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不是啊

　　林默還沒出聲呢，身后二少夫人先驚叫一聲，扒開身邊人，擠到了最前。

　　“??！讓開，讓開，爹，爹……”

　　二少夫人推開人群，跑了進去，把剛舉起大錘子的秦淵撞開，費力掀掉石板，扶起躺著的大胖子。

　　“爹，你在這里做什么，是不是這些人逼你的？”二少夫人氣憤填膺地回頭瞪了秦淵一眼。

　　那胖子緩了口氣，哀嘆道：“不是啊，你也知道，你弟弟愛賭錢，前些日子欠了賭坊兩百兩，被人追債上門……”

　　“就是這兩個賭坊的人？”二少夫人回身指向秦氏兄妹，盯他倆的眼神都要冒火了，“爹你缺銀兩跟我來要啊，你碎什么大石啊！”

　　那胖子看了看秦氏兄妹，連忙搖頭，“不是啊，你也知道，我早就殺不動豬了，總要找個活計。碎大石，挺好。錢我會賺，跟你要過好幾次銀兩了，再去要，你婆家人會瞧不起你的?！?p>　　“殺不動豬，那就殺魚殺雞，碎什么大石啊，拿身體開玩笑！”二少夫人兀地直起身，回轉盯到秦寶兒臉上。

　　“干什么？”秦寶兒一愣之際，二少夫人就撲上來扯頭發(fā)了……

　　半個時辰后，鼻青臉腫的秦寶兒和同樣蓬頭破衣的二少夫人，一同回了菜場后的平民區(qū)。

　　那是二少夫人的娘家，破舊黑暗，一路泥濘，坑坑洼洼。

　　林默不知道，京都還有這樣破爛的地兒。而這種破爛民房，卻住著極其密集的百姓。

　　“……她一上來就打我，也不聽解釋?！鼻貙殐簡鑶杩拗帜f。

　　桌那邊，二少夫人的爹在跟自己婆娘說話，“我解釋了啊，我都說了‘不是’嘛，這丫頭不聽……”

　　二少夫人耷拉著腦袋，一個人坐在角落里。

　　七大姑八大姨磕著瓜子在門口笑吟吟，有個尖嘴猴腮的，陰陽怪氣去推了把二少夫人。

　　“喂，黑娃兒啊，我前些日子還看到二公子又進了青樓呢，嘖嘖，你在大戶人家過得也不舒坦吧?！?p>　　二少夫人不自在地扭捏了一下，瞅了瞅林默，對她親戚說：“別叫黑娃了，那是小時候的名。我過得挺好的，你大概看錯了。”

　　“不是看錯，黑娃，那就是你相公。哎，你帶來的那個人是誰呀？你相公把青樓的姑娘娶回去做小了？”

　　林默正在聽秦寶兒抽抽搭搭哭訴，原來秦家兄妹在瑞王倒了后無處可去，連帶來包裹都被炒家的人不由分說，當成王府中物什，收繳了。身無分文，無處安身的兩兄妹流落街頭，然后遇上了出來找活計的殺豬胖。兩方一合計，合伙賣藝賺錢，兩兄妹也落腳到了殺豬胖家。

　　可突兀地竟聽見一個陌生人在嚼自己舌根。

　　林默側過頰，冰冷地直視過去。

　　二少夫人一抖，想起那夜和大樹干玩飛天蕩秋千?？s回脖子，噤了聲。

　　“你怎么啞巴了啊，你還怕你相公的小妾呀。瞧你這出息，在彬府都活成只王八了?！?p>　　那尖嘴猴腮數(shù)落著人，回頭一剜林默，乍然觸到她眸光。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緊接著又挺起胸，“看什么看，做了個小的，曾經(jīng)還是賣的，有什么了不起。”

　　然后，翻著白眼，捏一顆瓜子進嘴。

　　剛要咬下，那瓜子驟然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