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離開梓州
出來?誰出來?君皓月不解地望向他。
只見趙嘉煜拿出匕首就往假山后方扔去,那處的石頭都被戳了一個洞。
君皓月驚訝地看著那洞,心中感嘆,小師叔的武功又有進益了。
這時,才看到一個墨色身影從那洞的旁邊慢慢地移出來,說道:“潤王殿下當真是好功夫,竟能識破在下這輕功。”
“不知春?”君皓月驚訝地看著他,他不是逃了嗎?怎么在這兒?
趙嘉煜沒有給他解答疑問,而是勾唇笑道:“你既知道我是潤王殿下,逃了還回來做什么?”
“逃?我不知春還需要逃?豈不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不知春吊兒郎當?shù)?,找了塊石頭便坐了上去?!澳銈冊缇椭牢沂遣恢毫耍瑸槭裁床蛔ノ??”
原來小師叔也早就知道了嗎,沒想到小師叔遠在京城也能對這江洋大盜如此了解,好厲害。
“本王怎么會認識大名鼎鼎的江洋大盜?”趙嘉煜依舊看向他,說道,“只是不巧的很,在下的暗衛(wèi)里面,恰好有一個你的昔日好友?!?p> “昔日好友?”不知春重復他的話,心中想到,自己獨身多年哪有什么昔日好友,突然他一瞪眼睛,道,“難道是......南墻?”
南墻,君皓月窺探他的心思,不看不知道,一看,原來,阿南竟是朝廷懸賞多年的采花賊,所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羌一锟珊?,萬花叢中過,樹葉帶一身,讓無數(shù)女子為之神魂顛倒,只求一采,且有些女子終身不嫁,不撞南墻不回頭,故而這南墻的名頭就留下了。
這小師叔,到底能給自己多少驚喜。
他看向趙嘉煜,趙嘉煜心里想的正是那個整日里木著張臉的阿南,就他?采花賊,說他是不舉君皓月都信。
只見趙嘉煜點點頭,示意正是。
“好家伙,他在哪呢?讓他出來見見?”不知春看起來特別高興。
“出來吧?!壁w嘉煜道,阿南不知從房頂飛了出來,直接就和不知春離開了。
君皓月很好奇,自己的輕功明明還算可以,為什么這些人藏在哪他從來都不知道,而且也找不到規(guī)律,因為他們每次都是從不同的方向出來,他也從來猜不準。
嘆了一口氣,他對趙嘉煜說道:“原來小師叔早就知道這是不知春了,為何不跟我說一說,也不怕我有危險?”
趙嘉煜輕笑出聲,道:“有我在,不會讓你有危險?!边@句話君皓月還愛聽,但他接著問道,“再說了,聽他的意思,你不也早就知道了,阿月是如何得知這江洋大盜不知春的?”
一下居然被他反將一軍,君皓月早有對策,說道:“小師叔,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時雨山的寶庫里面有各種寶藏,其中就有很多江湖人士的畫像,想不想知道,就不告訴你。”
早知他在說謊,但是趙嘉煜倒頗不在意,只要他不想著害自己,那些事情,等他想說的時候再說也是沒什么的。
得知他這個想法,君皓月又難過起來,前世小師叔一定是對自己很失望吧,所以才會到最后絕望得甘愿赴死,也不再想讓阿南他們出來與自己對抗。
他一定是愛慘了自己才會如此,君皓月想著腦子一片混沌,竟然就直接靠到趙嘉煜身上睡著了。
待他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前一日讀心那么久都沒有睡過去,而今日遠比昨日時間短怎么還睡過去了呢?
現(xiàn)在的狀況是,他能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但是好像對著趙嘉煜一會就困,怎么回事呢?
