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見人心,小恩人不僅救了他們的命,還在他們困苦時雪中送炭,這份恩情此生都難以報答了,時時念叨井甘的好。
井甘能夠預測地動的事也就很快傳了出去,成為縣城近來最熱門的閑話八卦。
香巧將面包餅干送到后,又被村民們拉著哽咽地表達了對井甘的感激,讓她幫忙轉(zhuǎn)達他們的感激之情。
香巧看著他們憔悴而真誠的臉,抹著淚一一答應。
從城外回來的路上,香巧撞見了巡街的女捕快,女捕快認出她是井家的人,抓住她問井甘去哪兒了。
香巧被她抓著衣領子嚇得臉色都白了,冷汗直冒,脖子下意識往后躲,半天說不出話。
女捕快的兇悍之名實在是太響亮了,加上上次跟著井甘去縣衙時,親眼見證她拔刀發(fā)狠的樣子。
香巧對這個女捕快怕得不行。
女捕快看她不停顫抖的雙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有些嚇人,連忙松開了她,收斂兇狠的表情,放輕了語氣。
“你家井甘在哪兒,我方才去井家找她沒見著人?!?p> 香巧撫平自己胸口的衣裳,緩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可能是去給外公抓藥了?!?p> “好,謝謝。”
說完就領著一群衙役走了,那氣勢逼人的背影看得香巧一陣后怕,連忙轉(zhuǎn)身跑走了。
*
井甘與阿蘭一同上街抓藥,家里牛車沒了,兩人只能步行,沿路收獲了無數(shù)好奇議論的目光。
這些目光與以往不同,關注點從她癱瘓的身體轉(zhuǎn)變成她能夠預測地動之事。
聽下坡村的人說甜品鋪子井家那個癱子女兒能夠預測地動,救了全村人的命,全村人對她感恩戴德,大家對此都好奇得很,也不知是真是假。
預測地動啊,天底下從沒聽說誰有這等本事,那可是能保命的大本事!
不過井家姑娘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也沒上過學堂,哪兒學得這種本事?
莫不是吹牛的吧!
或者碰巧胡言亂語幾句被說中了?
但又聽說她不僅預測了地動,連之后的每一場余震都能提前預知,讓下坡村的村民提前規(guī)避,所以下坡村雖然是震中,傷亡卻是最少的。
而且地動那晚后,再無一人因余震而受傷。
所以關于井甘能夠預測地動之事,雖還有人懷疑,但大多數(shù)人都相信。
之后井甘每次上街都會被行人們尊敬、驚嘆的目光追隨。
藥鋪門口迎來送往的伙計一瞧見她,也立刻快步恭迎了上來。
“井二小姐來了,您稍等著,小的這就去給您抓藥?!?p> 說著雙手去接阿蘭遞上的藥方。
井甘對伙計恭敬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見怪不怪。
最近她隔幾天便要來一次藥鋪給外公抓藥,外公的病要長期將養(yǎng),方子時時調(diào)動,這家藥鋪是縣城最大,藥材最全的,離泉水巷也近。
井甘和阿蘭情況特殊,一個不能走一個看不見,行動自然比常人慢一些,伙計也不覺不耐煩,亦趨亦步地跟在兩人身側(cè),將兩人引入藥鋪右側(cè)的等候區(qū),還不時偷眼看他們。
這位井二小姐如今可是縣城里的大紅人,身體殘病,頭腦聰慧,還擁有預測地動的絕技。
聽聞連縣老爺都對她贊不絕口,東家專門交代一定要好好伺候這位客人。
每次這位井二小姐來買藥都是這個瞎子少年陪著一道,這兩個特殊客人一個指路一個推輪椅,配合默契。
加上兩人長得實在養(yǎng)眼,一出現(xiàn)便是一道特別的風景線。
井甘不是第一眼美人,但她的臉越看越讓人覺得舒服,加上獨特的氣質(zhì)十分吸引人。
阿蘭就更不必說了,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而今天藥鋪里,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更加吸引眼球的焦點人物,而且是熟人。
井甘一進來就瞧見了那人,頓了一下,正猶豫著要不要打聲招呼,那人已經(jīng)主動迎上來打招呼。
“井小姐,好巧。”
“喜耳公子,你也來抓藥,令堂的病還未見好?”
喜耳眼底閃過疲倦和擔憂,禮貌地笑了笑,“母親的病乃宿疾,需得長時間調(diào)養(yǎng),日日離不得藥。”
“令堂有公子這樣的孝子悉心照料,相信很快就能好起來。”
喜耳揖了揖手,“借小姐吉言。”
井甘笑了笑,想起那日公堂上的事,開口道,“之前多謝你站出來作證,若非如此家父也無法那么快從牢里出來?!?p> 喜耳義正言辭道,“井小姐客氣了,在下只是說出自己的所見罷了,并非為了替令尊洗刷罪名?!?p> 井甘噎了一下,這人還真是夠耿直的。
伙計剛好把藥抓好送來,阿蘭伸出手掌,上面放著藥錢,伙計沒有猶豫地拿了錢將藥放在他手上。
井甘沖喜耳點了下頭,“那我們就先告辭了?!?p> 碰了碰阿蘭的手背準備離開,喜耳突然喊住他們。
“井小姐請留步,在下還未向井小姐道謝?!?p> 井甘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何謝之有?”
