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縱有遺憾也挺好
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于遇到一個特別的人,卻永遠(yuǎn)不能在一起,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得不到,而是舍不得,風(fēng)雨一生,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往后余生,見或不見,你都在我的心里。
那么美好的句子,形容的就是遺憾,似乎遺憾總是用來形容男女之間。
我和趙旭晨是一個單位的,從BJ回來以后,我們是生活中還有交集的兩個人,在一次飯桌上,有人開玩笑說:“你們倆住一起啊,那么長的時間,沒有發(fā)生點(diǎn)什么,可惜了”。
我說:“趙旭晨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人,他讓我和他保持距離,所以,我們的距離保持得很好”。
保持距離,其實(shí)這不是什么大事,而是,這事要看誰來說,誰先說,我是女生,我被趙旭晨說保持距離,這說明,在趙旭晨的眼里,我沒有和他保持好距離,所以,尷尬的人是我,難為情的人是我,不搭理他的人也是我。
但是,我不搭理他,我是希望他搭理我,我不搭理他,他也不搭理我,這算什么事?在BJ合租的后三個月,我們幾乎沒有說一句話,他為什么不和我說話,我不知道,但我不和他說話,僅僅是為了維持我僅存的自尊。
但我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我愿意和他說話,我也想和他說話,我希望他主動和我說話,但,他沒有。
我的排班提前一周就結(jié)束了,我沒有活干,我想提前回家,我讓趙旭晨幫我領(lǐng)證,辦理后邊的離院手續(xù),這事他沒有拒絕我,他還說,我走的時候,他送我。但是,最終,我走的那一天,他一早就去協(xié)和上班,他是故意回避,不愿意送我。
這成為我在BJ學(xué)習(xí)的最大遺憾,一起外出學(xué)習(xí),回來以后,還比不上從前,我心里邊難受,我明明不是真的不想理他,所以,連我走的最后一天,他都回避了我,我心里邊有怨,怨他也怨自己。
在回來工作的半年里,我和趙旭晨經(jīng)常會因?yàn)橐恍┕掠龅?,每一次遇到,我故意祥裝看不見,可我又明明看得見。
我可以沮喪一時,但我不能沮喪永遠(yuǎn),我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合租的前半段記憶里,趙旭晨對我很好,也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我去懷念。
可我在BJ后半段時間的記憶,只有吳梓熙、陳言錦和林嘉佳。
我依稀記得我們最后一次在KTV,喝了很多的酒,林嘉佳說:“相處了大半年了,感情肯定是有的”。
這話,儼然是林嘉佳對吳梓熙說的,我和陳言錦之間,我們彼此之間說不了這樣的話,我們就好像硬生生的在扮演著離別。
我和趙旭晨之間,可以說這樣的話,但是趙旭晨把他自己當(dāng)成局外人,他敏感多疑,但他似乎覺得我比他更敏感多疑。
但其實(shí),敏感和多疑的感覺是相互間帶給對方的。
如果說我是一個敏感和多疑的人,但是,我沒有對陳言錦和林嘉佳敏感和多疑。
就算是如陳言錦所說,林嘉佳和我不沾邊,那我對陳言錦也沒有什么敏感和多疑。
說到沾邊這個事,陳言錦說我和林嘉佳不沾邊,那么我和陳言錦就是沾邊的,我和陳言錦的沾邊也是趙旭晨成全的,我和趙旭晨互不搭理后,送我回家的人就成了陳言錦,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喝醉了酒才回家,我靠過他的肩,也靠過他的腿,他捏過我的下巴,也牽過我的手。
