蠶食北帝國的領土,他們只有與我們罷免休戰(zhàn)才能保存國家實力。當時我們提出的割地條件并沒有被允許,反而他們提出將公主送過來當作兩國友好的證明,我當時也還年輕,就同意了。我派出使者去北帝國的王都,想要詐一下北帝王,可他們的王說當時送來的就是公主,如果我們沒辦法證明被驗證的女孩就是當時送來的女孩,那就不能證明當時送來的不是公主。那個孩子才剛生下不久,同年齡的孩子模樣很難分辨,所以很難證明這個公主的真實性。”
火翊氣得迅速起身,指著門外破口大罵北帝王。
“火翊請息怒?!?p> 白羽將軍單膝下跪。
“當年由于我的失策造成了這種局面,但這二十年來,您也知道,我為火翊培養(yǎng)出一個新型戰(zhàn)士種類?!?p> “······嗯······戰(zhàn)錘鐵騎?!?p> “沒錯,二十四年前我們在那場戰(zhàn)爭中失敗了,我們引以為傲的槍騎戰(zhàn)士被北帝國的巨劍士兵打倒了。所以我為火翊研究訓練出了一個新的戰(zhàn)士,戰(zhàn)錘鐵騎與槍騎戰(zhàn)士是完全不一樣的,從坐騎來說就完全不同。戰(zhàn)錘鐵騎座下的馬不是普通的戰(zhàn)馬,它的體型要比正常的馬大出一倍,力量也不可同日而語,通過精選體型強壯的戰(zhàn)士,再加上巨型戰(zhàn)錘的武器訓練,讓他們成為了戰(zhàn)場上最堅韌無比的盾,同時他們還成為了破陣的沖撞型戰(zhàn)士。北帝國的盾再也不能擋住我們的進攻,到戰(zhàn)場上隨機應變即可。”
火翊點點頭坐下了,但眉頭依舊緊鎖。
“這二十來年我們的戰(zhàn)士變得更強大了,但北帝國也不能原地踏步?!?p> “是的,火翊。所以我們上次制定的戰(zhàn)略還需臨場調(diào)整。”
火翊起身向門外走。
“好了,我們可以開始備戰(zhàn)了。我去見見火翊的戰(zhàn)士們。”
王都巨大的的中心廣場上,北帝國軍團在王宮前方列隊,人潮如水一般擠在各個角落,縱觀整個王都滿是緊挨著的人頭。雖然人山人海,但毫無嘈雜的聲音,相反在王都的廣場上靜得出奇,所有的人都儀態(tài)莊嚴,目光有神,像是在等待一場巨大的儀式開始。
太陽直射著廣場中央的方形石柱,廣場如同一個巨大的表盤,所有的士兵站在上面等待著戰(zhàn)爭的倒計時。
“刀疤,王什么時候出來???”
雞蛋在軍團里顯得有些焦急。
“怎么,你已經(jīng)迫不及待打仗了?”
雞蛋嘿嘿一笑。
“我想為國建功!”
刀疤輕嘆一口氣,摸著自己臉上的疤痕。
“等著吧,這種儀式的時間不會短?!?p> 不一會雞蛋遠遠看去,一個人影從王宮中出來,他的身后緊緊跟隨著幾個人。
“王出來了!快看!他出來了!”
雞蛋有些激動地輕輕喊著,他身旁的刀疤也在他的嚷嚷聲里也看到了。
輝煌的王宮中王雄偉的身影出現(xiàn),他說了一句話,雞蛋離這么遠聽著聲音雖然很小,但也足夠有氣勢。
“全軍聽令!”
伴隨著王的發(fā)聲,軍團中無人出聲,反而是周圍王都的居民高聲歡呼,所有人都爆發(fā)出自己最高的聲音來應和北帝王。人聲鼎沸,雞蛋感覺自己腳下的地面因為叫喊聲在震動,他的情緒也隨著人群的呼喊變得興奮起來。
這時王抬起了手,所有人在看到這個手勢后都停下了下來,靜靜地等待王的下一步安排。
北帝王拔出配劍,迎著陽光他的鎧甲閃閃發(fā)光,像在沙土中的一粒金子。他穿戴著正式的王的戰(zhàn)服,全身金盔銀甲,閃亮異常,胸前有著北帝國的標志,這標志是一條龍,相應著一條銀色龍盤繞在金色王冠上,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北帝王在王宮前大聲講話。
“當年因為我的年幼與無能!北帝國遭到了侵襲,我的國民受到了極大的痛苦。所以我這些年一直在準備,準備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帶領北帝國再次走向輝煌!這些年我也一直在等待,等待著一個機會!因為我需要一個奪回北帝國榮耀的機會!二十年過去了,我們的國力已經(jīng)恢復的比之前還要強盛!我們誕生了、訓練了最好的士兵!”北帝王說完振臂高喊。
廣場上的軍隊大聲歡呼,雞蛋在其中也極其激動,他嘶吼的音高遠遠超越平時的聲音。王都居民也群情激昂,人們高喊著,體內(nèi)的熱血被點燃。
“我們的士兵是飲血的猛獸!是痛擊敵國的精銳!是守衛(wèi)北帝國的惡魔!”
