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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我是太子的白月光

風(fēng)雨斷花魂

重生前我是太子的白月光 赤井夫人 2220 2021-07-09 22:20:59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稚子踮起腳,偷偷透過窗欞去看那屋里念書的少年。

  聽父親說,他是當(dāng)朝的太子。

  年幼的付芷薇吃力的踩上紅檻,他卻似有所察覺的轉(zhuǎn)過頭。

  如玉般挺拔的少年郎,一時(shí)間看的這個(gè)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紅了臉。

  “你就是老師的女兒吧,在下東陵玉?!?p>  付芷薇愣愣的看著他,也學(xué)著道:“在下付芷薇,是……是父親的女兒!”

  她一時(shí)激動,短短的胳膊撐不住那紅檻,一屁股便摔了下去。

  后來再有人談?wù)撨@個(gè)漂亮哥哥,付芷薇總會偷偷留意。

  一支筆寫盡春秋,總是忍不住一遍遍描摹那人的名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她癡癡一笑,直至那道身影出現(xiàn)。

  窗外風(fēng)雨更大些,吹的過往記憶七零八碎。

  付芷薇突然撕心裂肺的咳起來,仿佛要將整顆心都嘔出來。

  亂發(fā)混著冷汗,過于干黃的面上早就沒了故事里的意氣風(fēng)發(fā)。

  她閉上眼睛,仿佛已經(jīng)沒了力氣:“你別怪我害你,從太子殿下在太華池救你起來,我就恨毒了你。若不是驍騎侯失蹤,只怕你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上Ф刀缔D(zhuǎn)轉(zhuǎn),還是如此?!?p>  “救我?”虞傾梟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我與太子是舊識?”

  “你不記得了?”付芷薇虛弱的睜開眼,驚訝道,“十歲之前,你與太子也算青馬竹梅之誼,你怎么會忘?”

  一瞬間虞傾梟只覺得呼吸都要停滯,可原主的記憶里絲毫沒有東陵玉的印象。

  若是她與太子是舊識,那么豈不是說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虞傾梟,是天乾國的鎮(zhèn)國王。而那個(gè)驍騎侯府的四小姐虞清宵,與自己并無關(guān)系。

  所謂仰慕,所謂傾心,都是假的。

  一時(shí)間指尖都是冷的,可她習(xí)慣了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只覺得耳畔雨聲各位清晰。

  淅淅瀝瀝,直至轟鳴。

  “其實(shí)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救我?!备盾妻辈⑽床煊X她的異樣,只是仰起頭,“我害了你,若是我摔死在與君山上不是更好,你為什么要救我?!?p>  從她看到虞傾梟的眼神開始,她就沒覺得這是個(gè)柔弱善良的姑娘。

  所以她更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救自己。

  “當(dāng)時(shí)你突然跌倒,不覺得腳腕劇痛嗎??!庇輧A梟目光落在她已經(jīng)是皮包骨的雙腿上,薄薄的里衣更顯得她如同一張枯紙,“我看到了一根針刺進(jìn)了你的腳踝,我不想那人如愿,故此才要救你?!?p>  “果然如此?!辈涣纤蝗淮笮ζ饋?,混著喉間一口血嗆得滿臉是淚。

  付芷薇單手支著床榻,卻連這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只能伏在床邊:“我就知道,我知道還是她!”

  那語調(diào)因?yàn)椴⊥匆呀?jīng)支離破碎,卻還是恨的慘烈,她伸出干瘦的五指輕輕勾起,仿佛是托住自己殘缺的魂魄。

  “是虞媚行,一定是她!”她的身體因?yàn)榧佣鴦×翌澏镀饋恚路鹣乱豢叹蜁⒆饕欢寻坠?,“就是她給我喂了罌魂花,就是她要我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雖然已經(jīng)有了猜測,虞傾梟卻還是聽的心驚。

