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擺攤

　　吃過早飯，眼看鹵制還需一些時候，天色還早，倆人趁著這個空當(dāng)在庭院里除了會兒草，忙活了大約兩個小時，直到草尖凝著的白露微微泛起寒光，許進酒站起身只覺腰酸背痛，抬眼一看對面的田甜也正捶著后腰，想來也是累得不行，轉(zhuǎn)頭再一看天邊早已亮透了，她倆不敢耽擱，扔了手里鐮刀轉(zhuǎn)身趕往廚房。

　　鍋里的鹵制品顯然已呈最佳狀態(tài)，廚房外大老遠(yuǎn)就聞見了香味，揭開鍋蓋更是不用說，整個廚房頓時都充斥著濃郁的鹵香，直教人口中生津。

　　許進酒伸手抽過一根筷子探進鍋內(nèi)，只輕輕戳了幾下，那只豬蹄便破了開來，肉質(zhì)軟糯，湯汁凝稠，夾了一小塊放進碗里，她和田甜一起嘗了嘗，大為贊賞。

　　早市怕是早就已經(jīng)開始了，這會過去不知還能不能占到一個好的攤位，她和田甜不敢怠慢，將鹵味倒進新買的兩個木桶里，蓋上蓋兒，又將木桶抬上小推車，裝配好擺攤用具，便出門了。

　　長安城確實是熱鬧，這會估摸著不過六七點的時辰，大街小巷就已經(jīng)吆喝聲不絕于耳，倆人推著小車連續(xù)走了幾個市口，都發(fā)現(xiàn)好的位置早已被人占去了，眼看趕集的人越來越多，她倆必須得盡快開張，最后找來找去勉強選了個還算折中的位置擺定了攤位。

　　這邊許進酒和田甜剛把桌椅碗筷從小推車上拿下來陸續(xù)擺放，旁邊一個賣餛飩的大嬸暗戳戳瞅了她們半天，忽然陰陽怪氣地張口：“喲，兩位姑娘，瞧著面生，新來的吧？”

　　想著以后擺攤是要做鄰居的，搞好關(guān)系還是很有必要滴，許進酒連忙停下手里的活兒，拉上田甜笑著朝她打了個招呼：“是啊，新來的，還望嬸嬸以后多多關(guān)照。”

　　“誰是你嬸嬸啊，叫得倒是挺親熱，還真是自來熟?！蹦谴髬鹫f著白愣了倆人一眼，沒好氣地自顧自嘀咕起來：“小姑娘家家的，年紀(jì)輕輕做點什么不好，跑出來學(xué)人擺攤，瞧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兒……”

　　真是煩人，一大早就來了兩個跟她搶生意的黃毛丫頭。

　　“這大媽好夾生啊?！边€真是到哪都有不好相與的，高高興興和人打招呼，卻討了個沒趣，田甜尷尬地和許進酒對望一眼，斂了臉上僵住的笑容，許進酒撇了撇嘴，回了她一個無語的表情，倆人沒再理睬那大嬸，繼續(xù)各忙各的了。

　　桌椅碗筷擺放妥當(dāng)，揭開木桶蓋兒，一股濃郁的鹵香頓時飄了出來，如同一張網(wǎng)般逐漸向四周彌漫，開始一點點傳遍整條街道。

　　在這個食物種類匱乏的年代，這一絲鹵制品的香氣顯得格外奇異，很容易就會被察覺，大料在漫長的烹飪過程中，早已將作用發(fā)揮到了極致，那獨有的香氣似勾魂一般鉆入所有人的鼻腔，路過的行人紛紛定住，仿佛也察覺到了這一絲不尋常，在使勁嗅了幾口這迷人的空氣后，他們齊刷刷望向這里，目光逐漸變得癡狂……

　　“這都是什么??？”

　　“太香了吧！”

　　“聞著好想流口水，從來沒聞見過這么香的東西……”