“我們將不再備戰(zhàn)待敵,我們將不再被動挨打,我們將不再受家園被奪之痛!”
雞蛋昂首挺胸,神色激昂,眼神中充滿著對北帝王的崇敬,他似乎可以在王的這些宣言中死去。
“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拋棄自己天使的一面,將內(nèi)心的惡魔釋放!我們將浴血奮戰(zhàn),不死不休!”
刀疤則神情嚴肅,但同樣激動。
北帝王在王宮前高聲嘶吼。
“此次,本王與萊昂公爵將會一同出征!我們兄弟聯(lián)手,不僅要奪回自己的家園,還要將破我國土者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火翊在戰(zhàn)士的隊列之中看著白羽將軍訓練的成果,戰(zhàn)錘鐵騎哥哥健壯無比,每個人似乎都有不可阻擋之勢,他們身上蠻橫的肌肉相互擁擠,巨型馬匹上披著厚重的鐵甲?;瘃窗ぶ哌^每一個戰(zhàn)士的身邊,他問訊著每一個人,在他走過的地方,附近的戰(zhàn)士都單膝跪地,昂首仰望著至高無上的火翊。
北帝王的聲音逐漸響亮。
“我們將統(tǒng)一整個世界!我們將成為世界上唯一的王國!”
火翊身后的白羽將軍拔出武器價上的長槍,雙眼中有著奮戰(zhàn)前的決心,這種決心就像他想要救上一任火翊一樣堅定,他手中的長槍越握越緊,不時地發(fā)出摩擦的聲音。
北帝王的聲音已成為廣場上人們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唯一能聽見的聲音了。
“北帝國的邊疆永無止境!”
黑翎將軍雖不擲一語,但雙目中的殺氣已遮擋不住,他看著所有的戰(zhàn)士,自己的身上已經(jīng)抑制不住的昂揚斗氣,這斗氣讓所有敵人都為之膽戰(zhàn)心驚。額頭上的傷疤此刻成為戰(zhàn)爭榮譽的象征。
沃爾夫舉劍嘶吼到聲音潰啞。
“我們戰(zhàn)無不勝!”
這時他已經(jīng)化身一頭雄獅,勢要將自己領地的侵略者殺盡,群獅殺戮的欲望已經(jīng)被激到最高點,縱觀軍隊的嚴整與肅殺之氣已經(jīng)將王都占滿。
沃爾夫再次舉劍大吼:“北帝永存!”
軍隊震耳欲聾的嘶吼著,所有的士兵拔出戰(zhàn)劍,舉劍高喊。
“北帝永存!”
“北帝永存!”
“北帝永存!”
火翊面前的所有戰(zhàn)士都起身直立,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他。他將手中的信拿出來,扔到空中。
“這是北帝國給我們下的戰(zhàn)書!戰(zhàn)士們!他們要侵犯我們的領土!你們答不答應!”
所有的戰(zhàn)士有吼出最野蠻的叫聲,兇殘的面目盡數(shù)露出?;瘃醇拥那榫w已抑制不住,他激發(fā)著所有戰(zhàn)士的戰(zhàn)意,戰(zhàn)爭的氛圍在一瞬間便從火翊的身上傳開,像瘟疫一般迅速擴散到戰(zhàn)士當中。
火翊在戰(zhàn)士中也嘶吼著。
“你們覺得我們應該怎樣?”
所有的戰(zhàn)士發(fā)出最高亢的戰(zhàn)吼。
在軍團與民眾的高呼聲中,北帝王將配劍收回劍鞘,舉手示意停止。廣場上浩蕩的呼喊聲再次陷入寂靜,所有人等著那道命令,他們都期待的事情發(fā)生了,就是那一句話,很多人等了二十年。
火翊國與北帝國在此時,發(fā)出了同一聲呼喊。
火翊張開雙臂!北帝王振臂一揮!