  直至今時(shí)今日,她依舊不明白為什么虞媚行能有如此大的權(quán)利。

  一個(gè)庶女被冊為公主,被囚禁十年。甚至能祭祀花神,輕易裁決重臣嫡女的死活。

  “虞四小姐,你也看出來了吧?!备盾妻毕袷峭蝗幻摿σ话?,無力的靠著床榻,胸口起伏著,“我雖然行了這樣的糊涂事,落得如此輕率可笑的結(jié)局。但我不是那般草包的女子,我懂的道理不比男兒少?!?p>  作為太子太傅的愛女,四書五經(jīng),儒法道理她絕不比男子遜色。

  若不是虞媚行,若不是心底的鬼祟,付芷薇依舊是那個(gè)洛京女兒都羨慕的千金小姐。

  “一個(gè)國家,為了虛無縹緲的神靈,為了一個(gè)女子的私欲。竟然能卑鄙齷齪的折磨重臣女兒,甚至還李代桃僵,用死囚去斬首。都城南山猛獸出沒,都城之中人心比猛獸更甚?!彼龑χ约航┦话愕碾p手癡癡一笑,“天乾,亡矣?!?p>  她所說的更是虞傾梟心中所想,一時(shí)間兩個(gè)人都沉默起來。

  “我的時(shí)間不多了?!备盾妻睖\淺一笑,竟然也有了些許昔日大家閨秀的秀麗,“虞四小姐,我很后悔曾算計(jì)于你。但如今我求你一件事,善待太子殿下,你是唯一可以站在他身前的人?!?p>  幾乎是和閻昭城一模一樣的說辭,可從一個(gè)將死之人的嘴里說出來便格外震撼。

  虞傾梟卻只是搖了搖頭:“太子如何,是他的造化?!?p>  她的確與東陵玉月下相約,要扶持協(xié)助他。但這樣的前提,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虞傾梟,是他不曾算計(jì)利用自己。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虞傾梟,那他說的那么多話,便分不得真假。

  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她前世就已經(jīng)見識夠了。

  付芷薇沒想過她會搖頭,一時(shí)間胸口劇烈的起伏,直直逼問道:“太子殿下心悅于你,可是你為什么不愿……”

  “不曾心悅?!庇輧A梟冷著聲音打斷她的話,“心悅又如何,我此生志向是山野川澤,不在廟宇高堂?!?p>  付芷薇被她的語氣和氣勢駭住,緩緩的呼吸后輕聲道:“可是我很想成為你,原來我夢寐以求的,你根本不屑一顧?!?p>  她突然捂住心口,自指尖到心口都是絞痛。付芷薇弓起單薄的身體,仿佛忍受著劇痛一般瘋狂顫抖起來。

  她的十指死死扣住床榻,連指尖都被磨出了鮮血。

  蠟黃的臉上滿是冷汗,額頭邊滿是暴起的青筋,甚至有鮮血從口鼻溢出。

  她忍不住干啞呻吟出聲,靠著那床榻邊干嘔起來。

  兩個(gè)侍女匆匆跑進(jìn)來,將那鮮紅如血的罌魂花遞到她嘴巴。

  付芷薇卻死死一咬牙齒,唇邊鮮血淋漓。

  她已經(jīng)是虛弱無比,卻仍舊聽著那雨聲,苦笑著擠出幾個(gè)字:“罷了,就讓我體面的走吧……”

  窗外皆是風(fēng)雨,不知道何處阿郎在吹笛。

  付芷薇閉上眼睛,似乎又見當(dāng)年少年身長玉立,執(zhí)卷吟誦:“同心之言,其臭如蘭?!?p>  黃昏的宮燈跳了跳,只有她一身白衣,滿地血色。如此凄涼,如此刺目。

  “對不住了……”

  殘破的聲音散在雨聲里,梧桐葉間有窸窸窣窣的蟬鳴。

  虞傾梟臨窗而立,肩頭卻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沾濕。

  太傅府里只有壓抑的哭聲,連半匹白綾都不敢掛。

  那老太傅抱著女兒的衣裳坐在錦鯉池邊,只看見那佝僂的身子,一頭白發(fā)。

  雨下了一夜,點(diǎn)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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