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落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
回想起昨晚的那場雨,還是覺得有些詭異。
這天界之中有一年四季的變化,本來就挺奇怪的了,而昨天夜里文昌淋得那好一通雨……
胡落落越想越不對勁。
等她坐起身,看著身上蓋著的薄被緩緩滑落,還有一旁僵硬地仰面躺著的文昌帝君——
“啊……媽呀!媽媽呀!救命??!”
文昌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使勁兒拽住胡落落十分不冷靜的袖子然后再彈開,煩躁地翻了一個身:
“吵什么?一大早的!”
聽出文昌聲音的疲憊,胡落落更害怕了。
她想起來,昨天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幕,是倒在文昌帝君的懷里,最關(guān)鍵的是……
她倒下的時候,嘴唇好像被人欺負(fù)了一下。
胡落落下意識地攥緊手里的小被子,驚恐地連連后退:
“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本座疲乏得很,你自己且去玩去,別煩!”
文昌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相比于昨日回來時的虛弱,卻有了不少能罵她胡落落的力氣。
“帝君我記得你昨天好像親我了!”
胡落落正巧說這話的時候,越山平正要推門而入。
越山平扣著門框的手,猛然間抖了一下。
他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足夠能讓文昌帝君殺他滅口的秘密。
“出去!”
隔著門,越山平都能感受到文昌的怒氣。
識趣地關(guān)上門之后,越山平還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觀察著屋內(nèi)的動靜。
而床榻上的文昌帝君,業(yè)已扶著床邊起身,手臂撐著床榻,向胡落落投去幽怨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說:
“就你那種發(fā)育不全的身板兒,大爺我……根本看不上?!?p> 胡落落領(lǐng)會到了這種敵意,立刻從床榻上跳起來,望著文昌帝君的方向,扭扭捏捏的,不知所措。
小手一抬,卻不小心打翻了放在圓桌上的錦盒。
里頭吃剩的兩塊糯米桂花糕,“啪嘰”一聲,齊齊掉落在地上。
看著地上那兩灘糯嘰嘰的糕點(diǎn),胡落落捏著被子,尷尬地望著頓時冷下臉的文昌帝君,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自己:
“呃,帝君,我……”
看著胡落落這副闖了禍活脫脫小癟三的模樣,文昌卻低下頭,輕笑了一聲,掀開被子,緩步走向胡落落。
一步,兩步,三步。
文昌帝君即將到達(dá)她身邊的那三秒鐘,是胡落落人生中最漫長的三秒鐘,她生怕文昌一生氣,就掏出他那無所不能的扇子,直接一香,把她整個人直接給拍沒了。
文昌俯身傾下,眼神在胡落落的臉上游走,爾后帶著威脅似的口吻,手指輕輕捏起胡落落的下巴,十分神氣地說道:
“你打翻天帝御賜的糕點(diǎn)是小,你可知道,這是本座拼了命,也要帶回來予你的,你竟然……”
胡落落的腦回路,向來出其不意,張口就回了一句:
“嗯?怎么了?難道路上還有人跟你搶桂花糕?”
文昌先是一愣,爾后無奈扶額,但他似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胡落落的思路,立馬轉(zhuǎn)了話鋒,擺出債務(wù)人的姿態(tài),冷笑著挑起胡落落的下巴:
“對啊,本座是因為你才受的傷,你看吧,怎么補(bǔ)償?”
說著,他還一手叉著腰,一手故意撩開腰間的衣料,露出上頭裹著的紗布。
“那,那你要我怎么做?”
胡落落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又開始哆嗦。
“昂,那好辦啊?!?p> 文昌說著,抱起了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此時這個任人宰割的獵物,心中大為暢快。
“本座昨日淋了雨,你給本座……洗個頭?!?p> 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哈?這,這不好吧?!?p> 看著文昌那快要長到屁股的頭發(fā),胡落落瞬間有些發(fā)怵。
這么多的毛,可要洗到什么時候。
這神仙真好,都沒有禿頭煩惱。
板著臉的文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著臉彎起嘴角,一把抓起胡落落的手,取下了他的發(fā)簪。
一瞬間,文昌那頭如瀑般的長發(fā)立刻散開,沒什么血色的俊臉,在黑發(fā)的映襯下,更顯病態(tài)。
而文昌卻依舊堅持己見,倔強(qiáng)地開口道:
“沒有什么不好,本座今天……”
“就是要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