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圖萬靈想了一會兒，還是給出了正確的答案，心中的不滿逐漸抬升，這種愚蠢的問題，可不該在這個時候問，即便私下里也顯得足夠惡劣。
不過這個問題，是這個人問出的，暫時只有忍耐了。
駐足在半空，看著逐漸消退的神通，緩和下自己的情緒，問出了自己的問題：“你應該知道，這不是在所有人面前，或者私下里該問出的問題。孤不管你是故意還是無意，趁此機會，孤想問一句，孤，能成道則嗎？”
陣法已經(jīng)激發(fā)，五人中沒有任何一個，能看出這是什么時候布置的，就連陣法的作用，也只能從聽不到接下來的對話中，聯(lián)想到一二。
此時此刻，五人紛紛望向圖萬靈的所在的半空，若有所思，考慮著是否應當離開，但那句“能成道則嗎”實在太吸引人，自己也想問一句——我若進階不朽，能成道則嗎？
“能?！背坛沙薪o出了答案，十分的堅定，肯定，確定。
“那道則之上呢？”即便心中有了準備，但圖萬靈就是不放心，就是想聽一聽這句話。
能，最好；不能，就一定要讓它能，這才是孤的風格。
“不能?！背坛沙姓f得斬釘截鐵，“神通者想要超脫，就必須有一個不是神通者的修士，率先超脫天地，才能讓今后的所有神通者，至少有一個明燈指路，免得迷路和無路可走。”
“孤、不信?！眻D萬靈艱難地說出這個詞，不論怎么想，即便說出口，依舊覺得力不從心。
看著不為所動的程成承，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問道：“告訴孤，為什么！”
“買櫝還珠，本末倒置，執(zhí)表逐末。”程成承看著圖萬靈，說道。
“你用自己創(chuàng)造的詞語，說孤取舍不當？”圖萬靈笑了，看著程成承，“什么是本，什么是末？你怎么知道，你自己行的就是本，而不是末？你拿什么證明，神通一定是末？”
信念遭受沖擊動搖，此刻算是完全爆發(fā)出來了吧。
程成承看著幾近瘋魔的圖萬靈，說道：“神通本身就是答案，所謂神通，本身就是以低境界之位，獲取高境界能力的部分威能。
它只是一個向上的渠道，卻不是追尋的事物本身。
好好想一想吧，為什么絕大部分神通有盡頭？
為什么大部分神通要想方設(shè)法的獲得新神通，才能更上一層樓？
為什么到了一定的境界，低層次的神通，在你們看來，不過如此？”
聽到問題，圖萬靈非常不屑：“那是因為絕大部分人有盡頭，所以他們創(chuàng)造的神通有盡頭。
也正因為大部分人有盡頭，所以才需要其它神通來修行，腦的運用，是有極限的，省下這部分力量的消耗，進一步的可能才更大。
正因為人和神通有各種極限，在無盡的時光和一代代的人的傳承創(chuàng)造繼承下，才能愈發(fā)完善。
孤，就是繼承這種傳承的存在，看不起學習這種低等神通的神通者是應該的，只想著學會前人的東西，而不想創(chuàng)新，憑什么讓孤高看一眼？！”
“我果然不擅長嘴炮?！背坛沙袥]有正面回答這個，回答也回答不出來，“你前面的那些扯淡，我說服不了你。不過你那句，不創(chuàng)新，憑什么讓孤高看一眼，讓我覺得很贊?！?p> “你，還是沒有回答清楚，為什么神通是你口中的末。估計現(xiàn)在的你，也回答不出。就這么暫時放著吧?！眻D萬靈看程成承的臉色就知道，這事肯定沒有辦法就此結(jié)束，“別浪費時間了，你還有一句話的機會，說服孤，不然就此擱置?！?p> 我有時間該把嘴炮技能點一下了，決定回去后就努力訓練，程成承開口道：“因為見過，所以知道?！?p> ……
“等成了道則，孤會反駁你的?！眻D萬靈說話間，想到未來能成就道則，“孤問你，孤，需要多久，才能成就道則？”
想了一會兒，程成承回答道：“不知道，但你一定能成就，這是我知道的。成就的早晚，在于你什么時候認識到，造化的含義?！?p> “你壓制自己的境界壓制得太過，就不符合造化本身，造化神通的本意，在于造化二字，在于無窮無盡的衍化衍生，無窮無盡的可能性，壓制境界是可以增加底蘊，但對造化本身來說，真的沒必要。
特別是現(xiàn)在的你，想要一個人獨立完成造化神通，太耗費心力了，不妨先成就不朽，就能知道我所言不虛了。
不過愿意不愿意，就看你自己了。”
倏然，圖萬靈跨越仙神與不朽的障壁，看見了不一樣的天地。所有在仙神境界，造化神通的缺陷，成為了不朽境界之后，就悉數(shù)補完缺漏，盡數(shù)升華成不朽。
“真的是道則可期啊?！睍x升到不朽的圖萬靈，看到了通往道則的路，也看到了程成承身上兩道光芒，“原來如此，造化神通，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需要無窮無盡的可能性?！?p> 程成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圖萬靈，他的造化神通，自然而然地向著道則進化。
腦中一個想法再也抑制不住，我不善言辭，但我可以將來可以用物理方法，讓他們聽我的啊，既然不擅長，那就不要擅長好了。
反正只要我足夠強，即便心里不服輸，嘴巴上也要認輸，或者不反抗，那不就行了嗎。之前我腦子真的有病，為什么總想著說服啊，病入膏肓了，這病，真的要治。
陣法散去，四人看著不朽境界的圖萬靈，還有他春風得意的面容，就知道答案了。
誰先問已經(jīng)不是問題，鬼神愁當仁不讓，運轉(zhuǎn)結(jié)晶，讓兩人的談話，只有程成承和自己知曉。
一段時間過去了，鬼神愁帶著結(jié)晶離開了這方小千世界，三人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晴雨悲喜。不過既然看不出，那更說明了事情的不妙。
方勝峰，宦星華，單月義，先后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卻得到了他們不想知道的那個答案。這時他們才想起來，鬼神愁不如圖萬靈，卻也在他們之上。
等他們都走了，宦星華留了下來，深吸一口氣，看著程成承，內(nèi)心的苦澀無處安放，問道：“尊駕，游戲人間，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