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萬人坑,初現(xiàn)魔心二(推薦票,推薦票!!!)
……
大雨漸漸停下,當(dāng)深沉凄涼的夜逝去。
黎明升起,高空中高飛盤旋著許多大雁鳥兒,映照著這片荒蕪蕭瑟的山脈。
錢伯帶著林魏等人,來到了這片山峰這上,看著暈倒在地上的趙春生,和兩具冰冷的尸體血跡,他眉頭皺起。
他抱起趙春生,探查著他體內(nèi)的傷勢,見無大礙后松了口氣。
從納戒里拿出兩枚五品療傷丹,塞進(jìn)了趙春生沾血的嘴唇中,輸入磅礴純粹的靈力幫他快速吸收著體內(nèi)的藥力。
他看著趙春生手中緊握,露出的一角紅繩,在看看身旁失去靈性,宛如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明月長劍,心中一顫,心中隱隱升起起不好的預(yù)感。
他輕顫著手摸向地上那一道長長延伸到懸崖邊冰冷刺骨的血跡,面色一驚,愣在了原地。
昨天還在宗主背上的趙不凡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那柄失去靈性的明月長劍。
“這氣息是那小子的氣息,不過很怪異...我也看不出什么,他倒像是自己掉下懸崖的,如果是的話...可能已經(jīng)摔成一攤血泥了?!睏骼系穆曇艟従徳倭治耗X海中道來。
林魏與眾人也是隱隱猜到了什么,低下了頭,不在交頭接耳。
“咳咳...”趙春生口中咳出些許血絲,有些迷茫的睜開雙眼,看向四周,見眾人都在,他長長松了口氣,一切都好...
忽然,他神情一僵,沒有見到趙不凡的身影,看向眾人,開口急切追問道:“凡兒呢?”
眾人沉默,錢伯重重嘆了口氣,雙眼通紅,轉(zhuǎn)過頭,有些不忍的顫微指向趙春生的手掌。
趙春生神情木訥的看著手中點(diǎn)綴上干涸鮮血的護(hù)心鈴和納戒,他的手越發(fā)的不住顫抖。
重重喘著紊亂的粗氣,緩緩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靜靜插在地上的明月長劍,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他拖著傷勢的身軀,向懸崖處踏出一步,消失在了山峰之上。
林魏等人一驚,宗主身法竟運(yùn)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你們先自回宗門吧,此次任務(wù)算你們雙倍的資源獎勵?!卞X伯聲音變得沙啞沉重,仿佛一瞬間又老了十幾歲。
他起身將明月長劍和斬春長劍收進(jìn)納戒中,一揮手,掀起淡淡的靈力波動,身影也去無蹤了。
庈懷信眼神閃爍了幾下轉(zhuǎn)過頭去,先行一步,向山峰下走去。
李玄子怔怔看著山崖處,許久搖了搖頭,也跟著下了山道。
夢云緊隨其后,也消失在了樹叢中。
祝正祝義兩兄弟相視搖頭,皆是無言,有些難過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跟上。
陳靈兒一頭霧水,不過也知道大家此刻心情不好,拉了拉呆愣望向懸崖的林魏。
林魏回過神,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一前一后的向山下行走著。
七人沒有任務(wù)完成所帶來的喜悅,相反心情沉重,不管是師兄弟們的死...還是趙不凡的,都令他們心中郁郁煩躁。
這一行收獲頗多,卻來的是如此慘烈……
……
萬丈山峰之下,一片荒涼駭人,血煞邪氣沖天。
趙春生看著萬人尸骨堆積的血坑,渾身沾著血跡,翻找著趙不凡的身軀,卻一無所獲。
入眼之處,除了底潭如高溫般沸騰的滾燙血水外,皆是累累已經(jīng)快霧化的白骨。
不過,趙春生從白骨的隱蔽一側(cè)翻找到了那襲在血水中飄浮著熟悉微弱氣息的破爛青衫。
最終他將潭底翻了個遍卻是除了無盡的滾燙血水外,什么都沒有了,哪怕只是一具白骨。
錢伯在一旁看的暗暗發(fā)苦,眼中有些酸澀,低下了頭。
這滾燙的血煞之水,能融肉身,化白骨,這萬具尸骨應(yīng)該就是邪煞妖陣的陣眼了,并且這萬萬尸骨還在不斷落入血煞之水中,融化殆盡。
下面的,他已經(jīng)不想再去想了,也不敢……
直到朝陽慢慢落向西方落下,漸漸地,天穹變成了一片血紅,越來越濃,就如同鮮血一樣燦爛絢麗……
趙春生停下了動作,緊緊握住手中兒子留下僅剩的護(hù)心鈴,納戒...以及那襲殘破渲染鮮血的青衫。
他緩緩走到岸邊,抬頭西望,雙眼無神的看著那殘陽如血的斜陽。
何處是他的歸身之處……
“我本想只求歸隱于世,與家人兄長度過余生,縱酒揮劍,行俠仗義...只恨,我能救的了一人...十人...百人...千人,萬人!可...是不能救得了家人兄長,甚至是...自己...”趙春生仰頭望天,長長舒了口氣,嘴唇蠕動,“到頭來...卻落得這般凄慘的下場,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最親最愛之人死于眼前,卻無能為力……”
“我空有這一身修為,到底有何意義?!”這一聲捫心自問,回蕩在山腳之下,久久不得散去。
冷冽刺骨的寒風(fēng)吹過,幾乎只是一瞬,趙春生的兩鬢發(fā)絲已染上幾許白霜。
“錢哥,你先回去吧...”
趙春生臉頰劃過苦淚,整個人便像是失去了一切生的意義,癱坐在地上,癡癡地望著手中凄切的護(hù)心鈴,以微不可聞的沙啞聲,低喃道,“凡兒...爹一定會找到你的,一定...會的!”
腦海中又回想起不久前趙不凡緊抓著自己手掌哽咽哭聲訴說,到最后寧愿自盡也不愿傷自己的孤寂凄涼身影。
“家主...唉...是?!卞X伯此刻有許多話要說,卻知道說了也是增添悲傷罷了,長長嘆了口氣,應(yīng)了一聲,作揖退去。
他知道,趙春生沒見到趙不凡,是不會罷休的。
躲在某處觀察了半天,見趙春生只是坐了一會,便繼續(xù)在血水和尸骨中仔細(xì)翻找著。
久了...就坐在岸邊癡癡望著天際,亦或是看向手中護(hù)心鈴怔怔發(fā)呆。
反復(fù)如此,只是發(fā)呆的時間更長了,而翻找的時間越來越短。
錢伯知道趙春生是在害怕...怕看到趙不凡的尸骨,但同時也怕看不到他的尸骨……
錢伯就這么躲在暗處呆呆看了一天,最后獨(dú)自回了事務(wù)繁忙的宗內(nèi),人死,要談復(fù)生,何其之難。
夜風(fēng)瀟瀟,徒留滄桑。
活著的人不論如何,路都還是要繼續(xù)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