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是褚寅?
十年前,
列車的劃分并沒有那么嚴(yán)格。
丘浩均出現(xiàn)了,
炸彈狂魔一出,誰與爭峰?
校長當(dāng)場就引咎辭職,
好幾個學(xué)校高層落馬,
引起了變革。
一個班坐一個車廂,坐不完就坐下一個。
發(fā)車之前,
除了年級組長,誰都不知道哪個班級被安排在了哪個車廂。
地鐵抵達(dá)之后,
每一個學(xué)生的學(xué)生機會收到短信,然后自行前往指定的車廂匯合。
無論是學(xué)生,還是班主任,只能知道自己車廂所在的位置是對應(yīng)哪一個站臺編號。
就連年級組長,也只知道自己管轄的部分的人是哪一段車廂。
或者,
哪幾段車廂。
每一個車廂都有至少一個任課老師或者教官壓陣。
安全有了保證,
付出了高強度精神力勞動的方可松懈下來,
沒一會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臨睡前,
他在心里確定了兩件事。
一,
莫里亞蒂在我們中間。
二,
在沒有切實的證據(jù)之前,連褚寅都不好平白無故的抓人。
他就算查出來是誰,也必須真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看不見。
“他N的,”
“我是去讀書的,不是去替你破案的!”
“你別裝象,我知道你對我的印記做了手腳,你聽得見!”
思維空間,
對待必定存在的某一個褚寅,
方可終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說好了,
我是兼職,
兼職!”
“還有,”
“考慮到印記對公共安全確實存在安全隱患,我不得不讓你入駐?!?p> “但是!”
“絕對不允許偷看我的隱私!”
“敢偷看我洗澡,
你死定了!”
黑影終于觸動了一下,
但下一瞬便發(fā)覺異樣,
“等等!”
“方可你可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人!”
他暴露了,
黑影沒有躺著不動,而是立刻換了個藏身之地,試圖規(guī)避思維迷宮房間主人的檢索。
“你看起來張揚,實際上要更為內(nèi)斂?!?p> “我要的,就是你情緒波動的那么一絲。”
黑影想逃,
但他認(rèn)識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其實已然來不及了。
“你厲害!”
“你對我竟然還能隱藏實力,你是千層餅嗎?”
迷宮、監(jiān)獄、鐐銬。
一層層疊加,順序井然。
依舊是那張看起來柔軟舒適的大床,卻見嬰兒手臂粗細(xì)的鎖鏈憑空具現(xiàn)化在床上。
把猝不及防被帶上鐐銬的黑影用銀色的合金鎖鏈困成了粽子。
“江飛宇?!”
“江隊!”
終于見到黑影真人的方可,不由一驚,
“原來那個同許洋保持單線聯(lián)系的人,是你?”
“不然呢?”
江飛宇心里想著還好把莫里亞蒂的信息之前就傳遞出去了,
不管真的是那個人,
還是故意用明顯特征陷害那個人,都不需要自己做判斷。
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
自己對外的精神力傳遞渠道立時斷得干干凈凈。
哪怕他用盡所有手段也沒有再把渠道給重新建立起來。
自己這個組員的確深不可測,
好在,
大多數(shù)時候,他算是友軍。
江飛宇的語氣并沒有太過弱勢,他并不想方可知道他的深淺。
“你以為是誰?”
“我以為是褚寅局長,畢竟許洋的身份需要足夠的超能力捍衛(wèi)?!?p> “你覺得褚寅像諸葛亮一樣事必躬親,他現(xiàn)在還活著嗎?”
江飛宇并不想束手就擒,他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能夠反擊。
卻發(fā)現(xiàn),
在方可的地盤里,他似乎就是個神。
“你的演技真好!”
“沒你好?!?p> 江飛宇掙扎不過,由衷的佩服方可說,
“我只是讓你降低了戒心,
讓你覺得,
特別行動隊的隊長是個面瓜,其實是有可能的?!?p> “你卻…”
“為求自保而已,”
方可冷然的看著江飛宇說,
“既然知道了我的實力,暫且就要委屈您在我這多住兩天?!?p> “僅僅兩天,”
江飛宇笑而不語,
兩人都心知肚明,
方可嘴上說的這個兩天后邊跟著的一定是個“兩天又兩天,三年又三年”。
他雖然有本體作為最堅實的后臺,就像古代的蘇武,擁有強大的漢朝。
他未來會回到漢朝,
但他現(xiàn)在還是蘇武,因為不需要吃飯,所以連牧羊都不需要了。
“你準(zhǔn)備對外面的那個我怎么交代?”
