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如我所料不差,你原是打算進(jìn)入山林之中,利用夜晚萬獸攢動遲滯追兵,然后冒險前行拉開距離吧?!睕]讓老人家繼續(xù)遐想,愁落暗塵沉聲說道。
背九命適時回神,正色說道:“不錯!但身為藥人,我有秘法,能夠避開它們的感知?!?p> “卻終究不是萬能的,對嗎?”愁落暗塵很肯定的問道。
背九命沉默了。
當(dāng)然不是萬能的,事實上只有半數(shù)的概率性,這對于整個黑夜來說,太卑微。
愁落暗塵笑了笑,手指前方:“再有半個多時辰的路程,就是一座村鎮(zhèn),我們在那里歇腳吧,至于接下來會怎樣,該怎樣就怎樣?!?p> 背九命順勢往前方看了眼,回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愁落暗塵。
兜了個圈子,這不是回到了原點嗎!
愁落暗塵解釋道:“這一路上,我們都有布設(shè)陷阱埋伏,他們想要追上來,并不是那么順利,等拖到太陽落山,山林里就危機四伏了……”
背九命聽得懵懵懂懂,若有所思。
愁落暗塵總結(jié)道:“若是為了這份未知,就讓前輩鋌而走險,我怕鑄成羽人非獍的遺憾?!?p> 背九命還是沒能弄懂,滿臉疑惑。
聽到羽人非獍的名字,越小楓反應(yīng)很大,她猛然轉(zhuǎn)身,雙眼炯炯有神,語氣鏗鏘:“那我們在一起。”
于她而言,羽人非獍仿佛就是天,在天之下,任何事情都不足為慮。
見孫女答應(yīng)了,況且自己又確實想不出哪里有問題,背九命懵懵懂懂的同意了。
見老人家同意了,愁落暗塵松下一口氣,沒人注意到,他扭頭看了眼上官尋命,眼里都是歉意。
關(guān)于后方追兵的說法,哪里有那么輕松。就那些倉促布設(shè)的陷阱,對付一般人還行,但想對付影之無,就猶如隔靴搔癢。作用是有,卻并不大。
他賭的,其實是影之無等待匯合時,耽擱的時間多上一些。
他之所以要冒這個險,還是因為他突然想起,背九命于羽人非獍而言,是恩人!
當(dāng)年羽人非獍斷去一臂,是這位老人家給他接上的。這個恩情,羽人非獍沒趕上,他卻得給他報了。
上官尋命笑著搖頭,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示意理解。
事情就此議定,一行人略微錯開了點方向,朝著前方奔行。
……
“哭麻衣,我不懂,我們?yōu)槭裁匆茏?。”另一邊的山林?nèi),羽白旋沉聲質(zhì)問。
哭麻衣嘆了口氣,好奇的看著他:“上官尋命這個名字,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嗯?羽白旋仔細(xì)想了想,爾后搖了搖頭。
“去年賈命公來我殿的情形你還記得吧。”哭麻衣點題般問道。
兩大勢力結(jié)盟,這等大事,身為參與者,哪能不記得。
羽白旋瞟了一眼上空。
“賈命公提起麾下頂尖高手時,他說了幾個名字?”哭麻衣問道。
羽白旋想也沒想:“四個?!?p> “哪四個?”
“愁落暗塵、影之無、夜啼鳥、……”羽白旋卡住了,眉頭緊鎖。
“上官尋命。”哭麻衣補充道。
羽白旋想起來了,于是沉默了。
背九命本身就有點難纏,偏偏他們顧忌重重,再加上一個愁落暗塵,他相信他們還是握有絕對的勝算,但若是再加上一個與之同等的高手,那可真是說不準(zhǔn)。
沉默的往前行出幾步,終究還是意難平,羽白旋沉聲道:“我不相信愁落暗塵會不再管他們?!?p> 哭麻衣嘆了口氣,拍了拍同伴的肩:“那并不重要啊?!?p> 接著他解釋道:“你沒發(fā)現(xiàn),天快黑了嗎?別忘了背九命前兩天是怎么逃脫的,如果沒有愁落暗塵他們,我們是可以天黑之前攔下他的。
“但現(xiàn)在他們只要稍微阻上一阻,背九命就又逃到山林內(nèi)了,那時我們既要捉他,還要防他被兇獸吃掉,不就又走了老路嗎。
“方圓百里內(nèi),這片地界只有一座村鎮(zhèn)。我們讓出一步退卻了,他們還有什么理由往山林內(nèi)鉆。而到了鎮(zhèn)上……羽白旋,你可別忘了,我們還有兩路人馬呢!”
