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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昌宮辭

第三十九章 兄弟倪墻

連昌宮辭 沐蓁蓁 2071 2021-06-22 11:40:00

  濟(jì)利眉眼低垂,似是正在盤算這次買賣是否合適。

  武延秀似笑非笑地調(diào)侃:“濟(jì)利王子,你還需要仔細(xì)思考嗎?這明明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你們突厥部族可是從來不重視女子貞潔的!”

  濟(jì)利臉一紅,有些羞惱地看了武延秀一眼。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p>  武延秀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濟(jì)利哼了一聲,他知道武延秀這個人是從不吃虧的,自己剛才無意中提起他的尷尬事,他若不還擊,那才有鬼了!

  “就算父汗不追究,可她畢竟是大唐送出的公主,如果我直接把她交給你那個朋友,于理不合。”

  濟(jì)利想了想:“這樣吧,等我們的隊(duì)伍遠(yuǎn)離長安,你找些人假扮山賊將她劫持,我假意帶人找上十天八天,等你朋友快活完了,我再把她救出來?!?p>  武延秀哈哈笑道:“你還真是謹(jǐn)慎過頭了!”

  濟(jì)利呵呵一聲:“我不比你,有一個好家世,我什么都需要靠自己,一次行差踏錯,就會萬劫不復(fù)!”

  濟(jì)利打定主意做這筆生意,就像武延秀說的,這買賣穩(wěn)賺不賠,如果大唐、突厥追究他的責(zé)任,頂多就是一個失職!而十萬兩銀子所能帶來的利益就太多了。

  他既可以用這筆錢安撫部落人心,讓那些勇猛的戰(zhàn)士為自己而戰(zhàn);也可以用它來收買長安的官員,讓他們支持自己奪取突厥的汗位。

  而那個慧樊大師,自己也是聽說過的,他可是長安幾座大廟的主持,財產(chǎn)豐厚,這樣的人結(jié)交下來,對自己的大業(yè)也很有幫助。

  武延秀見他答應(yīng)了,滿意地點(diǎn)頭:“事情就這么定了,希望這次的買賣能使雙方愉快?!?p>  兩人心懷鬼胎地大笑起來。

  “王子!不好了!”

  一個突厥人慌慌張張地闖進(jìn)來。

  濟(jì)利臉一沉,斥道:“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

  “……王子恕罪,事態(tài)緊急。”說著,他跑到濟(jì)利耳邊嘟囔了幾句,濟(jì)利立刻臉色大變,漆黑的眸子里跳躍著怒火。

  “失陪!”

  濟(jì)利甚至來不及體面的告辭,就隨著那突厥侍衛(wèi)匆匆離去。

  武延秀皺了皺眉,不知道突厥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guān),只要做成慧樊這一件事,就足以出自己心里的那口惡氣!

  滿襟的落花都被武延秀隨手拋進(jìn)池子里,他剛要走,就聽背后有人沉聲道。

  “站??!”

  武延秀頓住腳步,回頭一瞧,一雙丹鳳眼瞇起,眼中帶著三分不滿七分嘲諷。

  “原來是堂兄。”

  武崇訓(xùn)陰沉著臉,快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武延秀一個嘴巴。

  這一下打的著實(shí)狠,竟在武延秀白凈的臉上留下了幾個烏黑的指印。

  “你干什么!”武延秀捂著半張被打的臉,怒火沖天。

  武崇訓(xùn)怒道:“你還有臉問我干什么!我問你!你為什么幫慧樊害蓁蓁!”

  武延秀沒想到武崇訓(xùn)是因?yàn)檫@個打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堂兄真是博愛,連一個十四歲小姑娘的事也攬?jiān)谏砩??!?p>  “她可是你堂妹!”

  “這樣的堂妹我有的是!”

  武崇訓(xùn)徹底怒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恒安王叔死的早,蓁蓁她們母女一直在大明宮謹(jǐn)慎度日,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錯,咱們做兄長的不說幫襯一下,也絕不能落井下石!”

  “再說,她一個小姑娘,怎么得罪你了,你這么對她!”

  武延秀臉上一片冰冷:“要怪就怪李隆基,誰讓她是李隆基看上的女人!”

  ……

  武崇訓(xùn)悚然一驚:“你胡說什么!這里有臨淄郡王什么事!”

  武延秀斜睨著堂兄,冷笑:“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多情郡王李隆基看上武蓁蓁了!咱們這個堂妹多半也跟他暗通款曲,相王府是武家的生死大敵,與其讓武蓁蓁把咱們賣了,不如把她嫁到突厥,眼不見為凈!”

  武崇訓(xùn)沉默了。

  自己的父親梁王武三思,一直在圣人的授意下與相王府爭斗,雙方你來我往,從武周時期到景龍年間,互相算計(jì)了十幾年。

  這臨淄郡王李隆基一直是武家的勁敵。

  “這件事是慧樊親眼目睹的,東郊祭祀那天,武蓁蓁就坐在李隆基的馬車上。”

  武崇訓(xùn)沉吟:“就算李隆基喜歡蓁蓁,這也不是蓁蓁的錯,何況武李兩家聯(lián)姻,由來已久,不是什么大事!”

  “蓁蓁年幼,從來不涉及朝政,就算她跟了李隆基,一來傳遞不了什么有用信息,二來她們孤兒寡母也不會給李隆基帶來什么助力。你又何必把事情做的這么絕!”

  “我就是要做絕!”

  武延秀原本俊美的臉被怒火燒的猙獰可怖,眼中滔天的烈焰幾乎要燒穿一切。

  武崇訓(xùn)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你……”

  他不明白,武延秀為什么有這么大的恨意?

  這恨是對武蓁蓁……還是……

  武崇訓(xùn)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

  “你…你恨得是李隆基?”

  武延秀面目猙獰。

  “不錯!我就是要讓李隆基痛不欲生!他的權(quán)勢、他的榮耀、他的愛人…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奪走!就算奪不走,我也要全都?xì)Я耍Я?!?p>  武崇訓(xùn)倒吸一口冷氣。

  他知道自己這個堂弟出身高貴,自幼就自視甚高。

  武延秀的父親武承嗣,當(dāng)年在武則天面前比自己的父親武三思還要受寵。

  武則天晚年甚至考慮過,要立武承嗣為太子!

  如果事情成了,武延秀極有可能成為天子,君臨天下!

  然而這事最后還是因?yàn)榈胰式艿纳蠒〈钩伞?p>  狄仁杰勸說武則天,自古以來,從沒聽說過,有侄子把姑母的牌位放在宗廟里祭祀的,圣人百年之后,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兩個兒子李顯、李旦。

  武則天覺得狄仁杰說的有道理,就立自己的兒子李顯為太子。

  武承嗣聽聞后,當(dāng)時就吐了血,沒幾個月便抑郁而終。

  而武延秀的皇帝夢也到此終止!

  如果說這件事讓武延秀恨上了李家人,那突厥和親的事,就是武延秀一生難以磨滅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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