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夏折這話,趙麟面露狂喜之色,連忙點頭答應(yīng),生怕夏折反悔。
夏折也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些備受煎熬的趙家晚輩,腦海中盤算著接下來的七日計劃。
再說郁清,此時正身處在城中一家客棧,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手里拿著一封大紅色的請?zhí)挥傻孟肫饠嘌戮认碌哪俏荒凶铀f的話,這請?zhí)彩悄侨速浥c的。
本想著早點找到冷顏秋她們,然后盡快離開青荒城,現(xiàn)在聽聞了那男子所說的事情,倒是覺得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
兩根手指夾著請?zhí)p輕一抖,便消失不見,郁清輕輕一笑,心中暗想:看來這四大家族的交流會,還是有必要去一回的…
接下來這七日間,夏折專心致志指導(dǎo)趙家晚輩修行,而郁清,清閑自在的很,一有閑暇時間便到城中游玩,一覽世俗。但是冷顏秋和宮行玉還是沒有絲毫消息,讓夏折一度以為兩人根本就沒進城。
郁清這幾天常在城中走動,屢屢見有年輕的男女想不開自刎于世的消息,一打聽才知道,這青荒城的解簪禮,既是約束男女禮數(shù)的禮法,同樣也是許多相愛之人郁郁而終的罪魁禍首。
為樹小禮,而失大德,正是因為這迂腐的解簪禮,和城中人陳舊的思想觀念,才會讓青荒城的仙道如此落后。
光陰似箭,轉(zhuǎn)眼之間,距離四大家族的交流會僅剩下一日。
郁清這些日子幾乎把整個青荒城給逛遍了,實在沒什么去處了,百無聊賴之下,決定去城外的小村莊轉(zhuǎn)一轉(zhuǎn)。
一來打發(fā)時間,二來也去看看那位送他們到一程的老車夫。
郁清瞬時化作一道流光,一閃而逝,下一秒已經(jīng)到了城外的小村莊。
本想著不動用手段,卻想起那天在小樹林迷路的窘?jīng)r,還是決定追著老車夫的那天留下的氣息來到眼前這片小村莊。
與城中一比,這里確實顯得簡陋,多是些草房瓦屋,來往的行人也都穿著粗布麻衣。
郁清一到此處,立馬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想想也是,郁清一襲白衣勝雪,面容俊郎,與村里的景象格格不入,引人好奇也是在所難免。
郁清神識覆蓋住整個村莊,很快便有了那老車夫明確的位置,快步行去。
片刻后,來到一處破敗不堪的茅草屋前,輕輕敲響了木門。
“來了!”屋里傳來一聲銀鈴般的動聽的聲音,緊接著破舊的木門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張美玉無瑕般的清秀面龐呈現(xiàn)在門后,目光中卻帶著一絲絲膽怯。
郁清很是茫然,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找錯了地方,怎么不是那老車夫,反而是眼前這個楚楚動人的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郁清尷尬一笑,還是問道:“呃…請問,李前輩可是住在此處?”
“李前輩?”小姑娘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說道“你說的是大伯吧。他就住這里,你先進來吧。”
郁清跟著姑娘進了屋,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不過倒是非常整潔。
“大伯,有人找你…”小姑娘喊了一聲,然后又招待郁清坐下。
很快隔間走出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是那天的李老,只不過此時的他,面容憔悴,好像有些精神不振。
“誰…哦!原來是郁公子,您來怎么不說一聲??!”老者一看來人是幾日前路上遇到的年輕人,臉上露出笑容。
“打擾李老了…”郁清非常禮貌的打招呼。
“郁公子客氣了,柔兒,快去為郁公子備水!”老者吩咐那小姑娘道。
柔兒點了點頭,立馬按照老者的吩咐去做。
郁清輕笑,更是對這二位大加贊賞。
有的人身居高位卻不知禮數(shù),而有的人身處卑境卻很是注重禮節(jié),趙家為什么沒落,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些許眉目。
見柔兒離開,李老神情突然變得急切,焦急的問道:“郁公子此次前來,可是有了犬子的消息?”
郁清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何時,總是將自己的骨肉放在第一位。
他的確是知道了李暢言的下落,不過此刻卻并未說實話,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李老一聽這話,神色立馬暗淡無光,眼中布滿了失落,不過還是苦笑道:“沒事,這么多年都沒音訊,也不急于一時…”
“不過,夏折已經(jīng)托人打聽了,相信很快便有消息!”郁清接著說道。
看到李老失望的神色,郁清忍不住隨便編了個謊言。不過倒也不是胡說八道,因為他知道,李暢言很快便會回家的。
聽到此話,李老再次眼前一亮,重新燃起了希望。
“郁某此次前來,只是想看望一下前輩!”郁清解釋道。
李老很是感動,要說二人頂多也就是一面之緣,居然特意出城來看望他這個老東西,不禁感嘆郁清為人當真是無可挑剔。
小姑娘很快備好了溫水,尋常人家一般的茶還是喝得起的,這李老家招待客人只能用水,可見清貧到了什么程度。
李老也是突然想起來,郁清是富家公子,想必自小是錦衣玉食,現(xiàn)在招待他卻只有水,不禁有些尷尬。
正不知所措,只見郁清接過水杯,一飲而下,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反而是一副享受的樣子。
不禁想到郁清可能是為了不讓自己難堪,故意裝作不在意的將水喝下,心中對郁清再次感激,如此知書達禮的年輕人現(xiàn)世已然不可多得。
無意中瞥了一眼一旁初俱姿色的柔兒,心中暗想:若是將柔兒許配給郁公子,也不必再跟著他受苦了…
兩人接著聊起來,郁清也是大概得知了李老家的情況。
李老妻子這些日子身體欠佳,一直臥病在床,李老這些天忙于照顧妻子,幾乎沒怎么合過眼,所以一副憔悴的樣子。
那小姑娘名叫李筱柔,是李老四弟家的獨女,幼時父母雙亡,此后一直跟著李老。
自小便缺少父母的關(guān)愛,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孤僻,兩人閑談時乖乖的站在旁邊,一聲不吭。
生的如此美麗,卻不懂得打扮自己,一頭秀發(fā)十分隨意的披散于肩,面龐都遮掩了幾分。
暢談片刻之后,郁清也要走了,臨走之前,突然向那小姑娘招了招手:“柔兒,過來,我送你一樣?xùn)|西!”
說完話悄悄拽下自己的一根發(fā)絲,手腕一番,變成了一束紅繩。
柔兒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向大伯投去請示的目光,見后者點了點頭,這才低著頭走到郁清跟前。
郁清一笑,這孩子與他有緣,這才打算賜她一場機緣。
見柔兒過來,郁清并未說什么,輕輕掀起柔兒的長發(fā),用手中的紅繩幫她束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