聽到最后,羽白旋恍然大悟,眉開眼笑的自懷里摸出一張符箓:“那還等什么,發(fā)信號?!?p> 哭麻衣神色大變,趕緊一把贊住他的手,沉聲道:“離遠(yuǎn)了再發(fā)!”
羽白旋一怔,忽然一臉慶幸。
差點忘了,背九命那個老東西,還在身后不遠(yuǎn)處,若是被察覺了……
……
夕陽沉沒,天色開始黯淡。
愁落暗塵一行人,出現(xiàn)在山林邊沿。
這里地勢頗高,能俯瞰整座村鎮(zhèn),沒見過世面的愁落埋名睜大眼睛,充滿好奇的瀏覽著整座鎮(zhèn)子。
鎮(zhèn)子實際上并不大,但要比之前他們隱居的村子大上好多倍。
上官尋命偶爾會來這里打酒,對這里相當(dāng)熟悉。
他指著南邊說道:“按他們所行的方向,應(yīng)該會在那片落腳?!?p> 然后他又指向北邊說道:“那我們就在這片落腳,爭取跟他們錯開,避免起沖突?!?p> 眾人點頭,都表示同意,于是正式下山。
這座村鎮(zhèn)真的并不大,之前上官尋命點指江山時,將之劃分南北,顯得很是闊大的樣子,但南街北街相隔,就連五百米都不到。
所幸這里的街道,并非是那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格局,故而心里還是能多出幾番安慰來。
但這番安慰,在到了目的地時,忽然摔得稀碎。
……
悅來客棧。
上官尋命引領(lǐng)著眾人,穿越幾條窄巷,站在了一座客棧前。
客棧前,一個年輕的伙計正在侯客??吹缴瞎賹っ劬Ξ?dāng)即就是一亮,抽出肩上搭著的白毛巾,笑得賊眉鼠眼的迎了上來:“大官人,您是又來打酒的嗎?”
上官尋命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街道兩端,對迎上來的伙計輕聲說道:“阿丙,他們這是……啥情況?”
以客棧為中心,街道兩端各站了十幾人,且看著還是敵對狀態(tài),都高度緊張的戒備著彼此,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有一撥人,身著詭齡殿服飾。
店伙計偷偷的回望,見那些人沒人關(guān)注這邊,便湊近了小聲回道:“他們幾乎同時到達(dá),一見面差點打起來,兩邊領(lǐng)頭人似是都有所顧忌,打了會兒嘴仗就到我們大堂內(nèi)坐著了?!?p> 上官尋命隨手摸出一角碎銀子,拋給了阿丙。
然后他扭頭,跟愁落暗塵交換了個眼神。
“阿丙,還有客房嗎?”上官尋命問道。
阿丙將碎銀子塞進(jìn)褲腰,打量了下他們,迅速做出了判斷:“三間上房嗎?有的有的?!?p> “你還是這么機靈?!鄙瞎賹っS口夸了一句,便走向客棧。
阿丙笑了笑,躬著身子側(cè)在一邊,做出了個請的手式。
眾人隨之而行,輪到愁落埋名時,小家伙非常好奇的,頻頻打量阿丙,路都快要走不動了。
阿丙被看得莫名其妙,卻只能捺下狐疑,滿面笑容。
原來這就是店小二啊。
愁落埋名依依不舍的越過店小二……
雨樓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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