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戈拉著兩人就跑,路過醫(yī)院正大門的時候還驚動了傳達室穿著保安服的喪尸。直到跑到停車的地方,她催促著王江生上車將車啟動,然后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正準備讓王江生開車走的時候,卻看到那名醫(yī)生站在車外,并沒有上車的打算。
許戈戈看了看身后逐漸逼近的喪尸群,立馬下車拉住醫(yī)生,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直接將人給推了進去,隨后自己也鉆進車內。等到王江生將車啟動,她側臉看向后視鏡,喪尸群的身影逐漸遠去,才松了口氣。
“你們快放我下去,快點!”醫(yī)生對許戈戈咆哮著,他也不知一個女孩子怎么那么有力氣,直接把他推了上來,他都懵了一下。
許戈戈忍著怒氣,心里吐槽著要不是老娘把你推上車,你現(xiàn)在已經在喪尸的胃里了。但是嘴上還是很和氣地說:“大叔你別想不開啊,剛剛那么多喪尸跟上來,不上車我們可就完了?!碑吘谷绻軌虬阉麕Щ厍f園,那么他們就有醫(yī)生了!這可是醫(yī)生啊,可有用了!
“誰讓你多管閑事了,快讓我回去!”醫(yī)生依舊一臉不樂意地說著,邊說還邊去摳門把手,甚至想要跳車。
王江生在路邊停下,然后轉頭問他:“你有什么急事要回去?”
醫(yī)生看王江生停了車,立馬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不發(fā)一言。
許戈戈也跟著跳下去,小跑著說:“你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幫你啊。”
醫(yī)生依舊不說話,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他們現(xiàn)在離醫(yī)院很近,如果醫(yī)生直接原路返回,肯定會和還沒有散去的喪尸群打個照面。許戈戈心想,就醫(yī)生這小體格子,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于是又跟上勸說了幾句。
醫(yī)生終于不耐煩地轉頭朝著許戈戈喊道:“不要再跟著我了!”他紅著雙眼,捏緊拳頭,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我要回家,我的妻子還在家里,我要去找她?!闭f完便轉身繼續(xù)走。
許戈戈愣在原地,隨后又跑回車子那里,打開車門上了車。
她放棄了?
怎么可能,末世里的醫(yī)生多珍貴啊,更何況家里還有一個重癥患者小音呢!
王江生驅車到醫(yī)生旁邊,放低了車速,說:“欸,上車,我們送你回去吧快一點?!?p> 醫(yī)生猶豫片刻,雖然還是有些不情愿,但如果有車的話,確實可以很快的到家,他實在不放心自己的妻子獨自在家。
他直接上了副駕駛位給王江生指路。因為對這邊比較熟悉,所以他指了一條可以避開醫(yī)院的偏僻小路,雖然車程長了10分鐘,但是要保險一點。
小路曲折難行,但好在喪尸不多。偶爾會在路邊看到有幾只喪尸,但是他們開車比較快,能夠將喪尸甩在身后,倒也不足為懼。
在行駛途中,許戈戈拉著醫(yī)生聊了會天,但基本是她問一句醫(yī)生答一句,不過她總是是問出點東西來。
醫(yī)生是在喪尸爆發(fā)后和妻子躲在家里的地下室才幸免于難的,但家里的存糧實在不夠,他只能悄悄潛往醫(yī)院,冒險去食堂取一些吃的。這次不是他第一次來了,前幾次都沒有驚動醫(yī)院里的喪尸,所以這次稍稍放松了警惕。
結果就碰到了同樣目的的許戈戈與王江生,驚慌中不小心將刀子扎在門上發(fā)出聲音才引來了喪尸。其實他心中也是有些怨王江生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xiàn),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F(xiàn)在食堂肯定聚集了許多喪尸,最少一周不能回去找食物了。
不過也不需要一周,他和妻子可能已經餓死了。醫(yī)生自嘲地想著。
大約15分鐘,車子開到了一條巷子口,三人只能下車步行。
巷口有一個老年學校,鐵門大開著,三人躲在墻邊探頭觀察著。有幾只看起來年紀很大的喪尸在游蕩著,并發(fā)生低低的嘶吼聲。
王江生撿起地上的石塊,往學校里面扔進去。石塊落地的聲音立刻吸引喪失們撲了過去,就在他們轉身的瞬間,王江生拉著兩人輕輕地小跑過去。
