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突然安靜了。
謝蘇繼續(xù)道:“他是我們老師的妹夫,如此,還處處留情,連我都看不慣,我勸你們,還是另擇良人吧?;ㄐ哪c的公子哥,有什么好稀罕的!”
女郎們接受了這番說辭,哭哭啼啼地擦著眼淚離開。
曹珉此時被謝蘇說得連打了兩個噴嚏,倒霉地找了一個亭子坐下來喘口氣。
朗月一邊幫扇風,一邊問接下來怎么辦,不會真得留下來過夜吧。
曹珉一想到謫仙今晚要住在隔壁,既擔心他來問功課,又想起上次生日的尷尬,堅決搖頭,“我身上流了好多汗,在這里留宿,洗澡太不方便了,還是回家好。換好衣裳走后門,不讓人發(fā)現(xiàn)就是了。”
她打定主意,若是被發(fā)現(xiàn),就說是來探望兄長曹縱。
在朗月把風護送下,她東躲西藏,期間還避開了兩個住校的學子,然后直奔向后門的方向。
走后門勢必要路過后園。
恰巧,后園的亭子里,嵇康正在把玩向子期制作的引鳳笛。
這支笛子,音色渾厚,還需要再打磨一番,向子期想讓嵇康幫忙看看,如何改進,才能讓音色的穿透力更強,以便與嵇康所制的古琴相得益彰,最重要的是要壓過小阮公子最近研制出來的樂器中阮。
鳳凰正在看嵇康研究配件,一抬頭,猝不及防撞見不遠處的曹珉。先是一愣,接著又想起,這里是太學,恍悟了什么,假裝沒看見。
“最近洛陽都在傳,你和長樂亭主那日卿卿我我,你是被權(quán)勢逼迫,是吃虧的一方。小阮激動得很,還特地為此事跑來問我,你是不是吃虧了?”鳳凰笑望著嵇康。
嵇康端詳著手中的引鳳笛,淡淡道:“看熱鬧不嫌事大?!?p> 曹珉正要悄無聲息地路過去,亭子里的對話悉數(shù)落入耳中。
她義憤填膺想,分明是她吃虧了,就想聽聽他們還要說什么。
向子期瞥了眼林子角落,收回視線道:“我倒是覺得長樂亭主美貌無雙,你對她又有救命之恩,很般配。”
嵇康抬眼,“你喝醉了?!?p> 向子期敲不出話,嘆道,“所以,你喜歡的是美少年?你應(yīng)該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p> 嵇康給了他一個白眼。
曹珉在暗處聽著,仿若五雷轟頂,嵇康不語,是用沉默的方式,承認了?
她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難怪那日在船上,他把她抱得那么緊,靠得那么近,目光里有一種別樣的意思,差點就碰著她的鼻子!她一度以為是錯覺。
原來,原來,他喜歡男色!
曹珉意外聽到這個秘密,替嵇康可惜了好幾日。
向子期,想必就是他的“正室夫人”,而她極有可能是他中意的一個“妾”。
她握著謫仙送的玉牌,忽覺得燙手。
這玉牌該不會是男寵才有的定情信物吧。
胡思亂想之際,何姿托了人情走進太學,特意送來一盅親自熬制的參湯,送與嵇康。
曹珉悄悄觀察他們的互動,一個念頭蹦出,難道,他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