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運(yùn)氣一向很好,既逃過了恩公老師的一責(zé),又?jǐn)嚭土怂c那位男寵的雅興,心情十分痛快。
“朗月,剛剛謫仙大人出來了,你怎么不跑?”種碧問。
朗月吱吱唔唔:“我沒反應(yīng)過來?!?p> 回到府上,湘樹將一封請柬遞上:“司馬二郎邀亭主去打獵。”
那家伙有個(gè)把月沒見過了,曹珉和他又不熟,不想見,索性拒絕了。
湘樹又遞了份請柬:“瑯琊王公子邀亭主賞花燈?!?p> “賞花燈?中秋節(jié)到了嗎?”她不由得算起日子。
種碧拍手:“每年中秋節(jié)都好熱鬧呢。奴婢記得去年中秋洛陽女郎都許愿要嫁與謫仙大人?!辈茜氚素缘溃骸霸S愿這么私密的事你怎么會(huì)知道?”
“亭主那時(shí)在養(yǎng)病自然不知道。都是那些閑著沒事的人故意撈起花燈,一盞盞看了,所以都知道了洛陽女郎們的心思。”
氣人也。她居然沒有參與過這種幸事。
“告訴王小郎君。我去?!?p> 八月十五中秋,她因惦記著花燈許愿之事,早早出了門,比王小郎早到半刻鐘,以至于王小郎變相來遲了,怪不好意思地說些道歉之語,還送了一套書籍,說:“送給你。腹有詩書氣自華?!?p> 曹珉嘟囔一句:“難道本亭主沒有氣質(zhì)?”
他極為認(rèn)真地說:“在我們瑯琊王氏,沒有不讀書的。我對你抱有很大的期待呢?!?p> 曹珉不耐道:“可我就是這個(gè)樣子啊。”
王恂耐心道:“我要好好改變你,把你變成我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他們兩個(gè)人站在書閣門口有說有笑的樣子,落入了路過的人眼里,“好一對金童玉女。真是般配。”向子期置評。他想了想,使喚身邊小廝,“去請中散大人來,就說我在三生河畔作了詩會(huì),請他赴宴?!?p> 小廝回來時(shí)卻兩手空空:“中散大人說今天上元佳節(jié),他有約,不得空?!?p> 他有約?不得空?
鳳凰仿佛聽到了什么怪事。
他有約?不得空?
這些話語不輕不重地落進(jìn)曹珉的耳里。
“真是想不到,謫仙大人有了心之所向。”王恂饒有興致地點(diǎn)評。
不知為何,曹珉感覺有些不適。
“亭主,你看過哪些書?”王恂的話又落進(jìn)耳里,她失了魂般沒有立刻答上去。
“亭主?”
待他又喊了一聲,她才反應(yīng)過來,“我覺得毛詩不錯(cuò),就先讀這本吧?!?p> 王恂忍俊不禁:“我三歲時(shí),就讀這本書。”
“哦?!彼行┦洌降走€是書讀得少,被恥笑了。
一路走走逛逛,感覺興致提不上來。只是到了晚間,看到滿河漂流的花燈,心情才又好起來,她選了一個(gè)燈,展示給王恂看,征求他的意見。王恂指著那走馬觀花燈道:“還需再提幾筆字,妙筆生花?!?p> 賣花燈的認(rèn)識王公子,喜道:“不如請王郎君給我的花燈添上幾筆墨寶。”
王恂爽快答應(yīng),拿了筆,一氣呵成寫下兩行字。
那字游龍走鳳般,曹珉不禁念道:“無淡泊何以寧靜?!?p> 王恂臉色變了變,“寧靜致遠(yuǎn)?!?p> 曹珉的臉色跟著變了變,懷疑人生般傻笑,“原來不是六個(gè)字,是四個(gè)字。”
“亭主說的不錯(cuò),我就再添上這六字。”王恂掩飾著空氣里的尷尬。
她看了看,那六個(gè)字,和這四個(gè)字,幾乎沒有區(qū)別,她都快要懷疑自己的眼神了。
“這個(gè)花燈,就送給亭主吧?!蓖踱笄诘氐?。
曹珉心里苦道:本亭主不喜歡這個(gè)燈啊。面上僵硬地咧開嘴笑:“好啊,多謝王郎君。我們?nèi)シ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