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衙門,胡才就看見了苦竹。那時,胡才正在衙門里替王二整理卷宗,突然外面響起了衙役的聲音。他循聲望去,看見了苦竹正被幾個衙役拖著向他這邊走過來,苦竹那時已經(jīng)沒有了一點生氣。
等他們走過胡才跟前時,苦竹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他微微的睜了一下眼睛,然后緊接著又閉上了。
胡才見到這情形,忙向幾個官差問苦竹的情況。
幾個官差平日里都見胡才在衙門里當差,大家還算熟悉,也不瞞他,跟他說了具體的情況。
胡才一聽,覺得很是驚訝,別人他不了解,他的四弟他還能不了解嗎?平日里叫他殺只雞都不敢的人,怎么可能殺人,況且苦竹那瘦弱的身體是能殺人的人嗎?別人殺他還差不多。
胡才覺得這其中必有誤會,但他一時也沒有辦法,只得眼睜睜看著苦竹被帶進牢房…
苦竹作為殺人嫌犯,被關(guān)在地下的特殊牢房看守,除了提審時,其余人都不能靠近,所以苦竹進了牢房后,除了看守牢房的官差,其他人他一概不可能見到。
在黑漆漆的牢房里,除了入口處開門時,幾乎沒有一點光線能從外面透進來。
苦竹終于醒了過來,但是他覺得腦袋生疼。許多煩惱不經(jīng)他本人同意,瘋狂的不停的鉆進他的腦袋。他的心因有著那些煩惱而感到困惑,他的腦子因大量涌入那些煩惱而暫時失去記憶能力,他的思想跟波濤似的翻騰不已。
那些紛亂攪亂了他的理智,使他意志消沉。他想從記憶中理出頭緒,尋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除了頭疼得更加厲害外,他一無所獲!
他的頭疼極了,仿佛里面的腦仁要脫離他的腦袋一般。
在這漆黑的監(jiān)獄里,苦竹突然感覺悶極了,他想找個地方透透氣,但是這里除了冰冷的地面之外,還有地方透氣嗎?他在監(jiān)獄的四周摸索了半天,除了粗糙的冰冷的墻壁外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陷入了人生以來真正的絕境。
一個鐘頭后,苦竹才逐漸恢復了一些記憶,一些模糊的線索才慢慢的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雖然不能完全清楚事情的全貌,但局部的情況已經(jīng)能夠清楚了。
他開始認清了這一點。就是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就是一個針對他的圈套,要不然怎么會發(fā)生得那么離奇古怪。
并且這個圈套的設計者最有可能就是王大本人,那些跟蹤他的人自然也就是王大派去的,要不然他們怎么知道他去王大那里借了錢呢!
此刻,苦竹已經(jīng)摸索到監(jiān)牢的一個靠里的墻角坐下,他就這樣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頭也放在膝蓋上。
苦竹在黑夜中思量,思量著他的命運,他的最終結(jié)果。
命運對他來講顯然不算公平,按理說,他經(jīng)歷了那么多艱難的年歲,體驗那么多困難的生活,也遭受了那么多直接的或背后的白眼后,命運理應給他一個好的結(jié)局,至少不應給他一個這樣的終結(jié)。可是呢?沒有可是,這似乎就是他的命運!
在這黑漆漆的牢房里,他能做的其實已經(jīng)很少,除了等待之外其實他已經(jīng)毫無辦法!
他研究他這一生來的遭遇,覺得真是離奇,聞所未聞。
死亡對苦竹來說倒是已經(jīng)不可怕了,因為這似乎已經(jīng)是注定了的結(jié)果,當街那么多人看見,雖然沒有看見他殺人的過程,但所有人都已經(jīng)認定他的殺人動機就是謀財,現(xiàn)在唯一的一線希望就來自王大,如果王大不承認借錢給他,那他的殺人罪名就肯定跑不掉。
如果這真是王大設計的圈套,那王大怎么可能承認借給他錢呢!
這豈不是癡人說夢嗎?
苦竹想到了這些,自然覺得他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
但目前還有一件事情讓苦竹感到疑惑不解,那就是王大所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這是苦竹進監(jiān)牢以來一直沒有想明白的。
為了弄清楚原因,苦竹不得不陷入深深地思考,盡管他目前的身體已經(jīng)疲憊不堪,頭腦迷糊混亂,但他已經(jīng)不能顧及這些了,時間此刻對他來說才是最寶貴的。
特別是從廣州回來的那段經(jīng)歷,苦竹認為這所有后來發(fā)生的離奇事情似乎都能與那段經(jīng)歷扯上關(guān)系。
一開始,苦竹和之前一樣怎么也想不起來那段經(jīng)歷。后來他不得不用手使勁錘擊自己的頭,使自己集中精神去回憶那段往事。逐漸的,他感覺他的頭腦開始變得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