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倒霉到家
這牢騷也發(fā)夠了,日子該過還得過,生活縱有千斤擔(dān),不死就往死里干。
人生有多殘酷,你就該有多堅(jiān)強(qiáng)。
現(xiàn)在讓你難過的事情,許久回過頭來看都會覺得那不算事,你之所以會把痛苦看得那么重,是因?yàn)槟憬?jīng)歷得不夠多。
覺得難過的時(shí)候,不妨告訴自己,現(xiàn)在正是你蛻變的契機(jī)。
當(dāng)辛磊意識到幾點(diǎn)了的時(shí)候,猛的起身,飛奔公交車站點(diǎn),去晚了就趕不上最后一班車了。
回家路途得轉(zhuǎn)好幾趟公交車,這是最后一趟了,這趕不上,今晚就得睡大馬路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辛磊飛奔途中,不慎和提著一大袋瓶子的李樹人撞了個(gè)正著,礦泉水瓶滿天飛。
“大爺,來,我扶您起來,大爺。”
沒想到的是,李樹人竟全然不顧自身安危,眼中全是散落的瓶子。
“給我撿起來!”
“你不用管我,你快給我撿起來!”
先救人、再救物,辛磊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我先扶您起來?!?p> 瓶子沒撿起來,李樹人壓根就不起來,可把辛磊給急壞了。
“撿撿撿,我給你撿,您甭著急,我撿?!?p> 李樹人看著辛磊把瓶子一個(gè)個(gè)撿回袋子里,喘氣不已,也不知是被撞出毛病了,還是給氣的。
“你們這些年輕人吶,尊老愛幼都?xì)г谀銈兪掷镱^了?!?p> 辛磊麻溜的撿瓶子,微笑以待,時(shí)刻注意著大爺?shù)那闆r。
分分鐘撿好瓶子,反復(fù)確認(rèn)李樹人無恙后,辛磊狂追公交車,但愿能趕的上吧。
天河市人民醫(yī)院。
寧靜出了院,還對之前的事耿耿于懷。
“馨兒,你也真是的,一破包跟他們搶什么呀?”
“連命都不要啦?”
人爭一口氣,樹活一張皮,寧馨看似柔柔弱弱的,但她也想挺直腰桿做個(gè)有骨氣的人。
“憑什么呀,我的包,憑什么給他們?”
人沒事就好。
緩緩走下階梯,寧靜不禁數(shù)落道:“還有,那救你的人呢,你怎么讓他走了?”
寧馨挽著姐姐的手,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委屈的就像個(gè)孩子一樣。
“他非要走,我攔也攔不住啊?!?p>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轎車邊,文章挺敬佩這種施恩不圖報(bào)的人。
“是啊,有些人做事,別人是攔不住的?!?p> 寧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未曾聽出話語中的深意,胳膊肘碰了碰寧馨。
“看文章對你多好啊,一聽你出事兒了,馬上就趕過來啦?!?p> 寧靜對文章的感情可是擺在明面上的,寧馨就算有想法也絕不會表露出來。
“文章還不是看你的面子。”寧馨看了一眼寧靜,轉(zhuǎn)而看向文章,感激道:“文章,謝謝你啊?!?p> 文章的眼里只有寧馨,就算寧靜離的更近,也只是把她當(dāng)做朋友而已。
“別客氣。”
寧靜一個(gè)側(cè)身,巧妙的擋住了文章的視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馨兒,你今天住我那兒吧。”
寧軻臨走前反復(fù)叮囑過,叫寧馨不能太過依賴姐姐,要學(xué)會獨(dú)立,畢竟,人總是要成長的。
再說了,一人一棟別墅,又不是沒地方住。
“姐,不用啦,我還是回去吧,明天要用的資料還在家里呢?!?p> 寧靜抬了抬綁著繃帶的手,嗔怪道:“那我這手,這樣怎么開車???”
寧馨看了看姐姐的手,這事兒,說到底還得怨自己。
“要不,我替你把車開回去,讓文章送你吧?!?p> 小東西,真沒良心。
寧靜故作不滿,其實(shí)心里早就樂開了花,這妹妹,沒白疼。
“明兒早上來接我啊。”
寧馨調(diào)皮的挑了挑眉毛,回應(yīng)道:“明天啊,還是讓文章送你吧?!?p> 啪。
寧靜輕輕拍了寧馨一下,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害羞的跟個(gè)小姑娘家似的。
“跟誰啊你,學(xué)這么壞?!?p> 寧馨可喜歡逗自己姐姐了,可有意思了,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時(shí)候,她這個(gè)“局外人”還是早點(diǎn)離開為好。
“文章,幫我好好照顧我姐啊。”
文章眼底的失落之色一閃而過,眼睜睜看著寧馨把寧靜的包還給她,開著白色豪華轎車揚(yáng)長而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p> 寧馨開著白色豪華轎車,從后視鏡里目睹了一切,可羨慕了。
寧靜喜歡文章,寧馨又何嘗不是呢?
“沒天理嘛,這么帥、這么成功的一個(gè)男人,我只能望梅止渴了?!?p> 幸得老天爺眷顧,辛磊狗屎運(yùn)般的趕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車,這才回了家。
這個(gè)家,地處天河市邊緣的邊緣,壓根就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繁華,就算是下了公交車終點(diǎn)站,還得走一段路呢。
不僅如此,那破房子還是租的,一年到頭漏水。
不過,房租并不貴,房東還算有點(diǎn)良心,知道辛磊一家不容易,一年才收1000塊錢。
當(dāng)初為了辛磊的學(xué)業(yè),他爸媽才下血本租了這破房子,可沒想到的是,老家那破房子太久沒回去,塌了!