喜耳道,“兩月前戲園子五周年慶賀,在下被陷害偷了老板的金葉子,百口莫辯,若非井小姐施計相激,揪出小偷,在下怕是要背上偷竊的罪名。
此恩情在下銘記于心,若他日井小姐有需要之處,只要在下力所能及,盡管吩咐?!?p> 井甘恍然,原來他就是那個在戲園子被冤枉偷竊的青衣。
“你如何知是我?”
喜耳彎唇笑了笑,頃刻間,芳菲亂舞迷人眼。
“那日戲園子外圍觀者雖多,牛車又停在街對面,但四個輪子的車子卻是少見?!?p> 原來他一早就瞧見井長青從四輪牛車上跑上跑下,猜到車上有人給他出謀劃策。
而那日公堂上他又瞧見了井長青,自然而然就猜出真正幫他揪出小偷的人是這個聰明絕頂、不良于行的井二小姐。
“那公子現(xiàn)在可還在那戲園子唱戲?”
喜耳苦澀地勾了下唇,戲園子老板設局誣陷他,他如何還待得下去。
井甘看他表情便明白了,鼓勵了一句,“天下戲園子何其多,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公子容貌、唱功皆是上品,定有名揚之時?!?p> 喜耳容顏絕麗,年紀也不大,眼神卻給人一種歷經(jīng)滄桑的感覺。
他眼尾微紅,朝井甘施了一禮,充滿真誠和堅毅。
兩人正說著話,女捕快突然帶著幾個手下浩浩蕩蕩進來,藥鋪的伙計和客人瞬間緊張起來。
客人們像老鼠見了貓般一溜煙都跑了,伙計壯著膽子上前詢問情況。
“捕快大人造訪,不知有何貴干?我們小店清清白白做生意,絕沒做違法亂紀之事?!?p> 女捕快漆黑的眸子在鋪面里逡巡一圈,理都沒理伙計,直接繞過他走向井甘。
“你可讓我好找?!?p> 井甘一聽見她聲音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狗皮膏藥又來了。
她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閑得慌,衙門沒事干嗎?”
“我找你也是正事。我都追著你這么多天了,求也求了,請也請了,好話說盡,你端架子也該夠了吧,我不要面子的?”
井甘嗤了一聲,“你求我我就一定得答應?你臉皮夠厚的。沒見過你這么霸道的?!?p> 女捕快雙手叉腰被氣笑了,“我霸道?這就霸道了?我看你是沒見識過什么才叫霸道。好話不聽,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抗走!”
女捕快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不錯,井甘癱瘓動不了,直接硬搶,她想跑都跑不掉。
井甘一看她那不懷好意的表情就猜到她心里在盤算什么,直接把她的心思說出來。
“怎么,你想欺負我動不了硬搶?。垦瞄T捕快當街強搶百姓,你好本事,真給縣老爺長臉!”
女捕快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直接被她眾目睽睽地說出來,一下子有些尷尬,圓睜著眼睛狠狠瞪她。
“不知好歹的臭丫頭!”
邊罵,邊攥緊握住刀柄的手。
那是她當捕快后形成的習慣動作,隨時都握著刀柄,一板起臉就掌心攥緊。
還有幾個膽大沒走的客人和伙計們當即被她兇狠的氣勢嚇得魂不附體,懊悔不跌方才為何不跑。
現(xiàn)在想跑又不敢跑,生怕女煞星一個激動殃及池魚。
這可是個殺人不眨眼、拋著頭顱當球玩的女煞星!
其他人害怕女捕快,圍在一起瑟瑟發(fā)抖,井甘卻不虛她,甚至挑釁地仰著頭哼了一聲。
“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有本事你就來啊,我不愿意你就是把你綁去也沒用。”
女捕快覺得井甘就是她的克星,總能把她氣得頭頂冒煙。
她突然理解自家爹娘每次被她氣得跳腳是什么感覺了,氣得想打人卻又下不了手,拿她沒辦法。
“你就愛跟我抬杠是吧!”
女捕快沒好氣地戳了一下井甘的腦門,井甘當即不客氣地還了一拳。
井甘坐著女捕快站著,她那一拳只打到女捕快大腿,拳頭擦過衣料根本沒怎么碰著肉。
“是你先挑起的話題。每次見你都嘚不嘚嘚不嘚,敗我心情。讓開,好狗不當?shù)馈!?p> 井甘拍了拍阿蘭的手背,阿蘭了然地推動輪椅走了。
女捕快就站在輪椅前,差點被撞,還好反應快才躲開,瞪著兩人的背影又是一陣深呼吸。
“不氣不氣,我堂堂捕快心胸寬廣,不和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計較?!?p> 幾個深呼吸調(diào)整好情緒后,這才大步追了上去。
人一走,藥鋪里的人齊齊長松了一口氣,半晌沒有動靜。
過了一會,有人發(fā)出一聲來自靈魂的感嘆,“井二小姐……真乃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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