不過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了,小師叔不會害自己,而面對其他人在的時候,有小師叔在,現(xiàn)在就算沒有小師叔,自己也能堅持了,便宜做大事。
幾人離開梓州的前一天,歐陽旭來衙門門口送行,突然看見一個抹著眼淚穿得破破爛爛的婦人從牢房里邊出來。
那不是劉氏是誰。
“瞧啊,那不是劉氏嗎?”街上的百姓都在討論著。
“是啊,聽說他那寶貝兒子在牢里瘋了,成天說著自己是鴻雁書院的監(jiān)院,以后還要去京城做大官的?!?p> “而且啊,聽說都不愿意理她了,真是作孽啊,誰不知道以前,她對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有多么地嚴格?!?p> “是呢,大冬天的,跪雪地,好像就是因為先生的一個問題沒有回答得上來。”
“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子不教父之過,他這沒有父親的孩子,就被教歪咯?!?p> 這些百姓的議論聲,眾人都假意沒有聽到,其實自己心中都多少有些想法。
令君皓月驚奇的是,原來這個周琦是已經(jīng)不在了的,那那個劉氏那天在蘇祁新家里那么神氣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夫妻倆有多恩愛呢,女人的心思他可真是搞不明白了。
“那在下便祝兩位公子此行一切順利?!睔W陽旭率先開口說道。
“多謝歐陽大人?!壁w嘉煜也向他拱手,說道,“大人,如今這世道險惡,你得多多注意,有時直率是一件極其幸運的事情,但是這有時,他可能成為燙嘴的毒藥啊,雖是人在做天在看,只怕是老天沒時間關照我們這么多的人?!?p> 趙嘉煜分析得透徹,他本不是個多話的人,但也不愿這樣的有志之士被自己性格所拖累。
歐陽旭連連稱是,他何嘗不知自己這牛脾氣在官場有些行不通,不然也不至于這么多年,破了這么多的案子,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刺史,早就該調到京城去了才是。
而且在這小小的地方也是有許多的不順,比如那原州......他突然想起來,故而問道:“不知二位可是從原州城那邊過來?在下聽說原州城的陳大人好像出了些事,告老還鄉(xiāng)了?!?p> 這題君皓月會,他開口道:“我們正是從原州城過來呢,聽說那陳大人好像是和母豬那個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哈哈哈。”君皓月不加掩飾地笑道。
“阿月,不得在歐陽大人面前胡言,朝廷命官,豈是你我能非議的,一會兒小心惹禍上身,看誰能救你?!壁w嘉煜阻攔到,而后又對歐陽旭笑了笑。
歐陽旭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搞半天就是這二位干的唄,不過這是干得好啊,正中他的下懷。
于是便道:“無礙,這陳大人啊,做了不少糊涂事,仗著自己的父親曾經(jīng)是將軍,在邊關立過大功,現(xiàn)在才敢肆無忌憚,偏偏周圍的官員對他都毫無辦法,上頭不松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也沒辦法,不過現(xiàn)下好了,他走了,也算是除了一方禍害吧?!?p> 君皓月和趙嘉煜都笑笑,趙嘉煜又拱手道:“那我們這便告辭了,歐陽大人就不必遠送了?!?p> “告辭?!薄昂髸衅凇!?p> 坐在馬車上,趙嘉煜開口問道:“阿月,你為何非要把那小丫頭帶在身邊?”
君皓月把那伺候胡夫人丫頭放在了蘇祁新的身邊,趙嘉煜十分不解。
“那丫頭長得好看行不行?”君皓月開玩笑道。
“你要真覺得姑娘長得好看,自己帶在身邊不是更好,去禍害人家蘇公子做什么?”趙嘉煜近來有些習慣他開玩笑了,自是不怕他,也能隨意給他對回去。
這倒是讓想看他吃癟樣子的君皓月有些難辦?!靶熓?,你可越來越?jīng)]意思了,那丫頭啊,你看她小小的,但那晚,你沒覺著她膽子特大,是個能做事的嗎?”
他想起那日在靈堂發(fā)生的一切,說道:“而且,她當時做了那事也是情有可原,并且我們看到她還對胡夫人磕了幾個響頭,你瞧瞧她現(xiàn)在那頭上的印子,可都是為胡夫人和弟弟留下的,這等有情有義之人,我們怎么就不能用了?”
“可是,她始終是做了不好的事?!壁w嘉煜為人謹慎,有他自己的考量。
君皓月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不覺好笑,道:“我看小師叔,你現(xiàn)在是有些鉆牛角尖了,你是不是太關心我,所以關心則亂了?”
逗了他兩句又道:“你不也用了像南墻,不知春這等人物嗎?他們可比那丫頭窮兇極惡太多了。再說了,那丫頭的弟弟,我們送去給蘇公子的娘了,這樣她還敢不好好做事?”
“況且......”他又吊著胃口說:“況且那丫頭和一個小子,孤苦伶仃的,在這梓州城,保不定再遇到那樣的事兒,以前有胡夫人護著他們,這往后,日子可就難了,我們這是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的嗎?”
聽到這里趙嘉煜才真正明白過來他的用意,他就在想,明明這丫頭可以不要,非得帶在身邊,做好事還不好意思說,他這個小師侄啊,真是可愛極了。
“小師叔,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有善心的人了?”君皓月可不管他怎么想,直接拉過他的手,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這里沒有外人,趙嘉煜雖有些不習慣,但還是任由他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他表面看著毫無波瀾,實則心里早已是洶涌澎湃,緊張到他的問題都忘了回答。
君皓月抬眸望著他笑,“小師叔,你別緊張,慢慢就習慣了,我先睡一覺,一會兒吃飯叫我啊......”
“醒醒,阿月,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