“莫里亞蒂在學(xué)校里,所有的在校師生都有嫌疑,”
方可朝他笑笑,離開了。
鎖鏈隨之不在,鐐銬為之消失,監(jiān)獄的鐵柵欄不見了蹤影。
一切都像之前一樣,
他卻再也看不見外界的任何信息了。
不管是方可的,
還是別的什么。
“除了新生?!?p> “還必須是沒有超能力者長輩的新生,畢竟你吃不準(zhǔn)對方會不會是某個新生的父輩?!?p> “所以——”
“你怎么會同我計較呢?”
“方可,我是你的隊長。”
“你的立場擺得很正?!?p> “職責(zé)所在,你能理解嗎?”
再沒有人應(yīng)答。
對方不接受套路,壓根不想同他接觸了。
以持續(xù)說話為由頭,尋找對方的破綻試圖逃脫或者反殺是一種策略。
可惜,
這種策略人人在用,
包括眼前人也是用這個當(dāng)吃飯家伙的此間高手。
而唯一能夠立于不敗之地的方法只有一個。
不開始,自然不存在之后任何的可能。
方可雖然看似對他解除了所有的束縛,
但江飛宇早就過了天真的年紀(jì)。
礙于情面,或者其他原因繼續(xù)放任自己的存在,
用腳趾頭想想,那也是不可能的。
出了他的這片棲身之地外邊的世界黑洞洞的,
孤獨,
仿佛沒有盡頭。
“方可,
你還在嗎?
我們不是敵人對嗎?”
江飛宇也不繞彎,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打個商量,至少讓我跟著你的視角走啊。”
“萬一你遇到危險,
我至少還能給本體提個醒,報個信你說是嗎?”
思維空間的時間是方可說了算的。
可能外界只過了一秒,思維空間里的世界或許度過了幾輩子。
再說吧…
方可沉沉睡去了,一直到鄰座叫醒他提醒他學(xué)校到了的之前都沒有醒來。
江飛宇則在方可的思維迷宮世界度過了整整三年,
從棲身之處出去,在迷宮中茫然的走著。
千篇一律的黑暗,
連一點點能當(dāng)做辨識物的東西都不存在。
三年后某一天,
他闖進(jìn)一間平平無奇的房間。
打開門的那一刻,
他放下了手中一直拿來照明的終端機。
陽光!
陽光透過玻璃窗斜射過來,就仿佛看到了天堂。
“老這么關(guān)著也不是事兒,”
門前地板上當(dāng)著江飛宇的面出現(xiàn)一行手寫的字,
“既然你空閑得很,干脆替我干點活兒吧?!?p>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是替我?!?p> 這是一個類似圖書館一樣的房間,到處是書架,上門整齊碼放著書。
江飛宇翻到的第一本書是方可歸類的全校師生名單,
第二本書是關(guān)于物化案的拓展,和事后監(jiān)察御史友情給方可提供的案情通報。
像指紋一樣
每個超能力者的精神力紋路都是不一樣的。
因為能確認(rèn)江飛宇的身份,他這樣做也不算違規(guī)。
第三本書是大四的一本教輔書,內(nèi)容是幻系。
江飛宇當(dāng)然認(rèn)為方可復(fù)刻了圖書館,卻沒想到外面還是地鐵。
連同他對話的人,
都是方可根據(jù)預(yù)估江飛宇的問題預(yù)先就設(shè)置好答案的。
書是樣子貨,
印記不可能全讀他人的一切記憶并完全記錄,而現(xiàn)讀也沒有了印記基礎(chǔ)。
方可當(dāng)然不可能放任江飛宇把這本書繼續(xù)翻下去,直接翻到白紙。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莫迪亞蒂是誰?”
“這也是你一直想知道的問題,難道不是嗎?”
“當(dāng)然,”
方可的字可以寫在地板上、門上、書桌上,這一回被他寫在了書架上。
“這里復(fù)刻了外界的圖書館,你想充電的話,這也是個不錯的活法。”
“你竟然不強制讓我替你做事?”
“你這話倒是有意思,”
方可在空氣中用不同顏色的記號筆寫道,
還在扒皮兩字用紅色記號筆做了重點標(biāo)注。
“據(jù)我所知,”
“組里叫扒皮的姓江,可不姓方呢?!?p> 他真的不是想努力工作,莫里亞蒂是誰也多半對他造成不了什么影響。
他只是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普通校園生活再起波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