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又有個妃
“不錯,本宮來了?!睖貪櫟纳ひ粼谝估锔裢獾统粒瑬|陵玉依舊是一身月白,自小門款款而來。
林志孝也是橫了心,行完禮數(shù)后依舊恭敬道:“太子殿下,縱使是您來,下臣也覺得此事應當交與圣上裁斷?!?p> 東陵玉作為太子,自然有著左右文武百官的權(quán)利??v然不畏懼害怕,也應當暫時退讓才是。
而林志孝的態(tài)度極為奇怪,像是一定要將此事瞞下來一般。
東陵玉依舊不溫不火的淺笑著,一身月白風清更顯得出塵。他并未說話,只是在虞傾梟身側(cè)落座:“四小姐安?!?p> 自從聽了付芷薇的遺言,那些話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在她心里。
前世的自己那般丑陋,身形高大的像個怪物。世人有敬重,有忌憚,卻根本沒有人真心喜歡過她。
天香樓里與東陵玉初見時,他就對自己表露了心跡。
雖然虞傾梟并未曾全然相信,但也讓她知曉,原來前世那個羅剎一般的自己也是有人愛的。
更何況是一國太子,如同明月謫仙一般的俊逸尊貴。
若說沒有喜悅自然是假的,她承認自己是有一絲動搖。
可依著付芷薇死前的話,這些傾心之言就都是假的。既然東陵玉已經(jīng)知道她并非真正的虞清宵,卻還要刻意告訴她那些話。
只剩一種可能了,那便是換取她的信任,再將她當做一把刀,蕩平登基的阻礙。
恩惠與心動化作欺騙與算計,虞傾梟自認還不知該怎樣和他相處。
思來想去,干脆沉默,只是一昧的飲著茶。
夜已深沉,東陵玉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林志孝終于忍不住開口:“太子殿下,您看此事今日也難以料理,不如等明日到朝堂……”
“不必?!睎|陵玉目光溫和的看向他,嗓音卻有幾分難以捉摸,“本宮已經(jīng)派人去請奕王妃了?!?p> 他早就聽內(nèi)侍回稟了此事,故此根本沒有問罪林志孝的打算。
上一次上奏的罪名可比這次大,卻還是讓林志孝逃了過去。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尋找新的突破口。
而新晉的奕王妃,便是最大的破綻。
不過一刻,自那側(cè)門進來個云鬢花顏的女子。她生的嬌美,一身華服更顯得盛氣凌人。
“奕王妃?!睎|陵玉神色平靜的望過去,下一刻,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就被扔在了地上,“你可認得他?”
那奕王妃名喚許芊,是三品典儀許徽的三女兒。聽聞她幼時養(yǎng)在山野間,直到沈典儀發(fā)妻身死后才敢接回來。
而后不過幾個月便被抬進奕王府做了側(cè)妃,虞華鏡被廢黜后便上位成了奕王正妃。
許芊也不過二十幾歲,此刻被驟然一嚇,瞬間變了臉色。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彼孕∩揭伴L大,說話也被常人潑辣許多。此刻反應過來了,自然不會怯懦,“大晚上的,不會就是為了看這個不知何處來的衙役,才將我請來的吧?”
東陵玉輕笑出聲,那聲音卻無端讓人覺得不適,仿佛才從冰窖里拿出來一樣。
“奕王妃,本宮看你是貴人多忘事。這可是你貼身奶娘的兒子?!睎|陵玉看向地上跪著的衙役,“為何如今卻突然不認識了?”
許芊暗道一聲難纏,干脆有些薄怒怒道:“太子殿下有話直說便是,如今夜深,我還要趕回去陪奕王殿下。”
“這些衙役欺壓百姓,還冒犯了沈世子?!睎|陵玉神色冷下來,“而他說自己的背后有你奕王妃撐腰,自然不把佑棠放在眼里。本宮倒是想知道,王妃是何等的能耐。你之前污蔑虞四小姐是人販子,不僅沒被問罪,還升了正妃之位。到底是林志孝瀆職,還是你暗藏禍心?!?p> 這話說的極重,卻又是真假參半。她并不知道那小衙役有沒有這樣狐假虎威,可之前在天香樓污蔑虞傾梟乃是事實,根本容不得抵賴。
如今數(shù)罪一起發(fā)難,堵的許芊啞口無言。只能氣紅了眼,怯懦道:“太子殿下……”
到底是在山野間長大的女兒,一嚇便破了膽。尹督衛(wèi)的衙役拿她的名號作威作福,幾月來打傷了不少人。可有林志孝保著,一直相安無事。
怎么想的此刻東窗事發(fā),竟然會是東陵玉親自問罪,甚至還卷出了陳年舊案。
林志孝見情況不對,便要開口道:“此時夜色已晚,不如先請奕王妃……”
“本宮面前,何時輪到你林志孝開口?”東陵玉站起身來,居高臨下道,“奕王妃也是皇室中人,本宮知道今夜難以問罪。不過沈世子和四小姐受了委屈,此事拖了幾月有余,早就該處置了?!?p> 只要是天家的人,哪怕只是一個侍妾都無法直接扣押。除非是上次那般在眾目睽睽之下,有無數(shù)百姓見證。
林志孝也是吃定了這一點,只要拖到明日面圣,他就一定可以求宮里那位,然后全身而退。
“聽聞奕王妃是在城外一處山野長大,似乎離洛京并不遠?”虞傾梟淡淡開口,卻引來東陵玉的注目。
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虞四小姐看自己的目光和之前不一樣了。沒有那般暗藏的信賴與溫和,反而帶著陌生的疏離。
不過此刻東陵玉也不好問,只能先按下心底的疑問。
許芊應了一聲,眼底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敵意:“是,就是這洛京城外長大。”
她冷哼一聲,又道:“那又如何,你虞四小姐不還受人欺壓,過了這么多年苦日子嗎?”
她本以為自己這一句可以戳虞傾梟的痛處,不想她就那般不痛不癢的看著自己,仿佛在欣賞一個跳梁小丑。
許芊恨的咬牙,卻不敢再出言冒犯。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東陵玉看自己的目光更寒冷了幾分。
“既然今日之事難以處理,不妨別處理了?!睎|陵玉一抬手,黑影瞬間從天而降,“佛風,可有查清楚被欺壓的百姓有多少?”
那影衛(wèi)藏在黑衣里,不辯長相,甚至連聲音都如同一團霧,讓人記不清楚:“已查清,共有城南二十七戶,城郭外四十九戶,其中有三戶的房屋都被那些衙役放火燒毀。”
“奕王妃,你可知這些消息一旦在京城中散播出去?!睎|陵玉面色溫和,卻帶著讓人膽寒的壓迫感,“你當真覺得,虞媚行能從怒火中燒的百姓手下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