“開戰(zhàn)!”
北帝王在王都的亢奮中走下王宮,她的身后跟隨著王后維奧拉·凱撒、公主維拉·凱撒,還有黑爾加·??怂埂?p> 北帝王沃爾夫·凱撒在臨行前看著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堅毅的神色中流露著丈夫?qū)ζ拮拥膼叟c父親對女兒的愛。
“行了,就送到這兒吧?!?p> 沃爾夫不想讓他們繼續(xù)陪他走下去了,這時維奧拉給了他一個深情的擁抱,她盡可能地將自己的身體環(huán)繞在王的身上,她柔軟的身體貼在王堅硬無比的戰(zhàn)甲上。公主薇拉也走上前抱住了她的父親,一家三口相擁在王宮前,相擁在眾人之上。
“你一定要小心?!?p> 維奧拉溫情地囑咐著沃爾夫,薇拉的眼神中似乎還有著孩童般的懼怕。
沃爾夫注意到了薇拉的心思,他輕輕摸著薇拉的頭,在這股無言的安慰下,她似乎不再畏懼父親的離開。
“行了,我該走了,軍團還在等我。王宮的事就暫時交給你了?!?p> “薇拉,還記得父親對你說的那句話嗎?”
“記得!您說過,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它需要一個瘋狂的君王讓它回歸平靜。”
“這次回來你可要好好學學治國安邦的學問了,你也長大了,要懂得為父親分憂?!?p> 維奧拉笑著摸了摸薇拉的后腦勺,薇拉可勁兒點頭,嘴里說出了一大串祝賀沃爾夫勝利的話。
沃爾夫臨行前給了他們母女每人一個臨別吻,他在母女二人的注視下走下王宮。
黑爾加看著王離開的身影,捻著下巴上的山羊胡,漆黑的雙眸中在醞釀著什么,他的嘴角隱約噙著笑意。
在北帝國邊境上,秋色席卷了大地,黃綠色的平原上有一泊碧藍的湖。湖水平靜得掉落一根羽毛的波紋都顯而易見,湖面倒映著天色,白藍相間的倒影使得黃綠色的平原不那么單調(diào)。羊群在草地上此起彼伏地叫著,白色云在平原上漂浮。湖泊旁有兩個牧羊人在聊天。
“你知不知道我們國家的王長什么樣子?”
“呵,我怎么知道,反正是個窩囊廢,我聽說啊,為了不打仗,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送給那個火翊國了?!?p> “誰說不是呢,因為守不住我們的國土,導致我們現(xiàn)在可以放牧的地方少了很多。現(xiàn)在家里的人也是勉強能吃飽飯?!?p> “三年前我讓我兒子去做了士兵,這年頭只有士兵才能吃得飽飯。再說也不怕打仗,他混口飯吃就行了?!?p> “你的這個決定還是對啊,你看我們國家現(xiàn)在不打仗,士兵也不用上戰(zhàn)場拼命,你兒子現(xiàn)在過的很舒服啊。真是羨慕你,我兒子現(xiàn)在給人家農(nóng)場主干活兒,還受了不少剝削。”
“哎,這年頭誰都不好過呀,聽說當年初代王統(tǒng)治的時候,我們的國家那么強盛了,沒人敢欺負我們?,F(xiàn)在,哼!”
“是啊,傳說北帝國的初代王可是神一樣的人物啊,他不僅殺了一頭龍,還將分裂的北帝國給統(tǒng)一了起來。真是厲害啊······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有勇氣殺巨龍啊,哎,你見過龍沒?”
“我上哪兒見龍去,都說龍會吃羊,可我放了一輩子的羊都沒見過一條龍,肯定是騙人的?!?p> “那可說不準,說不定龍不吃羊呢。無所謂了,反正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我兒子要是什么時候能結婚給我生個孫子就好了?!?p> “哈哈哈,是啊,我也只希望我兒子能健康平安的生活下去。”
這個牧羊人說罷,抬頭長嘆一口氣,他看著湛藍的天,無盡的藍色中飄來舒卷的白云,云層不斷移動,一陣風將云推到了烈日下,太陽的光輝在頃刻間便消失了,大地瞬間籠罩在陰影之下。所有的羊群抬起頭,羊叫聲回蕩在整個平原上,放牧人的驅(qū)趕著各自的羊群分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