再往前大約100米就是醫(yī)生的家了。在車上時,醫(yī)生說他的父母去世后留下了這棟老房子,他們覺得離醫(yī)院近,方便上下班,就將老房子重新裝修住下了。
讓許戈戈尤為高興的是,醫(yī)生的老婆是一名護士!真是非常棒的搭配,她簡直要開心“死了”。
醫(yī)生掏出鑰匙,小心地打開門,帶著兩人進去后,又輕輕地把門合上,盡量控制鎖扣不發(fā)出聲音,然后帶著他們直奔地下室。
“我們想著地下室應該會比較隔音,所以出事以后都住在地下室?!贬t(yī)生邊下樓梯邊說,因為斷電,他們只能用腳探索者下一層階梯,慢慢地向下移動。
“老公?”黑暗中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想來應該是聽到醫(yī)生的聲音了。
“老婆,點蠟燭吧?!贬t(yī)生說完不久,許戈戈就聽到黑暗中傳來打火機的聲音,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不遠處炸開,然后一簇更大的火苗出現(xiàn),照亮了一片小小的天地。
三人借著微弱的燈光下了樓。許戈戈看向眼前拿著蠟燭的女人,也許是太久沒有曬過太陽,她的皮膚有些過于蒼白了,眼窩深陷,顴骨凸出,非常的瘦弱。
許戈戈又看了一眼她手上五顏六色的蠟燭,仿佛是用好多不同顏色的蠟燭融化了又拼起來,才做成這樣一根較大的,粗糙的蠟燭。
她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墻壁已經微微滲水,看起來非常潮濕,中間只簡陋地搭了一張折疊床用作休息,兩邊架子上擺放著幾瓶飲用水和幾個空空的罐頭罐子,角落里堆著吃完的食品包裝袋和空水瓶。對于生活在莊園里的許戈戈來說,這里的條件真的非常簡陋了。
“你們跟我們走吧,我們那有好多人,環(huán)境也好一些?!痹S戈戈忍不住說道。
王江生也在一旁附和著。
醫(yī)生條件反射地想要拒絕,卻在看到妻子不健康的臉色時靜默了。他轉頭看著許戈戈紅潤的臉頰,又想到王江生的車。內心覺得他們肯定是有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然就許戈戈這樣瘦小的女孩子,怎么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吃苦的樣子。而且在車上,許戈戈給自己拿吃的的時候,他瞄到了她的背包,有吃的有水,就像是出來郊游的學生。
他可以吃苦,可以冒險,但是他的妻子,眼看著已經扛不住了。他自己就是個醫(yī)生,他能看得出來,妻子的狀態(tài)一天不如一天了,但妻子總是把吃的留給他,說他要出去冒險,更需要食物。
不如就賭一把,相信眼前的兩個年輕人。
“你們有什么目的?”雖然醫(yī)生已經打定主意跟去,但還是問了一句。
“我們那缺醫(yī)生。”許戈戈十分誠實。她深知這樣說的話,醫(yī)生會覺得是他們需要自己,而不是自己需要他們。對于驕傲且警惕的醫(yī)生來說,這種“交易”顯然更會打動他。
醫(yī)生先是轉身詢問妻子的意見,在妻子將選擇權交給了他后,醫(yī)生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氣,點頭表示同意了兩人的提議。
四人離開地下室后,醫(yī)生讓許戈戈和王江生先坐下休息一會,自己則帶著妻子小心地收拾著東西。
許戈戈坐在沙發(fā)上,看到茶幾擺放著一張全家福。里面除了醫(yī)生夫妻外,還有兩個老人和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她看著相片上笑得燦爛的孩子,想到醫(yī)生妻子手里彩色的蠟燭,一時有些入神。
突然一只蒼白的手伸過來,拿起了茶幾上的照片。
許戈戈回過神,抬頭看向手的主人——醫(yī)生妻子。她正悲傷的看著照片,許戈戈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卻也沒多問。
等到醫(yī)生夫妻收拾好,四人帶著東西悄悄離去。
出了門,醫(yī)生夫妻留戀的看了一眼這里,然后輕輕關上門。
真希望,自己只是出一趟遠門,行程結束了還能夠回家。
王江生用同樣的辦法引開老年學校的喪尸,然后跑回到車子那。
等到四人全部上車,王江生將車啟動,許戈戈才松一口氣,在心中默默說道:很好,今天也算是大豐收啦!就這樣繼續(xù)擴大我們的團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