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老師

　　夏國音樂學(xué)院。

　　陳文沾約好了蔡國川在蔡國川的辦公室見面。

　　蔡國川是夏國音樂學(xué)院的副院長，也是他的老朋友。

　　陳文沾是一個中老年人，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半白，特意蓄了須，胡須看起來整齊不失美感。

　　等蔡國川沏好茶，他說出來了今天來的目的：

　　“老蔡，我也不和你繞彎子，我今天來，就是想說，嚴志那家伙我教不了，你也別往我這折騰。”

　　蔡國川看著陳文沾一臉不耐的樣子，也不驚奇，吹了幾口茶，才出聲安慰道：

　　“可除了你也沒誰能教他啊，當初畢竟請過來的，我也不能讓他進我們學(xué)院啥都學(xué)不了不是？”

　　自從得知嚴志最后填的是作曲系，他就有點頭疼，那時《野蜂飛舞》已經(jīng)出來了。

　　那首曲子雖然是一首炫技曲，但作曲系的老師大部分都沒這個水平作出來。

　　而找一個匹配的老師就更難了。

　　他總不至于把別人請過來就學(xué)點別人可能已經(jīng)會的理論知識吧。

　　最后他只能找陳文沾，陳文沾作為大師級的作曲家早就不帶本科生了，但是蔡國川掏出了好幾包名茶才得手，這還是陳文沾看在嚴志天賦太強才肯下山的。

　　可是這嚴志又出了一首《菊次郎的夏天》。

　　《野蜂飛舞》他還可以說情感表達不豐富，以炫技曲給自己找個心理安慰。

　　可這《菊次郎的夏天》情感情感也夠了。

　　硬要找茬，他只能說偏離了古典派。

　　可他和陳文沾都不是頑固的簇擁者，但從他們眼中來看，這首充滿童真的曲子確實很厲害。

　　陳文沾嘆了口氣：“我真教不了他，感覺他現(xiàn)在跟我是一個級別的了。我這老家伙還要臉呢。

　　你跟他說一聲，要他換個專業(yè)吧，他鋼琴不是彈得還不太行么？你讓他去鋼琴系?！?p>　　蔡國川也嘆了口氣：“他填的就是作曲系，也許是真的想再深究了吧。不過院長那里我不敢去找啊。

　　院長也一大把年紀了，快退休了都，現(xiàn)在還要他出來帶學(xué)生我可做不出來?！?p>　　“那我不管，反正我?guī)Р涣?，要不你就放養(yǎng)他，拿到畢業(yè)證，反正以后名聲學(xué)院也會得點。

　　這也是我搞不懂你的地方，你為什么非要找個人單獨教他？”

　　陳文沾臉上露出不解，這老蔡平時可沒這么操心一個學(xué)生的啊。

　　“你不覺得按照他現(xiàn)在的勢頭，他以后可能會達到音樂史那幾位的高度么？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出現(xiàn)那種人物了。”

　　蔡國川抿了抿唇，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他的確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感受。

　　大概就是某一剎那，他覺得這個少年能讓他看到見證歷史，但僅僅就這一剎那，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

　　之后他開始每天敲陳文沾的家門，把自己親自炒的名茶帶上，把陳文沾敲出了山。

　　就像他小時候立下的志，可惜天賦所限，他最后也沒寫出一個像樣的作品，只能日復(fù)一日地彈琴，最后做了一個還算有名望的演奏家。

　　“不是吧，老蔡。你怎么會有這種感覺？他現(xiàn)在的勢頭是很猛，確實非常的天才，我這半輩子才達到的水平也許被他十幾歲就追上了。

　　如果他一心一意在這上面，我也許也會跟你有一樣的想法。

　　可你想過沒有，他還寫小說，而且那本小說我看了，水平也不錯。他還是個明星，得參加綜藝參加活動。

　　老蔡不是我說你，你還是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真的，這種事不能有太多期望，期望得多了到時候摔下來晚年生活都過得不是滋味?！?p>　　陳文沾說完便離開了，他其實理解蔡國川，因為他也曾出現(xiàn)過一次那種感覺。

　　這也是為什么最后他會同意來單獨教一個學(xué)生，不然給他一點茶葉，換他這么個年齡每天都來學(xué)校，多虧啊！

　　可自從那小子出了一本小說后，他就失去了那個想法。

　　他還記得他那天特意把那本小說買回家看，希望嚴志就像一些明星一樣出書只是為了圈錢。

　　如果是那樣，他還是勸說著讓嚴志去專心音樂，不要一心二用。

　　可當他看完后，他就徹底死心了，因為這二心是不會輕易忘掉的。

　　所以，當嚴志新出了一首正式點的曲目，他會覺得這人實在是天才，但不會再往那方面想。

　　蔡國川看著陳文沾說完離去沒有出聲，他慢慢喝完口中的茶，緩緩打了一個電話。

　　那是他預(yù)存在手機里好久的電話，從來沒撥通過。

　　撥通電話，里面?zhèn)鱽韲乐镜穆曇簦骸拔?！?p>　　“我是夏國音樂學(xué)院的副院長蔡國川?！?p>　　“哦，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那首新的曲子我聽過了，你選的是作曲系，我們學(xué)院目前可能沒有老師能教你。我想問你，你是否想走交響樂的方向？或者你暫時未涉獵的奏鳴曲或者協(xié)奏曲？”蔡國川還沒有打算放棄。

　　“哦，這個啊。”

　　嚴志頓了頓，當時選作曲系實在是沒什么考量選的，因為他覺得即使上了大學(xué)，由于身份因素可能上課會很少。

　　再加上他的作品都是系統(tǒng)搬過來的，所以選了作曲系，因為這個至少可以稍微減少點天賦光環(huán)。

　　這時聽了蔡國川的話覺得有點意外，交響樂？奏鳴曲？協(xié)奏曲？

　　自己要出古典樂估計也是系統(tǒng)搬過來的，學(xué)習(xí)似乎沒多大意義，還不如學(xué)學(xué)演奏樂器。

　　反正自己的真實作用就是演奏。

　　對，演奏！

　　嚴志開口：“那可不可以轉(zhuǎn)到鋼琴系，但我可能正常上課的時間很少?！?p>　　系統(tǒng)以后玩那個自己估計要組建一個樂團，自己把鋼琴練好就夠了。

　　雖然自己不是從小練起，但有系統(tǒng)的buff加成，自己也絕對不會遜色于那些從小練琴的人。

　　“鋼琴？”蔡國川似乎有些意外。

　　“是的，我現(xiàn)在最大的缺點估計就是演奏水平不高了?！?p>　　這句倒是實話，嚴志有buff加成也只練了幾個月，又沒專業(yè)的老師輔導(dǎo)，本身水平就沒多高。

　　蔡國川深吸一口氣，仿佛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

　　“你加我的賬號，上面有我的驗證信息，不怕是假的。你告訴我你的地址，你覺得你需要上的理論課你就到學(xué)校里學(xué)，其余的你有空告訴我時間，我到你家來單獨輔導(dǎo)你?！?p>　　嚴志愣了愣，這也太好了吧，他忍不住問道：

　　“那個這樣真的可以嗎？”

　　“可以。”

　　蔡國川掛斷了電話，留在電話對面的嚴志一個人愣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