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不急不緩的朝著捕鯨船的方向開去，瑪利亞實在忍不住了終于問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終究還是沒能忘掉雨果帶著她跨越海面飛到另一端的小艇，雖然直覺告訴她這并非是應當提起的問題，作為科學院學生的天性還是讓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可能我跳得比較遠吧。”雨果聳聳肩，繼續(xù)劃動著小槳。
“嘿，不要把我當成是傻子，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瑪利亞想要像剛剛那樣抓著雨果的手，她想知道這雙手到底有什么魔力。
“做個傻子不好嗎？為什么要把什么東西都弄得一清二楚的?！庇旯麑⑹殖殚_說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有那么多問題?！?p> 兩人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在雨霧中很容易讓人忘掉時間的流逝。
如果不是雨果的機械心臟，他們早就迷失在濃霧之中。
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小艇正在駛向捕鯨船的方向，周圍的雨霧也開始變得稀薄了許多，如果有人在天上往下看的話，還能發(fā)現(xiàn)一條由小船留下來的蜿蜒痕跡蔓延在雨霧之中。
“嗚……”他們聽見了遠方傳來的汽笛聲，從遙遠的地平線上，太陽已經(jīng)悄悄的冒出頭。
“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嗎？”在阿爾創(chuàng)造的雨霧之中很容易讓人失去對時間的感知，他只能根據(jù)自己的心跳聲來確定時間流逝。
他的心臟在沒有使用界外魔標記時會精準的跳夠60次，而在使用能力時，無論是用來開門還是用來強化身體，心臟都會以雙倍的速度跳動，而當他打開那扇回家的門時，他的心率更是達到一個恐怖數(shù)字，直觀來說就是只能聽到一陣蜂鳴似的躍動聲。
而現(xiàn)在心臟已經(jīng)開始慢慢加速，雨果將左手探向身后，不出所料他的印記開始慢慢發(fā)燙。
“怎么了？”瑪利亞從半昏迷的睡眠中被驚醒，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雨果那張消瘦得讓人沒有印象的臉。
就長相來說，雨果只能屬于那種不會引起恐慌，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喜的臉，除了那雙黑得發(fā)透的眼睛以外基本沒有讓人稱贊的地方。
“開船，那東西來了?！庇旯挂矊⑺龅酱^，為她指明一個方向，“不要往回看，朝這個方向開，能開多快就多快?！?p> “我盡量?！爆斃麃啅娙套∩眢w上的不適，在脫離虛空以后她的身體正在慢慢的恢復著，在休息一會兒以后基本已經(jīng)可以在順風的情況下借著風帆開船了。
雨果站在船尾，右手握著一柄短標槍，左手已經(jīng)拔出那支碩大的手槍。
他并非是左撇子，用左手開槍也是實打?qū)嵉牡谝淮危贿^在眼下這種關頭總得試試看。
船開始順著海風行駛，而船的后方，一個巨大的黑影慢慢浮出水面。
“昂！”
阿爾浮出水面發(fā)出一陣銳利的聲波，和之前在捕鯨船上相比已經(jīng)減弱了很多，不過這次靠的可比上次要近很多。
他的機械心臟不受影響的繼續(xù)跳動著，但是其他臟器就像是被一把鈍刀細細打磨一般，瑪利亞就更慘了，她靠著船槳痛苦的咳嗽著，咳出來的血液里不乏帶有細碎的器官組織。
“還能繼續(xù)嗎？”
瑪利亞沒有回復，只是用實際行動告訴雨果。
發(fā)出聲波是阿爾捕獵的第一環(huán)，尖銳的聲波足以讓魚蝦震暈，之后便是第二步。
阿爾整個身軀都潛入水面以下，擺動著尾巴如同魚雷般朝小艇射來。
“加速，加速，那條鯨魚快追上來了。”雨果右手緊緊的握住標槍，只要它出現(xiàn)在射程以內(nèi)，保證讓它的身上多出個拳頭大小的洞。
小艇的速度繼續(xù)往上增加，不過還是無法和水下的鯨魚相比。
阿爾從水下快速的游動著，僅剩的右眼中冒出仇恨的光芒。
它死死的盯著小艇，拼盡全力向上一躍，聰明的它知道只要將人類的船只撞翻沒有船只的他們在水下只是待宰的小魚。
迎接它的是一根直射而出的標槍，雨果早就通過機械心臟的回聲確認它的位置，它以為的突襲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一場陷阱。
標槍經(jīng)過加速扎在它的鼻梁上，隨后便是一聲槍響。
阿爾的額頭上多出一個細小的洞口，子彈在深入數(shù)米以后被肌肉擋在門外，最終沒能到達它的大腦。
小艇被阿爾撞的歪向一邊，駕駛著小艇的瑪利亞正在全力以赴的把握著平衡。
“射中它了嗎？”瑪利亞不確定的問道，她現(xiàn)在的傷勢并不是很樂觀，剛剛的聲波損傷了她的肺，現(xiàn)在她每吸一口氣都能嗅到血腥的味道。
“射到它的腦袋了……該死它的皮太厚了，子彈估計沒能射進大腦。”
“方向！”瑪利亞急喘了口氣，吐出半口血，“告訴我方向，該死的……我快撐不住了?！?p> “我已經(jīng)能看到捕鯨船了，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能逃出這片迷霧了?！爆斃麃喴呀?jīng)不想糾結為什么雨果能穿透迷霧看到遠方的捕鯨船，不過她也能看到太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已經(jīng)慢慢爬升。
雨果跳到小艇前面為瑪利亞指正方向，他看到了船邊上的血灘，瑪利亞的臉色白得不像人樣，呼吸之中帶有嚴重的阻滯感，她的意識已經(jīng)變得模糊起來，現(xiàn)在能支撐她保持清醒的估計只有生存的意志了。
“相信我，很快，我們很快就能到了，我已經(jīng)聽到船上的汽笛了?！?p> “好?！爆斃麃喤ψプ〈瑯蛔屗鼈兠撾x自己的雙手。船只再次開動了起來。
雨果坐在船后費勁的將彈殼從彈倉里取出來，再重新塞入一枚全新的子彈。
他還剩兩枚子彈，槍的威力不足以一擊打穿鯨魚厚重的皮下脂肪，而想要把這頭巨鯨送進虛空，那只能讓子彈打進巨鯨的大腦之中。
當他將子彈重新塞回彈倉時，太陽已經(jīng)爬上半空之中，陽光對于雨霧似乎有著驅(qū)散作用，在太陽升起來以后，圍繞著小艇的雨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他們也終于見到距離他們只有不到十英里處的捕鯨船，而捕鯨船上的瞭望哨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捕鯨船正在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他們駛來。
阿爾很生氣，剛剛的子彈差一點就打到它的頭顱里面，而短標槍更是在它身上開了個拳頭大小的口子。它望著水面上已經(jīng)消散的雨霧，決定再試一次。
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