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敘一回頭,就看見小姑娘水潤的眼眸委屈巴巴的望著自己。
而溫吟只見他回頭,唇角似有似無的勾起了一個弧度,很值得人去品味,她卻品不透,這個男人一直很高深莫測。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內斂穩(wěn)沉得看不透,情緒隱藏的太深太深。
他緩緩開口:“你非要讓我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
他說話的節(jié)奏和調調都溫緩,卻自帶一股壓迫和野氣。
溫吟:“………”
看出來了啊。
傅敘:“再皮就是欠揍?!?p> 溫吟蔫兒巴巴的撇嘴,沒再說話。
她最會扮無辜、裝柔弱博取人的同情心。
……
傅敘看著溫吟吃飯,不像是郵件病情描述的那樣不太能吃得下去,吃了就想吐的。
溫吟吃完一碗后,傅敘開口問:“還要不要?”
“不要?!睖匾魃ひ魦绍洠骸案绺绯霾疃嗑没貋戆??”
從傅敘的角度看去,小姑娘嘴微微嘟著,儼然一副撒嬌的樣子,睫毛長而翹,時不時的輕顫兩下,似乎能撓著人的心。
“歸期不定?!?p> 他剛回答完,就有傭人過來,說是前廳有客人來,讓他去一趟。
溫吟不喜歡熱鬧的場景,也不愛湊這些熱鬧,自己回南院去了。
回去之前,傅敘跟她說:“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p> “好的。”
溫吟心想,打電話又有什么用?人又不在身邊,不能抱不能摸的,便宜也占不了。
解不了饞,安不了眠,沒有用。
……
這天晚上。
溫吟收到了宋棠的微信消息。
宋棠:【小祖宗,不太行。研制出來會缺少一些感覺,人的味道是很難模仿的,你要是讓我模仿香水還行,要不你過來聞聞試試看?】
溫吟:“………”
收到這么一條消息后,溫吟放下手機躺在了床上,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路斷了。
倘若她沒有遇見過傅敘,她可以忍受夜不能寐,可偏偏遇見了,偏偏他讓她睡了一場又一場的好覺。
人的貪念一旦邁出一步,就是無窮無盡的欲望滋生,滿滿的把人的身心都包裹。
她沒有辦法再忍受睡不著的夜晚,只有從心底滋生得越來越嚴重的欲望和貪婪。
這時,溫吟聽到外面?zhèn)鱽矸€(wěn)沉的腳步聲,隨即是開門聲。
她瞬間從床上爬起來,一打開門,就看到男人站在長廊,單手扶著欄桿,一手拿著手機,眉目淡淡的接著電話,他時不時的點點頭應兩聲。
冷靜又自持。
男人長身如玉,老宅子的燈光昏暗的渡在他身上,他像是從黑暗里長出來的光明,矜貴、清雅。
溫吟想,任何東西都需要對比才有意義,如果沒有黑暗的對比,光也就沒有了意義。
所以此刻,這個男人在她眼里,就是溫煦的春色,他潛伏在深谷,等待著人去發(fā)現(xiàn)。
溫吟看了他許久。
傅敘掛了電話,側頭看了她一眼,這么一個側面,男人的睫毛看上去格外的長,在眼瞼覆下了一片陰影,他眼神卻格外柔和清潤:“不睡覺?”
溫吟:“聽到了動靜就出來看看,明天幾點走?”
“四點的飛機?!?p> 溫吟:“……”
如果她沒睡著的話,四點可以跟著他,送他去機場。
傅敘把手機揣進兜里,走近溫吟,輕聲柔和的問:“睡不著嗎?”
男人嗓音緩緩,渾身一股清冷溫潤氣,好像他喝了酒,有股淡淡的酒氣醇香,這個味道……也好好聞啊。
溫吟盯著他說話間蠕動的薄唇,他的唇格外的紅,像是紅酒那般的紅,誘人心顫。
說話的語氣也自有一股清冷自持。
嗯,真想讓他失控到語言亂顫。
“嗯,睡不著?!?p> “哥哥,我怕黑?!毙」媚锷ひ魦绍浿智忧拥膸е?。
傅敘沉默不應,一雙漆黑的眼眸望著她。
溫吟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他,他的眼神太過溫潤,溫潤到似乎能縱容一切,以至于讓她那一句今晚我可以和你睡嗎,差點兒就從嘴里放縱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