離開BJ后,我問過陳言錦,“我的下巴你都捏了,怎么不做點(diǎn)啥?是不敢嗎?”。
陳言錦說道:“沒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愿意冒冒失失的,到時候?qū)擂瘟吮舜恕薄?p> 陳言錦的話說得對,我和趙旭晨就是尷尬了彼此,就是因?yàn)槲业拿懊笆А?p> 吳梓熙和林嘉佳是坦誠相對的,長期以來,同來同往,同進(jìn)同出,說是哥們兒也不為過,說是紅顏知己也行。只是,最后,離別的時候,林嘉佳明明答應(yīng)了吳梓熙多陪她一天,但是,還是騙了吳梓熙。
離別在即,家里的老婆更重要吧,哥們兒算啥,紅顏知己又算啥,老婆一聲招呼,遲一秒都害怕得罪老婆大人。
吳梓熙過不去這個坎,喝了很多酒,我和陳言錦一起陪的,喝到了大半夜,這個坎,的確不太好過,再深的感情,回歸現(xiàn)實(shí)以后,它不及家庭重要。
我和陳言錦一起陪,陪到最后,我們之間也有了傷感。
陳言錦是外科醫(yī)生,他在協(xié)和學(xué)習(xí),但前半年的時間,我們沒有任何交集,完全是陌生的兩個人。趙旭晨是影像醫(yī)生,也在協(xié)和學(xué)習(xí),我和趙旭晨住在一起,我也在協(xié)和學(xué)習(xí)。趙旭晨幫晾過衣服,幫我蓋過被子,還在我找不到路回家的時候,領(lǐng)我回家,但是,現(xiàn)在硬生生的成了陌生人。
印象最深的,一直是那次后海酒吧,說好陳言錦送我回家,但陳言錦中途改道,然后,趙旭晨把我接回家。
陳言錦說話,從來不嘴上留情,一針見血,處處逼人,陳言錦說:“那次后海酒吧,你他媽也太清醒了吧”。
我苦笑,我清醒嗎?我是強(qiáng)制性的保持最后的清醒吧,我聽見車沒有要開到東廠胡同,我整個人就清醒了,我要我的手機(jī),我要給趙旭晨打電話。
我說:“趙旭晨,我要回家,接我回家”。
趙旭晨說:“別怕,我來接你”。
電話掛斷,陳言錦便對司機(jī)說:“東廠胡同”。
然后,我整個人就松懈下來,趴在陳言錦的腿上就睡著了,車開到了東廠胡同,陳言錦把我搖醒,和我一起下了車,在路邊等趙旭晨。
當(dāng)趙旭晨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陳言錦便一句話也不說,轉(zhuǎn)身就離開。
趙旭晨沒有過來扶我,我坐在路邊的石凳上,趙旭晨說:“蘇可欣,你走啊,你起來走啊”。
我能聽見趙旭晨的聲音,但是,我走不了,我的腿完全沒有力氣,趙旭晨在我耳邊說了一大堆,最后無奈的說道:“算了,我背你”。
第二天,黃思恬先起床,我讓她趕緊先去上班,我隨后趕到,因?yàn)檫@個周末是我倆值班。
黃思恬便迅速洗漱,對我說道:“可欣姐姐,你別急,你慢慢來,科里的事我能應(yīng)付,我先走了”。
黃思恬剛出門,趙旭晨房門便打開了,趙旭晨發(fā)了一張我昨天醉酒的照片,陰陽怪氣的說道:“喲,你要上班呀,你還能起床呀,你不錯嘛,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我一點(diǎn)都不記得,什么也記不得,那時的我,對于趙旭晨是完全的信賴,所以,整個人是完全的依賴他,可是,誰知道,處到最后,我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陳言錦經(jīng)常說的一堆痞粗痞粗的話,惹得我和吳梓熙笑個不停。
我離開BJ的那一天,我沒叫陳言錦送我,我告訴趙旭晨說我要走了,他卻一早上就去上班了。
但是,吳梓熙走的時候,陳言錦過去送吳梓熙走的。
林嘉佳說吳梓熙是男孩子性格,所以,她和男孩子們處成了最純粹的關(guān)系。
而我不一樣,我和趙旭晨處成了尷尬,和陳言錦處成了曖昧,和林嘉佳處成了不沾邊,不過,無所謂,適度的曖昧,我能接受,哪怕不沾邊,我們也是一同玩耍,不是嗎?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