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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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老頭哈哈一陣爽朗的大笑,“老了,都快八十歲了還不老,都已經(jīng)一只腳踏進泥土里了?!?p> 簡暖眼眸一動,神色正然道:“爺爺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你不會老的,一輩子都會平平安安的!”
“丫頭你知道嗎?誰也無法逃過大自然的規(guī)律,人啊始終回歸大自然的。”簡老頭把一切都看得很開,目光慈祥地望著她:“丫頭聽說你親身母親和姐姐來找你了是嗎?”
簡暖蹁長的羽睫一晃,聲音又冷又平道:“是。”
簡老頭點下頭,接著問,“丫頭那你打算跟母親和姐姐一起回大省城嗎?”
“不,我要留著這里,因為我喜歡這里,喜歡這里的一草一物。”簡暖驀地抬頭望著慈眉善目的爺爺,心中涌現(xiàn)萬般不舍,是爺爺他救了她的命,是爺爺他把剛出生沒多久的她抱回這里養(yǎng),教她讀書寫字,教她辨認藥草,教她高超的醫(yī)術(shù),最重要是給予她很多親人的愛。
今天來的兩個女人雖然跟她有著血緣關(guān)系,但是從未陪伴過她,自學(xué)走路來這兩個人身影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哪怕一次也沒有。
簡老頭沉吟了下,道:“丫頭,她們是你最親最親的親人,你為什么就不打算回去跟她們住在一起?”
“親人?”
簡暖垂下眼睫輕輕一笑,“我沒有這樣的親人,”驀地她抬起頭,望著簡老頭道:“我只有爺爺這個親人。”
簡老頭突然沉默起來,緩了會兒轉(zhuǎn)移話題道:“哎呀這菜都涼透了,再不吃就不好吃了?!?p> “嗯爺爺,開吃吧?!?p> “嗯嗯嗯,哎呀丫頭這土豆絲炒得真好吃。”簡老頭歡快地吃起來。
兩人都沒在剛才的話題上扯,吃得正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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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小橋車正往景陽村開來。
南肆一只手頂在車窗邊上,幽深的睫毛半垂,微微瞇起眸子,望著遠處的山景。
“老爺子的病看了那么多名醫(yī)都醫(yī)不好,現(xiàn)在去僻遠山區(qū)請一個江湖郎中就能治好?”
語調(diào)有幾許不相信。
司機林正,二十幾歲就南家做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五十幾歲了,但精神各方面的都比較好。
聽到小少爺?shù)膯栐?,林正想了下,認真道:“聽老太爺說這位簡神醫(yī)醫(yī)術(shù)了得,很多疑難雜癥都能藥到病除,老太爺當年就親眼目睹過,不過后來這位簡神醫(yī)就不知所蹤了,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到了國外過起悠閑的生活,直到一個星期前老太爺從一個外地來打工的工人口中得知這位簡神醫(yī)并沒有死也沒有到國外去,而是在一個相當偏遠的山區(qū)當起一名老醫(yī)生,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要趕去的景陽村。”
“簡神醫(yī)?”聲音攜裹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
南肆穿著黑色襯衫,解開了兩粒紐扣敞開胸口,漂亮的腹肌線條,引人遐想引人犯罪。
他摸出打火機‘咔噠’一聲亮起一簇火光,映耀著他精致流暢的下頜線條,性感的口結(jié),極白的皮膚。
他極長的睫毛垂下,半瞇起眸子,“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像不像老爺子口中的神醫(yī)~”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見自家小少爺把玩著火機,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無聲地嘆了聲。
南老爺子當年是戰(zhàn)場上叱呵風(fēng)云的大人物,雖然現(xiàn)在退休了,但是聲威還在,無論是生意場上的人還是政治界都有很多人時不時登門拜訪,南老爺子這一生就生了一個兒子,南展鴻,他走生意道路,是商業(yè)界的龍頭大佬,旗下涉及房地產(chǎn),大型百貨商場,旅游行業(yè),影視行業(yè),服裝行業(yè)……每年的資金凈額都是億元入賬的。
南展鴻也只是生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便是南肆,都說鳳生鳳龍生龍,但是他南展鴻就生了一個怪胎。
這個南肆終日不學(xué)無術(shù),像個街頭混混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出來玩耍,學(xué)習(xí)成績更是全班倒數(shù)第一,哪里像一個出色的高干子弟。
為此,南展鴻差點就被這個兒子氣死了,面對他的罵,南肆更是不當一回事,反正就是左耳入右耳出,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p> 唉,沒辦法了,鬼叫他就得南肆這個兒子,只希望他再過幾年學(xué)好些罷了。
林正聽聞此話,無言地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