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豐國。
鴻息北島。
南柯園。
風(fēng)大娘翹起蘭花指,拈起一顆杏子,往嘴里放著輕咬了一口,瞬間眉頭皺起,似乎是酸的說不出話來,果然,三四月的杏子酸到了極點,就如三四月的鴻息北島,熱鬧到了極點。
“你們這群小丫頭,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在這里爭風(fēng)吃醋,我們南柯園是什么地方,竟由得你們這般沒有規(guī)矩。若是這一幕被主子瞧見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風(fēng)大娘的聲音尖銳,加上方才的酸汁可能入了喉,聽起來越發(fā)的刺耳。
她的面前站著一排的姑娘,每個人都耷拉著頭,仔細看去,有兩個姑娘似乎臉上還掛了彩,衣服還有被拉扯的痕跡。
風(fēng)大娘指著這兩個姑娘說教道:“你們自己看看,現(xiàn)在都是什么樣子,在北島,從來都是別人上趕著拜倒在我們姑娘的石榴裙下,那里有姑娘為一個男人爭風(fēng)吃醋的,你們真是敗了南柯園的臉?!?p> 其中一個被說教的姑娘甚是委屈,“風(fēng)媽媽,那李公子本身就是我的客人,如雪非要跟我搶,我自然是不能饒她的!”
叫如雪的姑娘不甘示弱,“如歌,你現(xiàn)在人老珠黃,李公子又看上了我,你何不成人之美,做什么非糾纏著公子不放……”
如歌一聽如雪這么詆毀自己,當(dāng)即怒火中燒,當(dāng)著風(fēng)大娘的面就要找如雪出氣,“你這個小賤蹄子,你才人老珠黃……”
說罷,就上前去想要撕爛那張看起來十分美好卻又惡毒的櫻桃小嘴。
風(fēng)大娘哪里準(zhǔn)手下的姑娘在自己面前這么放肆,一臉不耐煩的示意旁邊的小廝將如歌、如雪拉開,厲聲吼道:“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再是南柯園的姑娘,就罰到后院去做一個灑掃的丫頭吧!”
如歌倒是對懲罰不甚在意,反正她心里的怒氣已經(jīng)出到如雪身上了,那就不虧。
如雪慌了神,做姑娘那就是高高在上被供著,做丫頭就得任人驅(qū)使,這虧本的買賣誰會愿意。
可她也知道風(fēng)媽媽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
顫顫巍巍的目光四下逡巡著,希望有人能幫幫自己。
這一下子罰走兩個姑娘,園子里還是頭一回,再加上這段時間不斷有人慕名而來,鴻息北島最近又十分熱鬧,恐怕到時候人手不夠,更會砸了南柯園的招牌。
有人想要求情。
“風(fēng)媽媽,還請你看在如歌如雪這漂亮的臉蛋兒的份上,饒了她們這一回吧!”
說話的是一直跟在風(fēng)媽媽身邊的人,名喚芳華,她是園子里最溫柔的女人,所有的姑娘都愿意跟她親近,風(fēng)媽媽對此并無二話,甚至在對待芳華的事情上格外的……恭敬,一時間,大家都在猜測芳華的身份,可半點頭緒都沒有。
風(fēng)大娘自然知道芳華在想什么,她何嘗不知道鴻息北島最近的局勢。
前段時間島上門閥勢力之首元盛突然死亡,隨之他所掌管的義婳樓群龍無首,亂作一團,而一直位居第二的蘭若門順勢而起,借機奪取義婳樓的生意以及地盤,兩虎相斗,本來是跟鴻息北島的百姓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大家都踏踏實實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便罷!
反正北島已經(jīng)亂了這么多年了,黑吃黑都是見怪不怪的。
可奈何此時,文豐國皇帝卻派遣了一支軍隊駐扎進這個曾經(jīng)無人管轄的地界,說到底這里是文豐國的國土,皇帝派人過來無可厚非,可鴻息北島近百年都無政權(quán)當(dāng)?shù)溃丝掏蝗挥辛诉@么大動靜,想來一定是有大事發(fā)生的。
鴻息北島出了一個天凈司,天凈司出了一個司主上官清暮,大家都喚他青陽君,他便是這支突然駐扎在鴻息北島的軍隊的主人。
前兩天,蘭若門門主徐晉的義子云峰突然到訪南柯園,說是想要在這里為天凈司舉辦一個接風(fēng)宴,請他們務(wù)必做好準(zhǔn)備。
為什么蘭若門放著自家的產(chǎn)業(yè)不用,要來南柯園為上官清暮接風(fēng),風(fēng)大娘自然心知肚明。
要說這個南柯園,它有整個鴻息北島最好的酒,只要你能報的上名來,在這里都能找得到,它也有整個鴻息北島最好的菜,無論是山珍海味,還是鄉(xiāng)野小食,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做不出來的。
但要說南柯園最出名的,那還要數(shù)園子里的美人。
令人銷魂蝕骨,流連忘返的美人……
品類各異,任君挑選……
每個進到這里的男人都能挑選到自己心儀的美人……
如果沒有挑選到,只能證明你可能喜歡的不是女人……
但請不要誤認(rèn)為這里是一間勾欄妓院,因為這里的女人從來不屑于伺候男人,她們的作用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秀色可餐’。
美景、美食、美酒、美人,但得其中一樣都讓人醉生忘死,但南柯園卻能讓你同時擁有。
南柯一夢,正當(dāng)如此!
風(fēng)大娘想的明白,也知道芳華的心思,輕笑著瞥了一眼芳華,“就你心軟,那就將這兩個小蹄子留下來吧,以后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休怪媽媽不留情面了?!?p> 如雪如歌如臨大赦,笑顏如花,連聲向芳華道謝,芳華眸光淺淺,像極了午后的陽光,溫柔且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