這下好了,沒地方住了,只能在這租一輩子了。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倒霉到底,絕地反彈。
辛磊單肩背著書包,吹著口哨往前走,腳下一個(gè)踩空,落井里了。
“哎呦,我的媽呦。”
費(fèi)了老大的勁兒才爬出來,現(xiàn)實(shí)版的倒霉到家了。
扶著腰,提著書包,一瘸一拐的往胡同里走,繞開正在修二手破自行車的老爸。
“站??!”辛磊老爸辛向榮拿著家伙什兒站起身來,皮笑肉不笑道:“干什么去啦?”
辛磊看都不敢看自己老爸一眼,裝作沒事人一樣。
“沒事兒啊,沒事?!?p> 瞅那樣,還挺像那么回事,辛向榮一見兒子左半邊臉的淤青,心里已然猜出了個(gè)大概。
“是不是又讓人給揍啦?”
辛磊慌忙搖頭,矢口否認(rèn)道:“沒沒沒,這次沒有?!?p> 辛向榮還不是太老,五十歲出頭,這眼兒可不瞎,看似在修破自行車,其實(shí)從辛磊走進(jìn)胡同的那一刻,便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dòng)。
“瞅瞅你這臉,再看看這腿,沒讓人揍,這腿怎么瘸啦?”
辛磊一時(shí)間不知應(yīng)該如何作答,擱那瞎比劃,支支吾吾道:“這腿…那個(gè)…”
瞅那樣,屁都放不出來。
“摔的?”辛向榮隨口一說,竟被辛磊當(dāng)做救命稻草一般的緊緊握住了。
“對、摔的、摔的?!?p> 辛向榮頓時(shí)就變了臉色,糊弄誰呢你,看著兒子回屋,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老實(shí)點(diǎn)兒?
“你、你就編吧你就。”
嘎吱。
辛磊老媽劉娟一看不對勁,緊隨兒子之后進(jìn)了屋。
“哎,我說,你怎么啦,啊?”
辛磊左腿膝蓋那兒疼的要死,苦著臉,解釋道:“不知道哪倒霉孩子把咱家門口井蓋偷走了,我直接掉下去,差點(diǎn)沒摔死我?!?p> 劉娟啃了一口手中的蘋果,一臉難以置信。
“真的假的?”
辛磊坐在床上,雙手扶著膝蓋,疼的不要不要的。
“我蒙您這干嘛呀,媽?!?p> 真是倒霉到家了,于情于理劉娟都覺得可憐。
“倒霉孩子,真是…”
辛磊指了指手上那勉強(qiáng)轉(zhuǎn)的動(dòng)的破表,又指了指劉娟與辛向榮的屋,懶的聽嘮叨了,趕緊走吧您。
“哎,媽,羋月傳開始了,您還不趕緊去看去?”
“您趕緊去吧,媽?!?p> 劉娟又啃了一口蘋果,摸了摸辛磊的臉,一雙眼睛瞇成了月牙,可開心了。
“呦,我的好兒子哎,你看你都摔成這樣了,還心疼我呢?!?p> 嘎吱。
劉娟臨走前還不忘帶上門,迎面就和辛向榮撞上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孩子管成什么樣了?。俊?p> 辛向榮這才剛修好自行車,累的滿頭大汗不說,一進(jìn)來就挨罵,都給整蒙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怨我呀?”
劉娟對兒子、對老公,完全就是兩個(gè)態(tài)度、兩張臉,可蠻橫了。
“不怨你怨誰呀?”
“你是孩子他爹呀?!?p> 呦呵,搞的辛向榮一個(gè)人能造一樣,反駁道:“那你還是孩子他媽呢?!?p> 劉娟連衛(wèi)星電視都不看了,看著手里的半個(gè)蘋果,怪聲怪氣道:“我沒讀過幾天書,但我也知道啊,子不教,父之過!”
“誰說過子不教母之過呀?”
劉娟吵起架來,辛向榮連開口的機(jī)會都沒有,全憋回去了。
“你,我什么、我什么,說呀、說呀?”
“你不挺能說嗎,說呀?!?p> 辛向榮心態(tài)爆炸,這幾十年來,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行行行,我跟你沒話?!?p> “不是,你一老娘們兒家,你在家呆著啥事兒不干,你一天到晚地喊得兒麻煩、得兒麻煩,你得了什么啊你得了?”
劉娟連蘋果都不吃了,眼看著就要掉眼淚了。
“我在家呆著怎么了,我在家呆著,???”
“我沒給你做飯,我沒給你洗衣服啊?”
“我愿意擱家呆著呀我?”
這一招辛向榮最吃不消了,“高掛免戰(zhàn)牌”。
“行行行,吁吁吁…”
咣當(dāng)。
辛磊扒門而出,煩的要死,怒色道:“吵吵吵,從小到大就聽你們倆吵了,煩不煩呀?”
越過老爸老媽,就這么走了。
“哎,你說這東西,你說…”這辛磊還沒搞定,劉娟這邊又哭了,辛向榮真可謂焦頭爛額。
“哎呦,媽呀,行行行,祖宗、祖宗…”
一個(gè)蘋果丟過來,辛向榮一時(shí)間沒反應(yīng)過來,沒接住,掉地上了。
“你看,你怎么能扔了呢你,怪可惜的?!?p> “你說…行了、行了,我上我夜班去,沒功夫陪你,愛哭就擱這苦吧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