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對賭協(xié)議
“你剛才叫我什么?”褚懷南柔聲問她,語氣里帶了些不明所以的驚喜。
他這轉(zhuǎn)變來得猝不及防,梁莫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再加上回過神來,愈發(fā)覺得那樣的稱呼著實羞恥,于是連連搖頭:“沒什么?!?p> 褚懷南擰眉,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也是,除了那個她,這些年再沒有第二個人如此稱呼過他。
白白卻證實方才他并非出現(xiàn)了幻聽:“‘大音樂家’,原來你喜歡別人這么喚你呀!懷南,我以后也這么叫你好不好?”
“胡鬧!”褚懷南輕聲呵斥,翻臉比翻書還快。
梁莫語驚得不敢講話,白白卻對此習以為常。安慰地朝梁莫語做了個鬼臉,她無奈地說:“這人嚴苛又古板,無趣得很!”
“咳咳!”褚懷南輕咳一聲,人設(shè)拿捏穩(wěn)當。
緊接著拉回話題:“初舞臺準備solo這首歌是吧?唱來給我聽聽?!?p> 梁莫語:“您不是《1 Pick 11 六》的導(dǎo)師嗎?確定現(xiàn)在要聽?”
褚懷南挑眉:“怎么?你覺得自己的實力有夠驚艷,值得保密?”
梁莫語連連擺手:“沒沒沒,就是和您隨便客套兩句?!?p> 說罷,也不放伴奏,就那樣清唱起來:“
……
Mich stoppt kein Risiko (沒有危險可以阻止我)
Mich stoppt kein Risiko (沒有危險可以阻止我)
……”
跑調(diào)是沒有跑調(diào),破音也沒有破音,但好聽呢著實稱不上是好聽,除了翻來覆去的這兩句歌詞有夠洗腦外,梁莫語的表演用兩個字就可以大抵概括,那就是“無語”。
褚懷南陷入了沉默。
在娛樂圈闖蕩了八年,參加過數(shù)不清的節(jié)目與活動,褚懷南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的,此刻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句點評。
懊惱于自己貧瘠的表達能力,他開始后悔自己為錢不要命,貿(mào)然接下了這個節(jié)目。
想了許久,他終于開口:“拿出這樣的表演,你不覺得丟臉嗎?”
扭捏是一回事,梁莫語對于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這件事,內(nèi)心感受是極為羞恥的。但丟臉是另外一回事,她始終覺得,沒有人能替她定義丟臉。
瞬間火上心頭,她雙手抱臂,冷冷地回道:“這是現(xiàn)階段的我,盡自己所能,拿得出的最好表演。我既不是學(xué)唱歌的,又不是專業(yè)歌手,有什么好覺得丟臉的?”
還不過癮,繼續(xù)回懟:“倒是您,明明能寫出更好的作品,卻為了獻媚聽眾,發(fā)一些俗氣吧啦的口水歌,真是膽小鬼!”
她竟然罵自己是膽小鬼!
褚懷南哪里受過這種氣,倏地站起,欺身向前,將梁莫語牢牢鎖在沙發(fā)上。
冷峻的面龐散發(fā)出駭人的寒氣,黑亮的眸子逼射出燃火的利箭,幾乎是咬緊了牙關(guān),他沉聲道:“你再說一遍!”
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梁莫語定定地看著他,鬼使神差地來了句:“表情管理尚可,情緒管理不及格!”
褚懷南:“……”
自然是泄了氣,他好笑又無奈地做回轉(zhuǎn)椅上,輕聲斥道:“我是導(dǎo)師?還是你是導(dǎo)師?”
聲音竟不自覺地帶了些許寵溺。
“有你這么做導(dǎo)師的嗎?”梁莫語不要命地嘟囔道。
她還……真是特別??!
嘆了口氣,褚懷南真誠地建議道:“趁還來得及,你退賽吧?!?p> 他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是任何一位有良知的圈內(nèi)人,在評估了梁莫語的條件和能力后,都會給出的建議。
梁莫語長相平平無奇,實力堪稱廢物,很難吸到粉絲。一旦參加節(jié)目被人看到,免不了會被懷疑皇族,招來鋪天蓋地的罵聲。
再加上她這有一說一,不管不顧,毫不屑于展現(xiàn)情商的性格,在人精聚集的娛樂圈里,怕是會被整的無法翻身。
梁莫語卻還沒有過去剛才那茬,以為他只是單純的看不起自己。
梗直了脖頸,她強硬地回道:“要你管?!”
褚懷南肯定地說:“你第一輪就會被淘汰?!?p> 梁莫語冷哼一聲:“這誰說得準呢?”
褚懷南柔聲勸道:“我是為你好?!?p> 一聽到這幾個字,梁莫語的火氣又“唰——”地瞬間上頭。
從小到大,她聽過太多人對她講過這句話了,有父母,有老師,有同學(xué),也有許多莫名其妙地閑人。
他們說:“女孩子不用那么用功啦,嫁個好男人就什么都有了,我可是為你好呀!”
他們說:“數(shù)學(xué)再好也白瞎,做得一手好菜才能找到好對象,我這是為你好?!?p> 他們說:“女人嘛,畢竟要兼顧家庭,沒必要太拼事業(yè),我這么說是為了你好?!?p> ……
太多人,有太多人打著關(guān)心她的旗號,妄圖將她圈成社會期待的模樣。
卻不愿意問一句,這是否是她想要的人生,是否是她期待的未來。
“多謝費心,但用不著。”梁莫語一字一句地說,顯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嚴肅模樣。
意識到自己大抵是說錯了話,褚懷南呼吸一滯,不知怎地,心頭竟不自覺地發(fā)了堵。
梁莫語此刻已經(jīng)完全平靜下來,冷笑了一聲,她繼續(xù)說:“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冒險會帶來什么樣的結(jié)果?大音樂家,不妨我們來打一個賭。”
褚懷南:“賭什么?”
梁莫語挑眉:“賭我能不能挺進二公。”
褚懷南:“賭注為何?”
梁莫語:“若一公我就被淘汰了,則算你贏,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無論何事,只要你提出來,我必定傾盡全力?!?p> 褚懷南:“若是你贏了呢?我可不會下相同的賭注?!?p> “若我挺進了二公,你的新專輯不要再選一些俗氣的口水歌了?!彼f得輕松。
褚懷南難以置信:“就這?”
梁莫語坦蕩地笑了:“就這。別誤會,我知道你是頂流,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事情?!?p>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事情?!瘪覒涯显谛牡桌锬貜?fù)了遍這句話。
她原來,是這么想的嗎?
面上,久違地露出了暢快地笑容,褚懷南的豐儀神采,張揚魅力,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在梁莫語面前。
“好!”他說,“我們一言為定!”
正在這時,一個低沉魅惑的男聲卻不期而至:“頂流先生,跟一位素人打賭有個什么勁呀?不如,你跟我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